陸懷瑾皺眉,“不會有後遺症吧?”
“比如?”
“失憶!”
裴少卿輕笑,好友還真是被這兩個字折騰怕了。
他搖搖頭,“不會。”
末了又加上一句,“夏葉星失憶應該是暫時性的,你不用覺得憋屈。”
“……”他看起來很憋屈?
確定了手術時間和具體事項,陸懷瑾起身,“先走了。”
裴少卿明知故問,“去哪兒?”
“看老婆。”
陸懷瑾再次出現在特護病房。
雲寧不在,牀上的夏葉星正笨拙的挪動着她打着石膏的右腿,想從牀上下來。
“你幹什麼?”陸懷瑾神色一變,立刻邁着長腿衝進去。
“啊!”
夏葉星被他嚇倒,差點沒直接從牀上摔下來。
千鈞一髮之際,男人有力的胳膊撐住了她,強烈的荷爾蒙氣息竄入鼻尖,讓她臉紅心悸。
陸懷瑾抱着夏葉星,鼻尖吸入的是她甜美的香味,摻雜着醫院消毒水的味道,讓人捨不得放開。
“那個……”小心翼翼的聲音響起,“我沒事,你可以放我下來了。”
他垂眸,對上她清澈的眼睛,那裏面乾淨的什麼都沒有。
好像他真的只是一個來探病的普通朋友。
陸懷瑾閉了閉眼,覺得心臟處傳來淡淡的抽痛,“你腿上帶着石膏,不要亂動。”
他把她放置在病牀上,“你下牀想幹什麼?”
夏葉星撇撇嘴,“喝水!”
陸懷瑾看了一圈,牀頭的杯子已經空了,飲水機在幾步遠的地方。
“乖乖呆着,我幫你倒。”
“哦。”
陸懷瑾轉身給她倒了杯溫水,遞給她,輕聲叮囑,“慢點喝。”
夏葉星喝着水,擡眸瞅着俊魅沉默的男人。
那眼神,很深很軟,帶着淺淺的探究。
她拿着杯子的手一顫,覺得那樣的眼神讓她心裏發酸,但又莫名其妙的捨不得。
“怎麼這麼看我?”她放下杯子,有些不自在的問道。
那樣子,單純又無辜。
陸懷瑾直到此刻也依然難以置信,“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
“嗯~”夏葉星撓撓腮,還是搖頭,“不記得。”
“雲寧呢?”
“她說她是我小姨。”
其實之前她也隱約猜到一點,雲寧對她的家庭背景很感興趣,也旁敲側擊過。
她以爲雲寧是徐思諾的老朋友,卻沒想到是妹妹。
陸懷瑾眉間跳了跳,伸出胳膊撐在她兩側,結實的身體將她從上而下籠罩住。
低沉沙啞的聲音帶着溫熱的氣息鑽進耳朵,“那我呢?”
“你?”
夏葉星瞪着明亮的眼睛,“你不是我朋友麼。”
“朋友?”
性感的薄脣玩味的呢喃這兩個字眼,帶着濃稠的嫌棄和不屑。
他低頭,脣瓣幾乎要貼上她的,曖昧的吐息,“你覺得,什麼樣的朋友會在你昏迷不醒的時候天天守着你?你醒了還要留下來照顧你?”
濃烈的荷爾蒙氣息,噴涌下來,夏葉星覺得有些呼吸困難,“不、不知道。”
夏葉星攥緊手指,“你是我男朋友?”
她盯着他,好像答案很重要。
陸懷瑾收回胳膊,看着她的臉,“不是!”
“啊?”
夏葉星愣住,不是你胡說什麼啊。
“我是……”
陸懷瑾還未說完,卻見她閉了閉眼睛,身子一晃就要往後倒。
“葉星!”他趕緊扶住她,“你怎麼了?”
夏葉星在他懷裏搖頭,“我沒事!可能剛醒來有些暈。”
陸懷瑾抿脣,她應該是精神不好。
他卻拉着她說了這麼久的話。
“那你躺下休息會。”
“好。”
夏葉星鬆開他胸前的襯衫,慢慢的躺回牀上,小手無意識的摁壓着額頭。
陸懷瑾摁住她的手,“傷口疼?”
“不是!”夏葉星皺着一張小臉,突然就痛苦起來,可憐巴巴的瞅着他,“我傷口癢,又疼又癢,怎麼辦啊。”
陸懷瑾抿脣,這種情況應該不嚴重。
可看她的模樣又好像很嚴重。
“我去叫醫生?”他提議道。
“不用不用。”
夏葉星轉轉眼珠,看着陸懷瑾說道,“之前我不舒服的時候,雲姨都是幫我按摩的,你能幫我按摩一下嗎。”
“……”
說完這句話,夏葉星有些怔然。
爲什麼她使喚眼前這個大帥哥使喚起來這麼自然,對他的依賴也好像是習慣一樣。
可是雲姨明明說過,他們之間沒什麼關係啊。
夏葉星眨巴着明媚的大眼睛,疑惑不解的皺着小眉頭。
還沒等她想明白,脫口而出的撒嬌已經傾瀉出來。
“我頭疼!”她鼓着嘴巴,“你不能幫我捏捏麼?”
陸懷瑾蹙眉,很想把她放在病牀上擺出一個符合失憶人士的端莊姿勢。
要是現在站在她面前的人不是他,而是其他什麼男人。
她也會這樣,嬌寵耍賴,讓另一個男人給她按摩?
這麼想,心底頓時浮現出深深的不悅。
夏葉星等了半天,男人都沒動彈,還用很奇怪的眼神看她
。
那眼神,不是記憶中的寵溺和心疼。
摻雜着複雜的情緒。
心中一股悶氣升上來,她想也不想的用完好的左腿踹上去,“幫我按摩呀。”
聲音不自覺的透出一抹腳嬌嗔,甜魅到了骨子裏。
陸懷瑾閉了閉眼,覺得全身的神經都緊繃起來。
失憶了還這麼磨人!
沒良心的小妖精。
偏偏,他拒絕不了!
陸懷瑾喉結連續滾動幾下,沉聲開口,“哪裏疼?”
“這裏!”夏葉星拿下手,指了指額頭。
陸懷瑾把她往懷裏帶了帶,伸手過去,隔着紗布,十分輕柔的按摩着她的腦袋。
這種事,在之前,兩人做過很多次。
所以他的手法一如既往的嫺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