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江湖又夢 >《遊戲》(五)
    陰紅輪把醜房的機括給停了,衝常廿思道:“要是不嫌棄就一起喫點兒吧,我們戲夢島上雖無魚翅席,但也總不會教常老闆你倒胃口。”

    “也好,反正折騰半天我也餓了,喫飯的時候咱們還可以再談談……”“欸,島上喫飯的規矩可是食不言寢不語,否則就得幹看着別人吃了。”

    果然,海綿沒有說大話,客人的飯食很快就端上了大飯桌,還有大果盤。

    陰紅輪、甄藍、卓紅、沈橙、桂紫,還有“魂鬥羅”、百里德王、海綿,跟常廿思、姬櫻熟、印允值坐在一起,可並無人動筷子,好像還再等着開飯。

    難道還有什麼大菜沒出鍋?可小廚子都已經上桌了呀?印允值忖到。

    陰紅輪往門口看了看,“冰盤和馬里奧應該快來了吧?”

    “還是再等等吧。”百里德王道,“飯不會涼得那麼快。”

    “可常老闆大概等不了吧?”陰紅輪看着常廿思道。

    “該等就等吧。”常廿思道,“我們是客,主家的規矩怎麼也是要守的。”

    “還是喫吧。”海綿道,“我怕一會兒味道就變了,在客人面前別壞了我師傅的名聲。”

    “那就咱們先喫吧,開動。”陰紅輪宣佈開飯。

    果然,喫飯的時候沒有說話。當然,其中也有海綿手藝太好的原因。

    “好香呀,就算沒有領路人我們也能被吸引到這裏。”這個聲音是從門口傳來的,且由遠而近。

    常廿思的座位是對着門的,見首先進來的是個身穿德川慶喜大鎧的人,右邊有兩人,其中一個身材不高,濃眉大眼,兩撇大鬍子,紅帽,紅衣,藍褲子比較特別,和半截上衣連在一起,半截上衣左右有兩條較寬的布帶連着,掛在肩上代替了腰帶,還戴着白手套穿着棕革履,應該就是陰紅輪剛纔口中的馬里奧,另一位自是圓使陽冰盤。

    而後就聽得“咣啷咣啷”如金鐵撞擊的沉重腳步聲,後面一大堆東瀛武士中又過來兩人,之中一個也穿着東瀛武士鎧甲,不過一般的東瀛武士鎧是用竹條、皮革、麻繩做的,而這個人的鎧甲能換的地方全換成了鐵製,左右護前臂的部分和護肩的部分外側還有幾個燕翅也似尖衝後的鐵刃,包括護小腿的地方也一樣,身後披着絳紫色斗篷,鎧甲和斗篷擋不住的地方露出了黑衣、黑褲、黑鞋和肌肉,總之看着怪怪的,不過與另一個相較之下就不算什麼了。

    觀此人皮膚髮白,禿腦殼上溝回頗多且生得又巨,腦門上有一列一字肉塊,靠近雙目的最短,越往上的越長,一直排列到腦瓜頂,眼白是淡藕荷色的,還沒長鼻子,而且耳朵也不明顯,不知道是先天如此,還是後天練什麼功夫給弄成這樣的,頸短粗,乍看腦袋比身子大,整個人坐在一個機括人裏,操縱着機括走過來的,機括人通體也是白的,嚇人的是不仔細看就是一個大腦殼在機括人“肚子”裏待着,而且這個機括人的身量還不如百里德王,此刻的他正在旋動身邊一個像是令箭的東西,邊旋邊發出“嘎啦嘎啦”的聲音。

    “冰盤,發生了什麼事?”陰紅輪問到。

    圓使出了一口氣,“在海邊,我用千里鏡看到海面上他們的船損毀了不少地方,而且救生用的小艇還不見了,所以我就……”

    “陽兄你沒有任何錯,怎麼聽來跟自責似的?對於陽兄的援手我們是萬分的感激。”鎧甲人“真切”地道。

    “咱們的船已經被他們給控制了。”馬里奧有些頹靡地道。

    “你們先喫飯吧,涼了再熱味道就差了。”海綿邊說邊把一個大海碗端到陽冰盤和馬里奧的跟前,看了看他們的手,“行,不髒,快喫吧。”他立刻把好喫的夾肉餡饅頭遞到兩人的面前。

    兩人接過來喫上了。

    那個大腦殼在旁邊提鼻子一聞,好像也餓了,自覺不自覺地就往陽冰盤的跟前湊合。

    “羞羞臉哦。”海綿出其不意用網子把大腦殼給罩住了,“哈,我逮着一個大的。”

    大腦殼哪裏能樂意,邊破口大罵邊操縱機括人攻擊海綿。

    難聽的罵聲好在充耳不聞,歲數小有時也有好處,再加上接觸的都是講禮的人,遂一點沒聽懂,海綿看着機括人的左胳膊奔自己打來了,身子一矬一起,整個人就像崩起來的一樣,軟軟的,彈彈的,簡直像是空心的。

    大腦殼一看沒打中,先吃了一驚,操縱桿一通拉推拔扳,就看機括人兩條鐵胳膊在半空飛也似亂劃,而海綿就像只打不着的蜜蜂在揮舞的鐵胳膊間飛來飛去,但網子罩在大腦殼上就從來沒下來過。

    馬里奧邊看邊喫邊笑,等嚥下了最後一口飯給叫了聲“好”,且帶起了大家的“好”。

    大腦袋上給人家套個網子,當然是難受、難看和難堪,他只好自己把網子弄下去,可剛一上手,讓海綿一使勁,從機括人的肚子裏給帶出去了,“叭唧”就趴地上了。

    海綿更開心了,歡笑個不停,人家孩子就是覺得好玩,“你要是想喫這種西洋饅頭我晚飯給你做。”

    大腦殼更急了,從地上一個打挺就起來了,遂看着也就更彆扭了,細胳膊細腿且手腳纖細,兩條胳膊跟兩條鞭子似的,衝着海綿急抽。

    海綿也不佔便宜,把網子往後腰上一插,空手對敵,彈跳利落,起落自如,一副刺激的表情,還是如同嬉戲。

    大腦殼手挺黑,知道只要讓孩童感覺到疼定能被制服,此時看準了,一把抓住了海綿的腕子手上加勁,同時往外側翻擰,令他喫驚的是竟似抓住了一團棉花,且見海綿一點痛苦的意思都沒有,還是嘻嘻地笑,同時擡腿照他的臉就是一腳,可大腦殼並未鬆手,同時一把攥住了海綿的腳脖子,但又見人家孩子的另一腳又踢來,那簡直是常人不可能做到的,除非那胳膊和腿不是自己的。

    眼看着那一腳還沒蹬到,海綿還閒着的一隻手衝大腦殼就抓了過去。大腦殼剛想鬆手躲避一下,沒想到反被海綿抓住了雙手,接着腳也搭了上來。海綿的身子這會兒連續旋轉起來,四肢軟如繩索一樣把大腦殼的胳膊給絞住了,愣是把他給帶得翻個了。

    聽吧,那孩子神氣得意的笑聲更歡快更響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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