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江湖又夢 >《起因》(七)
    現在,郎自伴已經回到了須小翠的家,須先生已經睡下,須小翠已經換上了“奚姐姐”買的衣服,佩上了“奚姐姐”買的玉飾,“奚姐姐”買的木頭花盆放在旁邊桌上,配上蘭花真是好看。

    “你剛纔是不是跟人家去打架了?”聰明的須小翠面對郎自伴直言不諱地問到。

    “那不叫‘打架’,那叫‘江湖事江湖了’。”仍然是“奚豔雪”在回答。

    須小翠看着薄厚適中引人遐思的雙脣不再閉合才道:“那江湖事何時能了呢?”她的語氣中充滿了“天真”的關切。

    哀怨一笑卻不可方物的“奚豔雪”柔脣一動,“你知道‘江湖’在哪裏嗎?”

    “她”當然知道須小翠的答案,所以沒有等,“好,我告訴你,出了這個屋子就是江湖,進了這個屋子還是江湖。要想改變這個現實,老太公那樣的人物就要多一些,要不然,就得讓人心向背不同的所有江湖人齊心來改變。但這些事,都是可望而不可求的……”

    一條路上,甘由和白萋兩人在追一個“軟軟”的女人,甘由還在高喊道:“在這裏,在前面。”

    隨着他的報信,車逅依和譚昭登與他倆奔到一起,“冷家四寶”一齊追那個女人。

    緊接着,後面馬蹄聲響起,寶馬“虎翼”馱着冷悟情,從後面遠處很快地就要與“冷家四寶”齊頭並進了。

    看起來那女人像是已經跑不動了,正好前面一條小湖攔路,也容不得她猶豫,一頭鑽了進去。

    這時,五人一馬幾乎同時到的水邊,車逅依和譚昭登腳下不停,各自一個猛子鑽進水裏,其餘三人站立等候。

    不久,車、譚二人上得岸來,各用鏈子兵器將那女人雙手雙腳捆得緊緊的提了上來。

    女人掙扎不停哭天抹淚的,口中苦苦地哀求,可沒人理會。

    他們走到冷悟情的馬前,將女人舉過頭頂,冷悟情鐵青着臉,慢慢高舉起大斧,對準了她的腰,猛然砍下……

    黑紅頭髮的紅識此時從噩夢中驟然驚醒,頭上冷汗森然而落,胸口裏“噗嗵噗嗵”一個勁地蹦,用衣袖稍微擦了擦額上的汗,聽到外屋有人說話的聲音。

    “容教頭都跟他說了?”這是冷悟情冷總鏢頭向人問話的口氣。

    “奸已鋤完,話也都說了,以郎自伴的資質我想他一定會明白的。可敢問總鏢頭,您是郎家的大恩人,爲何不去親自點醒他呢?”“因爲我不是個使刀的。”“那總鏢頭是不是認爲郎自伴不該有愛情呢?”“那怎麼可能?哪怕一匹真正的豺狼也有愛情的權力,況且他已經有愛情了。”“那他還是‘孤豺’嗎?”

    容功成的口氣中似是很怕一位刀法名家因愛而廢。

    “一點不耽誤。”

    容氣鬆了口氣。

    冷悟情接着道:“那段機緣巧合的‘愛’,反而補充了他因爲‘情’致使武功中殘缺的部分。可他要是喜歡須姑娘那他就……”

    “那他就亂了。”容氣不等冷總鏢頭說完插話到,“那籩他們有下落了嗎?”容氣改變話題問到。

    “還沒有。”“那總鏢頭又要辛苦一番了。”“也好,把他們找到就能永絕後患一勞永逸。鏢局子裏的事就由兩位教頭代爲操持吧。”“總鏢頭儘管放心,我和老高一定不遺餘力。”

    冷、容二人的這番對話紅識聽得一個字都沒落下,他和冷總鏢頭已經打探到了消息,在竇旎紈之先,是“冷家四怕”偷得叛天星買給的天外族,雖然最後是在天外族兩位長老手裏丟失的,也沒有明顯證據證明是“冷家四怕”的人再次強取得叛天星想二次再買賣,這也的的確確不符合羊舌、仲、乜、那四個人素來只盜不搶的格調,可最近冷總鏢頭卻帶着他一直在找那籩他們。

    真不知爲了什麼?

