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沒聽醫生說嗎?葉星她是受到了很嚴重的心理催眠。你們想想,她要是真的和陸文淵私奔,或者愛了陸文淵,他們會用這種手段對付她嗎?分明就是她堅決不從,他們情非得已,所以用了卑鄙手段,試圖迷惑她的心智,迫她就範……”陸懷瑾平靜的分析道。
夏葉星躺下去的時候,乖乖的依從他,沒有半點的違逆。
只是,當親吻到中途,她忽然全身顫慄。
眼前彷彿一望無際的大海,茫茫無邊的逃亡,用盡了力氣,卻怎麼也走不出去。
陸懷瑾立即感受到了她的這異樣,動作緩下來,柔聲道:“葉星……葉星……”
“葉星”二字響在耳邊,夏葉星立即睜開眼睛,環顧四周,屋子裏有幽黯的一盞小燈,有大力擁抱的臂膀,有牆壁——從牆壁看出去,天空是黑的——不是高遠遼闊的一望無際……
夏葉星緊繃的身子軟下去,不由自主,輕輕將他的腰環住。
陸懷瑾如釋重負,低頭將她親吻,這一次,他的動作溫柔得出奇,小心翼翼。直到她徹底將他容納。
那是溫泉一般的滾燙。
夏葉星忽然覺得安心,彷彿孤獨很久的流浪漢終於找到了一個避風的港灣。
當他的汗水灑落她的臉上時,有一滴滾入了她的眼裏,她不由自主,眼眶一陣滾燙。
慢慢地,彷彿明白,這纔是自己的丈夫,是在自己的家裏——是沒有受到任何傷害的溫柔的對待。
這一刻,夏葉星軟弱得出奇,也清醒得出奇。
在陸懷瑾的極其賣力的討好中,她只是很緊很緊地摟住他的腰,只希望他貼自己近一點,更近一點,再也不要有任何的距離。
陸懷瑾因這出奇的默契,出奇的順從,愉悅得出奇。
在極度的狂熱裏,陸懷瑾終於精疲力竭,夏葉星額頭上也薄薄一層汗水,渾身滾燙得出奇。
陸懷瑾勾脣一笑,大手伸出將她抱在懷裏,她蜷縮着,臉貼着他的胸膛,近了,他身上熟悉的氣味更加濃郁。
他伸出手,輕輕擦拭她額頭上的汗水,柔聲道:“葉星,你好好休養一段時間,我會盡力多陪着你。”
夏葉星靜靜聽着。
“不好的已經全部過去了,今後再也不會有任何危險了。”
說着說着,陸懷瑾忽然聽得一陣細微的聲音,一看,她已經睡着了。
陸懷瑾啞然失笑,這傢伙,能喫能睡,也是好事情吧。
他也累極,抱着她很快就呼呼睡着了。
清晨醒來,懷裏的人兒滾燙得出奇。在這樣寒冷的冬天抱着一個火爐般的人兒自然是一件溫暖舒服的事情,可陸懷瑾卻覺得不太對勁——實在是太燙了,一般人怎會這麼燙呢?
他立即睜開眼睛,一看,但見她嘴脣乾裂,額頭滾燙,他低呼一聲,這是發高燒了呀。
趕緊起身拿了溫度計,好傢伙,快四十度了。
點滴打完,葉星才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已經是午後了,窗戶開着,有一叢紅花從窗口探出頭來,調皮地看着她。
她驚奇極了,伸出手正要去摸一下,差點摔下去。
眼前金星亂冒,彷彿忽然混亂起來,只是死死瞪着窗外——就像那池塘裏忽然開出來的巨大的花朵……正是因爲這朵大紅花,她才走失了,陸懷瑾,陸文淵,根本就分不清楚誰是誰了。
“葉星……葉星……”
一隻大手伸出,將她拉住。
夏葉星茫然地看着他,忽然將他掙脫:“放開……放開我……不許你拉着我……”
陸懷瑾皺眉:“葉星,你怎麼了?”
夏葉星更是驚惶:“放開我……你走開……你要我死……我知道,你想我死……”
“葉星……”
“我親耳聽見你要我死……你要我死了你好娶別的女人……你就是爲了錢……你就是爲了錢……你不要害我……嗚嗚嗚……”
夏葉星一邊說,一邊淚如雨下。
陸懷瑾一震,“葉星……”
“滾開……滾開……你騙我……你一直騙我……我知道,你一直想我死掉……”
“葉星,你快醒醒……”
夏葉星頭一低,一口血就噴出來,人往後就倒。
醫生來時,她整個人已經昏迷不醒了。
陸懷瑾把情況非常詳細的講了,醫生問了每一個細節,又仔細檢查了她的症狀,神色非常凝重:“陸先生,癥結算是找到了。在
島上時,他們給她下的估計就是這種催眠術。她心裏最在意什麼,他們便蠱惑她什麼……幼年被拋棄的創傷再次被別人挖了出來……”
“看樣子,他們對夏小姐的調查非常深刻,事無鉅細,不然,不可能給予如此深刻的打擊。”
陸懷瑾急忙問:“那要如何才能根治?”
