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麒麟巫師 >第165章 蓋特勒·德林沃德
    “恕我冒昧,我點了菜,讓他們送到你的座位上。.biquge”在鱷魚酒吧洗手間裏洗手時,德林沃德先生說,“畢竟我們倆有許多事情要談。”

    “我可不這麼想。”阿修說。他用紙巾擦乾手,把紙團成一團,丟進垃圾筒。

    “你需要一份工作,不管在什麼樣的世界裏面,巫師或者麻瓜的世界,其實都一樣,這就是奇怪的地方”德林沃德說,“人們不會僱傭有前科的人。你們這種人會讓大家感覺不舒服的。”

    “啥,你說啥?巫師?麻瓜?”阿修沒有聽懂,但是他沒有糾結,接着說道,“我有份工作等着我,一份很不錯的工作。”

    “在筋肉健身房?”

    “差不多吧。”阿修說。

    “你不會得到那份工作了。羅比死了。沒有他,筋肉健身房也就不存在了。”

    “你是個騙子。”

    “當然,而且是個優秀的騙子,是你見過的最出色的。不過,恐怕這次我沒對你說謊。”他把手伸進口袋,掏出一張摺疊起來的報紙,遞給阿修。“在第七版。先回酒吧,你可以坐下看報紙。”

    阿修推開門,走回酒吧。室內煙霧繚繞,空氣也變成了藍色。阿修忍不住笑了,因爲他聽到一首很老的兒歌。

    “兩隻老虎,兩隻老虎,

    “跑得快,跑得快,

    “一隻沒有耳朵,一隻沒有尾巴.....

    “跑的快,跑得快.....”

    阿修在桌邊坐下,把報紙放在一旁。“這是我作爲自由人的第一頓正式晚飯,我喫完再看你說的第七版新聞。”

    漢堡包的味道比監獄裏的好喫,墨西哥辣味牛肉嚐起來也很不錯。不過他覺得,只要再過幾個月,這就不是他在本州喫到的最好喫的牛肉了。

    勞拉做墨西哥辣味牛肉最拿手。她用的是瘦肉、黑腰豆、切成小丁的胡蘿蔔,大約一瓶黑啤酒,還有切成薄片的新鮮辣椒。她會先把牛肉煮上一陣,然後加入紅酒、檸檬汁和一撮新鮮蒔蘿,最後裝盤時撒上辣椒粉。

    阿修不止一次要求她給自己演示到底是怎麼的他仔細觀察她的每一個步驟,從切洋蔥片到把洋蔥撒進加了橄欖油的鍋子裏。他甚至還寫下了食譜,記錄下每一種材料的份量。有一個週末,勞拉出城辦事的時候,他還親手做過一次墨西哥辣味牛肉。味道嚐起來還不錯,但卻沒有勞拉做的美味。

    報紙第七版的頭條報道。這是阿修第一次讀到有關妻子死亡的報道。,文章裏說她27歲,還有羅比,39歲。兩人乘羅比的車,在州際公路上突然轉向,撞上一輛三十二輪載重卡車。卡車把羅比的車子撞得翻滾着衝出公路。

    救援人員從撞毀的車內救出了羅比和勞拉,但送抵醫院時,兩人已經不幸身死。

    阿修重新摺好報紙,從桌面上推回給德林沃德。後者正在狼吞虎嚥地喫一塊血淋淋的、似乎壓根兒沒有烹調過的牛排。

    “給你,拿回去。”阿修說。

    開車的是羅比。儘管報紙上沒有提,他一定是喝得醉醺醺的。阿修發現自己正幻想出勞拉驚恐的表情,因爲她看到羅比已經醉得無法開車了。當時的場景在他的意識中緩緩展開,連他自己也無法控制:勞拉衝着羅比大叫,叫他靠邊停車。接着汽車猛地撞上卡車,然後方向盤開始失控……

    ……汽車停在公路旁邊,破碎的玻璃灑滿地面。在車前燈的照射下,好像閃爍的冰塊或鑽石。鮮血在路面上流溢,如紅寶石般奪目。兩人的屍體從撞毀的車裏拉了出來,或者正姿勢優美地躺在路面上……

    “怎麼樣?”德林沃德問。他像餓癆鬼一樣吞完了牛排,這會兒正大口咀嚼着炸薯條,用叉子叉着往嘴裏填。

    “你說得對,”阿修承認說,“我沒有工作了。”

    阿修從口袋裏掏出一枚25美分的硬幣,背面朝上。他把硬幣往高處一拋,硬幣離手時手指一捻,讓它晃動着,乍看上去好像在旋轉。他接住硬幣,倒扣在手背上。

    “猜。”阿修說。

    “爲什麼?”德林沃德問。

    “我不想爲運氣比我還差的人工作,猜猜哪面朝上。”

    “正面。”德林沃德說。

    “抱歉猜錯了。”阿修看都懶得一眼,徑直說道,“是背面。我拋硬幣時做了手腳。”

    “作弊的遊戲是最容易被擊敗的。”德林沃德衝着阿修晃晃手指,“咱們還是看看結果吧。”

    阿修低頭看了一眼,居然真是正面。

    “肯定是拋的時候失手了。”他有些迷惑。

    “作弊失敗,”德林沃德微笑着說,“而我是個最最幸運的傢伙。”他擡起頭,“運氣來得快去得也快。瘋子斯維尼,過來和我們喝一杯嗎?”

    “桃子香甜酒加可樂,不加冰。”阿修背後的一個聲音說。

    “我去和酒保說。”德林沃德說着站起來,擠開人羣向吧檯走去。

    “怎麼不問問我想喝什麼?”阿修叫住他。

    “我知道你喝的是什麼。”德林沃德說着擠到吧檯前。點唱機裏的席琳·迪翁又開始唱那首《我心永恆》。

    點桃子香甜酒加可樂的傢伙在阿修身邊坐下。他留着短短的薑黃色鬍鬚,穿一件粗斜紋棉布夾克衫,上面綴着亮閃閃的補丁,夾克衫裏面是一件髒兮兮的白色t恤,上面印着一行字:

    不能喫它、不能喝它、不能抽它、不能吸它——乾死它!

    他還戴着一頂棒球帽,上面也印了一行字:

    我唯一愛過的女人是另一個男子的妻子……我母親!

    他用骯髒的拇指指甲揭開一盒軟包裝的好彩牌香菸,抽出一支菸,還遞給阿修一根。阿修差點下意識地接過來——他不抽菸,但在監獄裏,香菸是相當好的交易品——然後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出獄了。他搖頭拒絕。

    “這麼說,你爲我們那位幹活了?”留着絡腮鬍子的男人問他。阿修覺得他的神智不十分清醒,但也沒有喝醉。

    “差不多吧。”阿修說,“你是做什麼的?”

    絡腮鬍子點起香菸。“我是愛爾蘭妖精。”他笑着說。

    阿修沒有笑。“真的?”他問,“那你應該喝愛爾蘭健力士黑啤酒纔對,不是嗎?”

    “陳規俗套。你得學會跳出框框看問題纔行。”絡腮鬍子說,“愛爾蘭可不僅僅只有健力士黑啤酒。”

    “你說話沒有愛爾蘭口音。”

    “我在這裏待的時間太他媽長了。”

    “這麼說,你的家族來自愛爾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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