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江湖又夢 >《十天》(八)
    第八天,天上鉤鉤雲,地上雨淋淋,天上的雲似是已把食人部落裏貴族們的眉梢都勾了起來,但配合上嘴角絕不是喜上眉梢。

    食人族的貴族人物們現在正在集會,“嘀哩嘟嚕”地正在商討着如何再將食物們搶回,羣情激憤,嘴裏的髒字不比那從始禡少多少。

    只有阿炭,眉毛動個不停,臉上陰晴不定,但卻是一言不發,低頭沉思……

    “今天果子的顏色怎麼沒有以先的鮮豔?”“柳”皺着眉向又採摘回大量果子的回自心問到。

    “啊?哦,夫人是嫌今天的果子不新鮮嗎?小的該死,只是這一片地方都找遍了也沒有太新鮮的,找得久了又怕讓從大爺和夫人們等着。就請從大爺和夫人們先將就些,等到明日小的一定……”

    “我不是說果子不新鮮。”“柳”打斷了回自心的自責和許諾,“我是說顏色不對。”

    從始禡也覺出了不對勁,“小‘柳’,******有什麼不對的嗎?”

    “柳”這時咬了一小口手裏顏色不鮮豔的果子,在嘴裏細細地咀嚼,然後嚥了下去。

    “果然不出我所料,這個果子是沒毒的。既然沒毒你還讓從大爺跟有毒的果子一起喫?敢情你是想害死從大爺不成?”“柳”的語氣開始嚴厲起來,眼中的怒意馬上就要轉變成殺機了。

    “不是不是,夫人您冤枉小的了。小的……小的可能……可能是看走了眼。從大爺和夫人們待小的那麼好,小的怎麼會……會害大爺和夫人們呢?”回自心頭上的汗開始滴滴答答地落下。

    從始禡用一雙毒眼盯着他,一個字一個字地問道:“說。你******究竟是什麼人?******是什麼人指使你來害老子的?”他出口的每個字都像是一枚毒針,“傷天害理十四刀”的刀意正在他的心中生成。

    突聽回自心一聲大叫,被人從旁邊的懸崖一腳給踢了下去。

    他的叫聲隨着身子的墜落越來越聽不清,直到完全聽不見了從始禡纔對“胡”道:“你急個什麼?******老子還想再問問他呢。那懸崖底下是******實地?是流水?還是沼澤?”最後三個問題他是向鐵貓兒玎當問的。

    鐵貓兒玎當全身上下的驚恐現在已實難形容,對從大爺的問話充耳不聞。

    “還多問他什麼?也讓他下去算了。”說着,“胡”一腳又急,照着就踢了過來。

    從始禡從旁伸過一腳將她的腳踢開,“你******急個什麼勁?都踢下去你******給老子帶路啊?”說完,他走到鐵貓兒玎當的面前,用眼睛盯住鐵貓兒玎當的眼睛,“你是負責帶路的,找喫的不關你的事,以後的幾天裏你******繼續帶路,咱們******餓上幾天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對吧?說話呀!到底對不對?”

    鐵貓兒玎當被他最後兩句話又嚇得有了知覺,連連地點頭。

    “好了,好了,別再點了,小心把腦袋給點下來。還愣着幹什麼?還不找個地方******收拾收拾你的褲子。”

    鐵貓兒玎當去找地方的時候,從始禡自信他不敢逃跑,反而擔憂的卻是“土夫子”,是從回自心被踢下懸崖的那一刻就開始了……

    人是救出來了,可就算是伯講也無法解開他們身上所受的“魔法”。

    “‘解鈴還須繫鈴人’。這得讓食人族人來解。”“那咱們偷偷再回去,抓幾個食人部落的人來。”“夠戧,不可能每個食人族人都會解這種東西。除非是……”“阿炭?”“不錯,他一定會的,咱們馬上去找他。”

    不用找,人來了,不過不是送解藥來了,阿炭是喜歡極了他們那“風神之手”的陣法,想來要,可卻沒有以解藥交換的意思,他說解藥的藥引子是一種奇異的果子,還要再配上些別的草藥,可中和那種果子去處記憶的藥效,喫人肉會得一種怪病,這種果子就是那怪病的剋星,他可以把解藥的配方說給他們聽,可那種奇異的果子卻只有在食人部落的禁地裏可以得到。

    豐大劍客聽罷什麼也沒有說,只是用眼睛看着他,直看得他覺得自己越來越渺小。

    “好吧,我只能帶你們其中的一個人去,要是這個人沒有拿到的話,就是死也不會帶第二個人去的。”

    “我去吧,希望大家不要跟我來爭。”伯講毅然地說到。

    豐大劍客亦沒說什麼,點手將伯講喚到了後院,別人在大劍客沒發話的情形下自不敢跟隨……

    阿炭帶他去還有附加條件,不許他帶索鏈去,路上還對他講:“禁地裏有一頭怪獸看守,我沒有給它起名字,因爲它是被老族長的女兒從小養到大的,也只有她可以降得住它,你最好不要傷害那頭怪獸,否則事情不好收拾。”

    其實他可以乾脆一點地說,那頭怪獸是他老婆心愛的寵物,要是傷了,更甚者死了,那他老婆還不得傷心死。

    地方到了,雨也下了,阿炭既沒跟進去也沒做望風人,禁地是個有“天窗”的山洞。

    山洞裏那頭沒名字的怪獸正臥在那裏,時不時地用舌頭舔着鼻子,它小的時候要是做這個動作一定很可愛,可現在是可怕的,血紅血紅的大長條舌頭就像是喝了多少人血染成的,大嘴大下巴,不用張開就可以估算出一個小童可以完完全全坐進去,其實最可怕的就是它頭上的獨角,所泛出的是五金之屬的光澤,行家一眼就能看出來,普通的利刃難傷其半分。

    伯講在離它丈許時停下了腳步,看了看它身後三棵粗壯而茂盛的果樹。

    臨進來前阿炭說了,不用拿很多,揀大的有兩三個就行了。

    這時怪獸也發現了他,站了起來,看樣子似乎是在辨別,要是他會說話,這會兒準喊出“口令”兩個字。

    伯講心中此時打定了注意,往前走了兩步,突然身影一變,竟快速從怪獸的身邊繞了過去,直奔果樹。

    這種身法就是剛纔在有享小棧中,豐大劍客指點給他的“無映來”。

    伯講滿擬使出六成火候的功力,那身體笨重的“大東西”肯定追不過來,可哪成想那“大東西”居然拙中有巧巧中有妙,脖子粗得要命居然還會迅速扭頭轉身,腦袋一湊近,張大口就咬去。

    伯講登時一驚,急忙往旁邊一閃,繞到果樹的另一邊,可那血盆大口幾乎是如影隨形地粘在他的身後,伯講急忙又一躲,亦圍着果樹轉圈子,心忖:那“大東西”挺大的身子再靈活能靈活到哪去,我就這麼繞,一有機會就摘果子,果子一到手就上“天窗”,那“大東西”要有本事就飛起來追。

    可他卻錯了,那老族長的女兒跟那怪獸在這個地方玩“躲貓貓”、“捉強盜”的遊戲少說也有上萬次了,圍着三棵果樹繞圈子正是那“大東西”的家常便飯,你要拉着它跳舞可能是嫌笨了點,可伯講要跟它比這個還真有點“白給”,確實跟得太緊了,哪怕他想上樹都難,除非捨得讓它要上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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