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江湖又夢 >《驚懷》(二十二)
    眉頭像被吹皺的湖水,他在給別人把着脈,吹皺的湖水就在他的臉上。

    “如何?”“要是那些毒匪沒有成狂以先的毒倒還好些,可……”“‘回春迷’遇到這種事應該爲了又能過醫癮而興奮纔對,那還皺什麼眉呀?”“嘿嘿。一來這不是什麼疑難雜症,藥到自可病除。二來嘛,我不是因爲醫治費勁而皺眉,只是那味藥太不好求了,看來想不上天外崖都不行了。”“爲什麼?”“那味藥就是隻有天外崖上纔有的‘天外紅’。”“‘天外紅’?”“那是一種只有在離中原特別遠的國家裏纔有的藥草,聽說宰父大族長從外國把種子帶回來過。”

    “可天外崖上現在已經連一株‘天外紅’都沒有了。”小島四郎道。

    “這位是……”“小島四郎,東瀛人,也是天外族人。”“剛纔小島先生說天外崖上已經沒有‘天外紅’了?”“是的,因爲天外崖雖然是好地方,可卻不適宜種植‘天外紅’,種出來的‘天外紅’全都又小又幹,所以大族長就讓葉先生另尋別處種植了。”“也就是說只有葉先生才知道哪裏有‘天外紅’。”

    “葉先生?”薛習一旁插話到,“可是葉好龍葉先生?”

    “對。”

    “那就太好了,前些日子葉先生幫了我一個大忙,閒談的時候說起過最近要來這裏看看,咱們在官道上等些時日就是了。”“那好,我盡力幫他們抑制住毒性發作。”“好,小心有救了,但願葉先生能快點兒到來。”

    葉先生不負衆望,第三天一大早就見着了。

    “諸位要找‘天外紅’太是時候和地方了。”“哦?怎麼呢?”“這裏附近的小山寨就是我找到的最佳種‘天外紅’的所在,那小寨主誠懇答應幫我們天外族好好看護種植。走,咱們現在就去找他。”

    聽到這裏,在場的無論是誰心都犯涼,因爲除了葉先生都已經知道那小山寨已經成了一堆灰燼。

    “我去,不管怎樣也得找到,我不能讓小心有什麼事。”

    葉先生、經大夫、司寇總捕,還有冷總鏢頭和他一起去找,可那裏什麼東西都是黑乎乎的,幾人把那裏找了個遍,別說是“天外紅”了,雜草都沒有綠的了,可就在連小島四郎都絕望的時候,冷悟情發現了從毒屍骨灰堆中露出的一點紅色。

    果然,有幾株“天外紅”被毒屍給護住了沒給燒燬,而且毒屍的骨灰把它們還養得又大又飽滿。

    小島四郎滿懷希望地把“天外紅”帶了回去交到經大夫的手裏,可經同舟又給他潑了盆冷水。

    “這些我打算用來先救旁人,因爲你的小心內功功底紮實,尚可多挺幾日,別人則就不然了。”“那別人把‘天外紅’用完了,小心她能多挺幾天又有什麼用?經大夫還有別的辦法嗎?”“我……”

    “我知道誰還有‘天外紅’。”葉先生插口到,“沙沙長老曾經問我要過給她的女兒。”

    “對,‘天外紅’對賴顯純那個年紀的女孩子特別有好處。”經大夫道。

    “是賴顯純嗎?”金散來道,“來時翻大別山的路上我見到過她。”

    “真的!快說說她在哪兒?”小島四郎急切地問到。

    “我們那晚夜宿在半山腰上,半夜裏我聽見有動靜就去查看,發現賴顯純正和一個傻傻的男人說着話。只見她把一個小花布口袋遞到傻男人的面前,說:‘這是解毒的聖藥,全給你,咱們就兩清了。’可傻男人搖了搖頭。她緊接着說:‘不要?那扔掉好了。’說完,隨手就把小花布口袋往山溝子裏一扔,裏面飛出不少紅紅的東西。”

    聽到這裏,小島四郎的心“咯噔”一下子,好懸心涼了多半截。

    只聽金散來接着說道:“不過那個傻男人及時飛身而出,用上衣把東西給兜回來了,往小花布口袋裏裝好了又遞還給賴顯純。就聽賴顯純又說:‘怎麼?是不是想要我的身子作爲回報呀?那好,給你就給你,不過事後咱們還是兩清。’接下來大夥兒猜怎麼着?那賴顯純竟要寬衣解帶。那傻男人立刻把她胳膊抓住給制止了。但那賴顯純又說:‘不要?那扔掉好了。’話音剛落就往山溝子裏跳……”

    “跳下去了嗎?”小島四郎急了,“被那個男人救了對不對?”

    “那個傻男人倒是救了,可賴顯純太賴了,結果倆人一起掉下大別山。”

    “快!趕快帶我去大別山。”小島四郎蹦起來後邊用力搖晃着金散來的肩膀邊道。

    萬幸,他們被一棵長在峭壁上的樹給救了,沙樂塔一手抓着樹幹,一手死死拽着賴顯純的衣裳,二人在那裏一直吊了好幾天,等大家把他們救上來的時候,他們已經虛脫了,尤其是沙樂塔,要是平時,興許一雙手臂就保不住了,至少也是不能用武了,好在有經大夫在。

    賴顯純緩醒過來已有些時辰了,小島四郎心切等不得,遂與經大夫一同去見賴顯純求“天外紅”。

    他先對着躺在牀上的賴顯純深深鞠了一躬,“對不起,本來是不應該打擾賴小姐休息的,可在下的好友急需賴小姐的‘天外紅’,還希望賴小姐大發善心,可憐可憐在下的好友。”

    賴顯純躺在牀上歪頭看了看他,“那你應該知道‘天外紅’的珍貴,總不能讓我白白地送出去。”

    “有什麼條件請儘管說,只要我能辦到。”“條件只有一個,非常簡單,讓沙樂塔愛上幸花水就行。”

    “出去,我說過我不想見你們。欸?你這個傻傻的傢伙是誰?也是跟他們一夥兒的?”

    沙樂塔一個勁地傻樂,進屋後把端着的藥碗放下,用一張傻臉對着幸花水,指了指那藥碗示意她喝下去。

    “傻東西,你哪兒來的?你給姑奶奶我滾出去。”

    可沙樂塔沒動地方,還是一個勁地樂,比剛纔還要傻得多,指藥碗的動作更勤了。

    “嘿……你滾不滾?我告訴你,可別逼你姑奶奶我動手!”說完,她也不知抄起一樣什麼東西照着他的傻臉就撇了過去。

    等沙樂塔傻了吧唧用手慌了慌張接住的時候,她纔看見是自己用的尿盆子,唰的一下因臊生怒,又抄起把笤帚疙瘩扔了過去。

    沙樂塔沒放下尿盆,又手忙腳亂地接住了

    。

    “嗖”,一個枕頭也砍了過來,這回他是用腳面接的。

    最後連被子都扔了過去,不解氣的幸花水手邊沒什麼了,剛想再踅摸點東西,可一看沙樂塔,“噗嗤”一聲笑了,而後越笑越開心,最後大笑起來。

    原來沙樂塔總得用一支腳站着,一見被子扔過來了,索性連同那三樣東西演起雜耍來,兩手一腳把東西一一飛入半空中,等掉下來接住再飛入半空中,且那被子不是團成一團,而是整張展開了轉着飛入半空,簡直是既詼諧又好看,再加上幾樣東西比較特殊,還有他小丑般的傻樣子,把幸花水笑得前仰後合,直似身子裏的毒去了一半還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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