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麒麟巫師 >第128章 塞勒姆
    昏暗的巷弄中空無一人,就連平常在這裏遊蕩的流浪漢都嫌風大,暫時去別的街區垃圾箱借宿。.biquge

    城市的霓虹燈從巷口那看似不遠,實際卻總也走不到頭的兩端透進巷弄,影影綽綽讓安德魯能看到左右斑駁、骯髒的牆面。

    紐約城的街道是方方正正的棋盤式設計,只要有方向感便不易迷路,自認爲擺脫了小尾巴的糾纏後,安德魯照準一個方向前進,只想儘快走出巷弄,回到大路,儘快完成任務。

    沒想到他正全神貫注的前進時,突然聽到從一個漆黑岔道中,隱約傳出一陣‘救命,救命…”的輕微呼喊。

    如果是平常的高中生,就算是膽上生毛或很有公德心,在這樣的環境下遇到呼救,第一反應也一定是心驚膽戰,用力飛奔飛馳而去,但安德魯心裏一驚之後,卻另有一番計較。

    他停住腳步,低聲念動巫咒,驅使傀儡從背後的揹包裏御風一般輕盈跳出,帶着巫蟲,小心的慢慢走近了聲音傳來的方向。

    在寂靜的夜裏,安德魯腳步聲雖然不響,但在一陣陣呼嘯的風聲間隔時,還是清晰可見。

    “有人來了嗎,上帝啊,是有人,有人來了嗎,請你出聲,求求你…”呼救的人似乎聽到了安德魯的腳步,聲音突然高亢了許多。

    那聲音提高後,安德魯竟然發覺有些熟悉.

    但還不等他仔細分辨,突然黑暗中響起另一個悠然的聲音:“年輕的巫師,這裏已經是我的獵場,請您遵守‘密約’,帶着您的‘娃娃’退開。”

    那聲音響起時.巧好巷弄中再次颳起呼嘯的狂風,可是安德魯卻只聞風聲,絲毫沒有感到冷意襲來.

    甚至他覺得空氣突然變得溫暖、溼潤起來,讓人在冰冷的冬夜,心中萌發出一種怪誕的春意盎然的感覺。

    在這種詭異的情況下,怪誕便意味着危險,安德魯馬上停住腳步,小心翼翼的說道:“密約?抱歉,我剛來美國還不到一週,不懂什麼是密約。”

    “原來是一位異國的‘黑暗行者’,那我就給您解釋一下…”

    “安德魯,我聽出你的口音是安德魯,媽的,你還在聊天。

    他是個瘋子,是變態,快,快去報警,這裏有殺人犯…”呼救者這時突然認出了安德魯的聲音,竭力嘶吼道。

    他這一吼叫也讓安德魯聽出呼救者竟是蘇洛家的某個孩子,安德魯不太記得名字了,一個喜歡誇誇其談的滑板高手,在蘇洛面前顯得開朗而有教養,私下卻對安德魯這個亞裔少年毫不友好。

    這種人如果隨手可以救下,安德魯也許會出手幫忙,但如果爲他和一位神祕莫測的對手戰鬥,未免就有些得不償失了,“看來你的獵物是我認識的人,幸運的是,在今夜之前他並不喜歡我,而我也一直也不喜歡他。算了,別管什麼‘密約’了,我想無非就是相互不要多管閒事之類的東西,祝你狩獵愉快,神祕的先生。”

    “這是個明智的選擇,年輕的黑暗行者,狩獵是決不允許被打斷的。”神祕的聲音楞了一下,笑着說。

    “不,不,媽的,凱蒂也在這裏,只是昏迷了,她也在這裏,你難道要眼睜睜的看着我可憐的姐,姐姐死在一個變,變態…”黑暗中的男孩,鼓起最後的力氣斷斷續續的嘶叫道。

    對於青年的話,安德魯沒有任何迴應,而是突然矮下身子,一邊在巷弄骯髒的地面打滾,一邊直接念動咒語。

    他身旁的傀儡受到變形咒催化,裂開大嘴,呼嘯着吸納空氣,身體急速脹大,不一會體積便變成了大型休旅車大小。

    之後傀儡用肥大的後腿支起身體,安德魯機敏的鑽到了巫蟲的肚皮下面。

    可是預想中的襲擊沒有到來,一切似乎都是安德魯在演一場獨角戲。

    “你太緊張了年輕人,太緊張了。”暗處那悠揚的聲音‘咯咯’笑着說。

    安德魯像是什麼都沒聽到一樣,小心的匍匐在溼滑、冰冷的地面上,在傀儡的掩護下,慢慢爬行。

    又是一個拐角,裏面卻不是另一條巷弄,而是一個凹進去封死的牆壁,牆壁上掛着一盞光線黯淡的燈泡。

    藉着它微弱的亮光,可以看到牆壁上有一行顯眼的斑駁紅字‘red dragon’(紅龍)。

    紅字下一個鼠輩橫行的垃圾箱旁,靠着兩個四肢以詭異角度彎折的青年男女,正是蘇洛的一對兒女。

    此時男孩口中正不斷細微的發出‘咳咳…”聲,順着嘴角流下點點血沫,匯聚在胸口,已將黑色夾克染成污紅色。

    看到傀儡後,他驚恐的張大了眼睛,本來就即將崩潰的精神終於完全錯亂,‘啊,啊…”了兩句之後,露出了呆傻木然的表情。

    凱蒂只是手腳曲折的昏死了過去,似乎沒有受到致命傷害。

    安德魯躲在傀儡身下,擡頭看到這一幕,冷冷說道:“先生,恐怕你兩個獵物中的一個,我要帶走了。”

    “哦年輕…”那悠揚聲音笑着開口,剎那間,傀儡碩大的腦袋以一種不可思議的角度扭動着,裂開腥臭的大嘴,朝着聲音傳來的方向,猛然吐出了巨舌。

    一黏之下一無所獲,巫蟲的巨舌像鞭子一樣在黑暗中來回擺動、抽打,突然暗處便有紅色的火光亮起,不過並不持久,像流星一樣一閃而逝。

    之後傀儡縮回了舌頭,身體微微顫動了一下,像是撒氣的玩偶一樣,縮小了一圈。

    交鋒過後,黑暗中的聲音再次響起時便不再顯得那麼悠揚、自得,而是多了一份謹慎,‘你是向我扔出了‘白手套’嗎,遠道而來的‘黑暗行者’?”

    安德魯當然知道這樣做的危險,在西方文化中,朝對方丟出手套,便是要求決鬥的意思,他低聲說道:“如果你死了,那剛纔就是一場決鬥,現在你沒死,那剛纔我對你的進攻就是表示,我必須救回你狩獵的這個女孩,爲此不惜一戰,而且我有和你一戰的實力,不是嗎?”

    “你的力量不強,但潛力無限,而且你似乎已經學會了怎樣最大限度的發揮自己的力量,我不想因爲一點小事,樹下你這樣的敵人。但,狩獵不容打斷。這樣吧,那個男人已經被自己的肋骨刺穿了肝肺,正在慢慢死亡,等他死了,狩獵便算完成,我就離開,讓你帶走那個女孩。你應該看得出,女孩只是肢體被折斷,就算等上幾小時也沒有生命危險…”

    “但時間太長沒有及時治療的話,她卻可能變的殘疾。”安德魯趴在地上面無表情的說道。

    “哦,的確如此,不過這已經是我的底限了,世事有時總難兩全,這是個僵局…”黑暗中的聲音,低沉的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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