    有些事他現在已經想明白了,自從知道了那籩又和海天鏢局作對鬧出了不小的亂子,“血性男兒”紅識就明白了,當他聽到“永絕後患”四個字的時候,那噩夢中的情景就又浮現在了他的腦海中……

    郎自伴與須小翠促談後來到了外面,抽起了那一尺來長通體黃銅打製的旱菸袋來,陷入了回憶之中……

    “我知道你不抽菸,不過我喜歡看你抽菸的樣子,蠻好玩的。這菸袋是我叔叔奚學矩的,他現在死了,還沒有子嗣留下,他獨創三十六手‘煙拐’的功夫也就沒人繼承了,我嬸嬸就連同練這門功的圖譜一起送我們家來了。你先練着,以後我會跟爹爹說的。”

    雖然奚豔雪的父親奚學規也不齒自己胞弟的所爲,但他絕不會把自己的女兒嫁給獨刃門門長的兒子,已經被老太公化解了的祖上恩怨他雖是放下了,但自己親兄弟的死卻不是輕易可以釋懷的,雖然郎自伴不是直接的兇手。

    自從女兒死後,奚學規便棄武從商了,奇怪的是非但沒收回銅菸袋,而且還把自家菸絲作坊的生意交給郎自伴打理,也不知是出於什麼,反正不是出於什麼愧疚懊悔,或許是郎自伴制菸絲的手藝學自老太公的長子,手藝絕對的好還改良了菸絲製作過程,讓奚家的生意非常的火,而郎自伴呢,卻只領一些工錢,賺的再多也是奚家的,連一丁點分紅都沒有,他現在主要的謀生渠道,就是當奚記菸絲作坊的管事。

    “你現在果然抽菸抽得很兇,難怪‘武林五毒’中有你一號。你的嗓子還好吧?唱歌還能唱得那麼動聽嗎?”這是一個郎自伴極度敬仰而熟悉的聲音,就來自他毫無察覺的身邊。

    “豐爺!”他立刻把菸絲熄滅了,“您老人傢什麼時候來的?”

    豐大劍客一笑,“身上煙味還挺重的。老須和須姑娘還好吧?”

    “須老伯的身子見好,就是小翠的耳朵還是那樣。”“唉,我曾經到過天外崖。聽人說那裏有來自西洋的名貴藥材,能治好小翠的耳疾。”

    郎自伴眼睛一亮。

    “可是那價錢不是一般人可以出得起的。我曾經到教裏去借錢,可管錢款的沃護法說本來月尊教就不是太營利的教門,慈善的營生較多,還說最近教裏可能會有大事發生,不能挪用大筆的銀錢。我就再去找天外族,想去賒賬。可天外族的人請我去奪叛天星,後來也不知言周他們怎麼就知道了這消息非要跟着,可能是要去撿漏兒,我也就沒太攔着。天外族還派給我兩個小子。也好,我也不想跟海天鏢局的人正面交鋒,有他們裝神弄鬼地搞一通也會省我不少麻煩,可誰知卻如此的不肖。之前,我還放出消息,不準別人插手,就稍微晚了一點兒,還讓那個姓申的半瘋子胡亂攪了一票。也是,這麼一個行蹤詭異的獨腳大盜也未必接的着我放出的話,況且還混混惡惡的。不過,由此可見,這趟鏢的油水不是一般的肥。可就在眼看快得手的時候,來了一個故人之後,我不得不賣個面子給他,也就罷手了。當我想二次動手的時候,天外族的那倆小子就告訴我‘冷家四怕’已經得手了。嘿嘿,看來這江湖上還真有不給我豐某人面子的人,而且竟然還是幾個後輩,看來等我閒下來的時候,得去找找那三男一女,看看到底是什麼三頭六臂的人物,膽敢如此無視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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