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江湖又夢 >《辦案》(八)
    一片野棗樹林中,冷悟情正與“聲魔”的大哥鬥得正緊,此人不愧是“聲魔”的大哥,不但武功比之要高,其狠毒更是高上幾倍,自創了一套“回聲拳”,形似“劈空掌”、“百步神拳”、“無影掌”之類的功夫,可奇就奇在無形的力量受到阻力後還能激盪回來,剛一動手的時候,冷悟情就好懸着道。

    這時,冷悟情前拒這個人的一拳,後擋從棗樹上激盪回的一股力量。

    這個人不會用那股無形的力量直接攻擊敵手,怕被對手激盪回反傷了自己,都是偷着往敵手身後的樹幹上打,然後自己再硬硬實實地攻出一拳,讓敵手前後受到夾擊,而且前後所夾擊的方位還總變,前後方位時同時異,其變化多端實讓人難以揣測。

    幸好冷悟情是神飛門的弟子,全身上下運用自如,對付這種夾攻雖不難,可總是前拒後擋,力量不能專一,既費工夫,又耗力氣,跟自己動手的還是個狠腳色,要是這麼下去大大對自己不利。

    冷悟情此時聽到後面那無形有聲的力量又攻至,靈機一動,看到前面這個人狠狠地一拳也已攻到,頭往前一探,用自己的頭去迎敵手的拳頭,借勢彎腰躲後面的力量,那股力量也就從冷悟情的頭頂上衝了過去,進而奔敵手而去。

    這個人的拳頭撞在冷悟情的頭頂上如撞鐵石,接着又聽到那股力量飛來,急往後退,然後一個大側身躲過,可剛把身子正過來,一枚棗子如流星般飛至,正中他的咽喉,棗核穿過棗的果肉釘進了他的喉結,登時畢命。

    這個人總是用“回聲拳”擊棗樹的樹幹,自然震落了好些棗子,冷悟情借一彎腰之際,腿往後伸,用鞋尖一勾棗子,快速看準後全力踢出,一擊便中。

    就在SD濟南的一家不算華麗但很大的茶館裏,自從勞暾去不在這裏說書以後,客人再也沒有像今天這麼多過。

    老闆早就收拾細軟帶着自己的老婆逃之夭夭了,生怕走慢了,因爲昨天有兩個人各出一半的錢買下了這家茶館。

    一個矬胖子帶着一大幫的人佔了整個茶館的左面。

    一個瘦高個帶着二三十口子佔了整個茶館的右面。

    本來說是來這裏談一件事情的,可都來了老半天誰也沒先開口。不知他們談不攏會怎麼樣?

    看來他們是壓根就沒想和談,帶着人來就是爲了“拆”這家茶館來的,現在他們好比要走火的爆竹,不管有沒有人用火去點,早晚都會爆,但是還沒“聽”到爆竹聲之前,一聲聲以箸擊碟的清脆送到了這家茶館裏每一個人的耳朵裏。

    矬胖子和瘦高個幾乎同時看見了那個以箸擊碟的漢子,真不知他是什麼時候進來的,立刻肅然起敬起來。

    那個瘦高個搶先走到那漢子面前一抱拳,“郝爺,自從您當了濟南這地面兒上的捕頭。咱不敢蒙您說一點兒不地道的事兒沒幹過,可大事小情總都想着您的面子,可有人騎在咱們爺們兒頭上拉屎,這口氣可不大好咽。”

    稍年輕一些的矬胖子馬上搶步走了過來,邊走邊搶話道:“你這話怎麼說?你那意思是我先挑的事?”

    不等瘦高個答話,矬胖子轉頭對郝佳活道:“當着郝爺您的面兒咱把話說清楚。因爲他們來濟南早,他們老爺子活着的時候和我那死鬼大哥定下了海鮮河鮮的生意我四他六的規矩,可他們海鮮河鮮燒出來的菜手藝不如我們,客人都跑到我們的館子他就眼紅了。郝爺,您說難不成我把客人都給轟出去,自然要多進些海鮮河鮮。”

    “你少找歪理。”那瘦高個叫到,“手藝歸手藝,當着郝爺的面兒,咱就說那規矩還作不作數。”

    “好啦。”郝佳活道,“人家蔣大老闆在濟南的生意從不做海鮮河鮮,可比你們兩家的生意加在一起還要好上一倍,就因爲人家知道客人們真正要喫的是什麼想的是什麼,所以人家從來都不用去爭。”

    “就是。”矬胖子道,“我們的海鮮做的合客人的胃口,所以客人們才……”

    “可做生意以誠爲本,你要是失去了誠信,以後誰還會跟你有生意往來。”郝佳活道,“各讓一步,你把手藝教給他們一些。”他轉過頭又對瘦高個道:“而你海鮮河鮮從此佔五成五,讓五分給他。大家以後好好做生意,要不然你們倆的生意早晚讓人家蔣大老闆給收購了。記着,我最近可忙,別給我找事兒,現在我還有工夫兒跟你們磨磨嘴皮子,等我閒不下來的時候,直接讓我的弟兄們把你們倆帶到衙門裏說話,別以爲我不會跟你們翻臉。”

    郝佳活說完拂袖而去,從茶館出來以後已經是傍晚了,邊走邊琢磨着能不能把此間以前的掌櫃再找回來,驟然,官職的敏感讓他發現了一些普通人察覺不到的事情,有夜行人在躥房越脊,他立刻隱身於旁邊一家鋪面的門面裏,用常人所不具備的敏銳仔細觀察,然後縱身也上了屋頂,越追越近,越追越清楚。

    前面一人身材較高,一身銀灰色衣衫,但布鈕釦沒有繫好,半敞着懷,腳上的鞋半穿半趿拉着,總像是被人捉姦在牀來不及穿好衣物剛逃出來的樣子,特殊癖好總是恨不得每根頭髮上都可以戴滿了花朵。

    “銀灰花樹”左折。郝佳活心中暗道,他當然認識正追的這個人,這是一個好色的人,雖然沒有墮落到當採花賊的地步,但卻喜歡勾引有夫之婦,郝佳活的表嫂就受了此人的誘惑,他表哥恥怒之下逼死自己的老婆後服毒自盡。

    追着追着,左折跳到平地上猛一回頭。

    郝佳活追至,腳後跟使勁,也穩穩站在左折的面前。

    “你追本大爺想幹什麼?你又不是個女的,能找本大爺有什麼事?哦……我知道了,是你老婆找我吧。不對,你是個光棍兒呀。唉,真沒意思。”說罷,左折扭頭就要走。

    “你站住,跟我回衙門一趟。”郝佳活快步擋住了他的去路。

    “怎麼?是姓夏的他老婆找我?對,我聽說姓夏的搭上了姓那的那妞兒。可今天被你追的沒興致了,改天吧。”“閉上你的臭嘴。老老實實地跟我回衙門,就算你自己投的案,夏知府可從輕發落。”

    “什麼?”左折瞪大眼睛道,似乎驚訝得不能再驚訝了,“還從輕發落。”接着,他又幹笑了幾聲。

    郝佳活強壓住心頭怒火,“只要你跟我回衙門,我也會給你求情的。”

    “求你個頭。”四個字每說一字,他雙手並起的因爲練功而齊頭的食中二指當打穴筆使就戳出一招。

    郝佳活將身上四處要害從容地躲開,然後探手抓拿左折的脈門。左折一翻腕子,又去戳他頸下“氣舍”穴。郝佳活一甩頭,讓過穴道,也不變招式,還是去拿左折的脈門。左折快速一擡胳膊,換手用另兩根齊頭的食中二指戳對手的“偏歷”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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