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江湖又夢 >《商議》(六)
    由於她自己與自己商議的工夫要比鳳舞的長,所以木屋中所商議的大事已經商議得更深更切了。

    “……有姜教主和衆位與我們東廠通力合作,那小小的天外族自不在話下。”邵卞烏高興地道。

    “合作不敢當,只是盡匹夫之責的綿薄之力。”

    “姜教主太過歉了,不過大家也確是爲國家爲朝廷出力。”邵卞烏道。

    “就是,想那天外族雖是一患,但畢竟還算是個江湖幫派,可皇上連我們大內侍衛都分派到了,可見萬歲爺的決心了。”史震道。

    “史侍衛說的對啊,而且陛下時常對老太公和老太公創立的月尊教讚賞有嘉,待大功告成,對姜教主肯定有大大的封賞。”

    “封賞?這……”姜不今聽罷東廠廠公邵公公的話居然面現難色,會開到此刻之先還沒見他這樣過……

    就在這時,外面林中突然“玎玎噹噹”的有兵器碰撞的聲音,但屋子裏的商議卻絲毫沒受攪擾,一是因爲那聲音並不足以壓過商議的聲音,二來外面的人也不是喫乾飯的,司寇理碩尤其放心。

    魚愛媛是第一個到的,看見了滿地的碎紙片,碎紙片上還有顏色,似乎是一幅畫被撕扯爛了。

    鳳舞緊隨其後,一搭眼間認出了正在打鬥的其中一人,那正是她和老三、老四追常廿思主婢三人時,被他們依次越過頭頂的那個銅錢臉色的人。

    他手使一對兵器是兩枚黃光耀眼的大金錢,舞得正急。

    和他廝打在一處的是個瀟灑倜儻的輕身中年文士,若不是手中大判官筆使得玄妙,幾人能看出這是個練家子,就連他的手拿兵器的姿勢都跟秉禿筆一般,所使的筆法叫“捉秀筆法”,要想丹青傳神就得會捕捉其靈秀,武功亦如此,然後進而攻之。

    可他要想捕捉對方“八八六十四路硬財神”的靈秀是何其的艱難?難道美與金錢就那麼的不相容嗎?

    鳳舞看了媛媛一眼,“那個是‘楓葉公子’費標吧?”

    “是他。”“那個呢?”“‘搖錢樹’金散來。”“已故金老俠的兒子。”

    魚愛媛點點頭。

    “有交情?”“沒什麼深交,但也不生疏。”

    魚愛媛這話可不是敷衍,那是因爲金散來與勞暾去的身份一樣,都是六扇門的祕使。

    司寇理碩是看中他們家與一些達官顯貴巨賈富商都說的上話。

    但他不要俸祿,只求他們家有什麼案子六扇門能鼎力相助,他們家以林業起家,此地林場便是他的。

    司寇總捕選地點選定這裏,只在離約定此商議之初不到兩個時辰派人告訴的他,他就得和二場主兩個人馬上毫無怨言地去騰出打掃出那間久無人去的林中倉庫,那間小木屋不是給看林子的人居住的,那另有房子,就因它隱蔽,誰也不會提前想到那裏,所以才如此的,可現在他忙完了活兒應該去休息纔對,縱使他功夫高不用休息,也不該在屋中商議未果之時,和另一個人在林中大打出手,除非有什麼大過結。

    這時的魚愛媛好像瞭解到什麼了,她看見地上其中一片小碎紙上有兩個頭像,一個長得像蛤蟆,一個長得挺漂亮,而他們竟然在……

    那可能只是一會兒的景象,但費瞬恆能化“瞬”爲“恆”,正如他的名字,在歲月的長河裏留下一個標記。

    魚愛媛剛想去把他們勸解開,已有二個年紀不大拿着兵器的人衝進了他們之間。

    說來也巧,正好是金、費各自發暗器之際。

    在金散來得‘搖錢樹’這個外號之後突發奇想,練就了發暗器的時候不用手,而是將銅錢巧置於領口中、袖口中、腰帶中、褲口中,用的時候全身銅錢發出頗似搖錢樹一般,傷人於始料不及中,主要使的是腰上的力道,名喚做“腰纏萬貫”。

    而費標楓葉形的楓葉鏢成名要比他早,而且還淬上了不混入血液不發揮作用的“楓紅毒液”,再加上獨門“霏牝縹”的打法,似慢實快,似弱實強,火候純熟,煞是厲害。

    就在十枚制錢發出攻於一點,楓葉鏢亦飛至的時候,那二人的暗器也已出手。

    這邊一半是內刃外背一半是內背外刃的殘月環迴旋着擊落了楓葉鏢,那邊一把小鋼環擊散了制錢。

    一個圓月鋼圈套住了金散來的一臂,一帶一擰,來在身後。金散來見來人好像是成心戲弄他,心中大怒,另一個大金錢後擊,同時一個“金磚腳”,猛往後蹬。拿圈人見金散來真怒了,不敢再嬉戲,撤圈而退,躲過,再上,而後使得全是正經招數,虛空的圈中竟如實圓,但卻是應用自如,照舊可以用鋼圈去套對手,足見功力不淺,身形飄忽更是不俗。

    不一會兒,金散來怒氣稍減,似乎認出了拿鋼圈的人,跳出圈外定睛一看。

    “‘縹緲戲寒星’陽冰盤不愧是月尊教教主的圓使。佩服,佩服。”“豈敢,豈敢。金大場主的功夫纔是讓在下大開眼界呢。我恕個罪說,令尊‘錢豹子’金疊戈一身急公好義的功夫,真是一代更比一代強啊!”

    金散來聽罷心頭一懍,忖道:我們金家家傳武功的確講究急功昊意,乃我家不傳之祕,旁人是很難領悟的。難道他竟從我與費標和他短短几招幾式中就能知道?他說的應該就是急公好義吧?亦或是他長期探聽過我們家?他再觀陽冰盤的面色,一張略帶玩笑的臉,根本看不出什麼。

    殘使與費標那邊結束得不比這邊晚,也就三招兩式,現在二人相對而立,費標正在用眼睛捕捉着對方的靈秀,可對面是一個噩夢中都難得一見的人物,其靈秀之處,費瞬恆就是捕上三天捉上三夜也未必能得窺一斑,遂就把目光轉到了對面之人的兵器上,那是一把殘月鋼鐮,在柄的末端鑄有一個雲頭飾物。

    “‘暗夜驚夢’陰紅輪?”費標問到。

    “不才,正是區區。人言‘有鏢是楓葉,無鏢亦楓葉’,今日一會可稱聞名不如見面。敢問費畫師,‘翔天大鵬’柳祥柳大俠的腳傷如今不知如何了?”

    費標先是一愣,“家師前月與人比試技藝,不甚引發舊日誤撞之傷,如今已無大礙,煩陰殘使勞心。可此事對外無宣,不知陰殘使是如何……”

    “無恙就好。”陰紅輪插話到,“費畫師如若有話要問請到一旁來。不如也請金大場主一起……”

    &nb

    sp;“衆位。”金散來突然大聲發話到,“剛纔金某一時魯莽,驚擾之處還請恕罪則個。少頃自當去請罪,失禮,失禮。”說完,他向已經趕來的東廠隸役、魚愛媛、鳳舞和跑來觀陣的呼延縱等人深施一禮,禮畢轉身就走。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