“別急,之前我們一直不知道催眠的癥結,所以不能對症下藥。現在爆發出來就好了。陸先生,現在當務之急就是耐心陪着她,讓她的身體早點恢復健康。像這種催眠術,最容易摧毀身體不太健康之人,但凡身體強壯了,抵抗力就會強大許多。”
“謝謝。”
“不客氣,我們會隨時檢測夏小姐的恢復情況。只要暴露出來就無大礙了。”
儘管醫生一再強調並無大礙,陸懷瑾還是不敢掉以輕心。
所幸,他的露面時間被智囊團們刻意推後了兩週,正好有充足的時間呆在家裏陪着她。
趁夏葉星昏睡不醒,他將各種資料帶到房間處理。
公司的股價果然也按照預期停止了暴跌,畢竟,陸老爺子還在,關默涵還在,怎麼着也沒可能江山就毀掉了。
工作上的事情不需要操心了,陸懷瑾也沒過多地將精力投注在這上面,放下資料後,只是詳細地又把蒐集到的島上的資料仔仔細細看了一遍。
他越看越是對陸文淵恨之入骨,這無恥之徒,爲什麼會給葉星下那樣的催眠術?
難道他不知道這樣的催眠術足以摧毀一個人嗎?
就在這時候,電話響了。正是有關方面打來的:“陸先生,我們想就尊夫人被綁架一事徵求尊夫人的意見,但一直聯繫不上……”
“有什麼事情告訴我就行了。我夫人現在身體不好,病情嚴重,我全權帶她處理一切事情。”
“是這樣的,涉嫌綁架她的嫌疑犯是陸文淵先生。你也知道,你和陸文淵是兄弟關係,所以我們想,這之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我們經過被人的委託,想要妥善解決此事……”
陸懷瑾立即明白了,看來是有人想要保住陸文淵的一條命了。
若是平素,陸文淵無論做了什麼,他都有原諒的餘地。
但此時此刻,妻子躺在病牀上,人都差點兒被毀掉了,他豈肯讓步?
而且,他又不知道催眠術是心理醫生的陰謀,認定了是陸文淵搗鬼,所以,豈肯放過他?
“陸先生,你們畢竟是兄弟,爲了一個女人跟兄弟反目是不是有些不太值得呢?說出去,外界又會怎麼看你……”
陸懷瑾反問:“你覺得我還在乎這樣的兄弟之情?”
“陸先生請冷靜,我們只是不想讓陸家四分五裂。”
“四分五裂?”陸懷瑾冷笑,“陸文淵早就被我從陸家除名了,他爲了報復綁架我的妻子,你們不知道我妻子現在躺在牀上重傷難愈嗎?”
“這……對不起,陸先生……我們還以爲尊夫人沒有受傷……”
“什麼叫沒有受傷?難道要死了纔算受傷?心靈的傷害就不是受傷了?你們這是什麼神邏輯?”
“對不起,陸先生,對不起,我不是這個意思……對不起……”
陸懷瑾毫不客氣地打斷了他的話:“我妻子是被綁架,而且受到了嚴重傷害。別說綁匪是陸家人,就算他是天王老子,他也必須付出代價!陸文淵必須坐牢!這是我的意見,也是我妻子的意見!好了,就這樣!”
對方還要說什麼,他已經憤怒掛了電話。
想爲陸文淵求情?門都沒有。
半晌,陸懷瑾起身走過去,但見葉星還是緊緊閉着眼睛,不過高燒已經褪去。
他在她身邊坐下,她睜開眼睛,迷迷糊糊地看他。
“葉星,你醒了嗎?”
夏葉星恍恍惚惚的,彷彿腦子裏有什麼東西在互相搏鬥,互不讓步。一會兒是他的溫柔愛戀,一會兒是許莫離變幻莫測的臉……
陸懷瑾早有準備,再次打開了電視機。
她的目光立即落在了屏幕上,但見正在播報新聞,畫面上閃過許莫離那張清秀的臉,以及主持人的解說:“嫌疑人許莫離涉嫌綁架案件,現在已經被警方批註逮捕……”
接下來是被包圍的許莫離,許多記者圍着她,長槍短炮,轟炸不休:“許小姐,聽說這起綁架案是你和陸文淵聯手策劃的,是不是真的?”
“你是梅家的養女,那請問你的親生父母是做什麼的?你這樣算不算是恩將仇報?”
“聽說陸文淵是爲了爭奪陸家家產才綁架夏葉星,那你呢,你又是因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