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後天出攤就擺着它嗎?”左靜咧着嘴道。
墨悲拿起棉花糖看了半天,道:“這要怎麼賣啊?”
左靜想了一下,道:“這樣,按口賣,十塊錢舔一口。”
墨悲皺眉道:“你比我還噁心。”
左靜踹了他一腳,疼得自己直咧嘴。
莫醒依舊合着眼皮,盯着自己的棉花糖發愁。
左靜和莫醒在店裏上躥下跳,也沒影響到他的思路。
驀地,莫醒狠狠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嚇了左靜兩人一跳。
左靜和墨悲僵在那裏,等待着莫醒的爆發。
“我看凡人做生意之前,都要調查一下市場,以及同行的競品。”莫醒道:“我覺得我們得做一些這樣的工作。”
左靜一臉茫然,道:“什麼意思?”
墨悲想了一下,道:“你是不是想去看看,居上們都備了什麼貨?”
莫醒點點頭,露出狡黠的笑容。
他們首先跑進了六方齋。
左馗正在庫房裏往外倒騰東西。
六方齋的後院裏,鋪了一地稀奇古怪的東西。
左靜拿起地上鋪的一張畫,道:“這是啥啊?”
左馗抱着兩件覆滿灰塵的盒子從庫房裏走了出來。
他看着左靜三人,道:“你們來幹什麼?你們的物資籌備好了?”
“我們……”左靜絞着手指道:“先考察考察你們的……”
左馗哼了一聲,對莫醒道:“明天就是會街的日子,你不好好好籌備,帶着他們兩個亂晃?”
莫醒訕訕道:“委實想不到備些什麼,所以想看看諸位老闆都準備些什麼。”
左馗道:“就算看完我們的準備,你們也不見得能學的去。而且,明天正午就要舉行會街前的祭天儀式,你沒有這麼多時間可以浪費。”
左靜道:“知道知道,那你就趕緊告訴我們你這都是些什麼東西,我們好參考,少說廢話了!”
左靜嘆口氣,無奈道:“你手裏那張畫是張人皮。”
左靜嚎叫一聲,扔了出去。
左馗把畫接在手裏,皺眉道:“不要搞破壞,會有報應的。”
左靜用衣服狠狠擦着手,臉都開始扭曲。
“你這裏都是些什麼東西?!”她怒喝道。
左馗看了她一眼道:“六方齋本來就是鬼道的根底,你沒見識過的東西還多着呢。”
墨悲拿起畫來,道:“這女的長得還挺漂亮。”
左馗一邊收拾一邊道:“我來這裏時間不長,這是少數我收來的東西之一。”
左靜撇着嘴轉過了頭去。
“怎麼來的?”莫醒也湊過頭來看。
左馗道:“以前有隻兔妖,她住的山區裏,同族幾乎被人類捕殺殆盡。她找到我,希望能保護住最後的族類。我給了她喚醒山神的無根水,她放進了山中的靈泉裏,請山神助她統御了山中的所有草木和蟲獸,把人類趕了出去。捕兔的主使是個女老闆,知道無根水的事,就去搶奪,結果掉進了融入了無根水的山泉裏,被蝕去了肉身,只剩下了一張皮。林業部門也插手進來,算是解決了這件事,這張人皮就是幫助兔妖的代價。”
墨悲看了一會兒,道:“有點像我母親做的經營。”
sp; 左馗道:“六方齋的生意有做無類,所以什麼都有。”
左靜三人悄悄商量了一下,覺得六方齋生意的隨意性實在太強了,沒得借鑑。
他們趁着左馗又進倉庫去搬東西,一起溜出了六方齋。
他們第二個目標是朱老闆的店。
墨悲和莫醒繞過朱老闆的電冰箱走進店去,卻發現左靜站在門口不動。
“怎麼不進來?”他倆好奇道。
左靜的表情很複雜,像是犯惡心,又像是臉抽筋。
所有居上裏,朱老闆的產業是她最瞭解的。
她有關妖街的第一手消息,就是朱老闆的屍體解剖室。
她始終是個凡人,會本能地排斥朱老闆的生意。
莫醒和墨悲聽了左靜的話,也都能理解。
於是他們繞過朱老闆的店,進入了高老闆的店中。
高老闆的後院多了幾隻機關傀儡幫高老闆盤貨。
莫醒看了,悄悄問高老闆道:“這些……不是鬼傀吧?”
高老闆笑道:“當然不是。不過我得承認,他們確實沒有鬼傀靈活,畢竟鬼傀也等於變相得獲得了靈魂啊。”
莫醒點點頭,看着傀儡們在院子裏整理木材還有木器,對墨悲道:“這個看起來不錯?”
墨悲環抱着雙臂道:“你會做木匠嗎?”
莫醒道:“一點點吧,我雲遊的時候……”
墨悲打斷他道:“你還真考慮啊?做木匠不難,但要做有靈氣的木器或是傀儡,並不是兩天內能搞得定的,不科學。”
莫醒無奈,三個人又跑去了胡夫人玉器行。
左靜看着一院子的玉器,眼睛發光。
這或許是女人的本能。
司諶和胡小慕正在盤貨,胡夫人慵懶地躺在竹椅上,單手支着額頭,優雅而妖嬈。
“胡夫人這是找了兩個苦力啊。”墨悲調侃道。
胡夫人睜開媚眼,冷哼一聲道:“他們自己願意。”
左靜捅了一下墨悲,在他耳邊悄悄道:“這是丈母孃折騰姑爺,姑爺孝敬丈母孃,你少廢話。”
胡小慕雖然頑劣,但是司諶對她極有耐心。兩個人玩玩鬧鬧,在胡夫的訓斥下盤點起玉器來,進度倒也不差。
胡夫人的玉器種類很多,規格和樣式基本沒有重複。在後院裏一擺,看得人眼花繚亂。
但是,院子中間有一件比較別緻的玉器,引得左靜三人圍過去自己觀察。
玉器有半人高,造型很精美,是一隻騎着水牛的吹笛牧童。
然而,這件玉器給人的整體感覺有些詭異。
首先,這件玉器呈現出一種黑中透紫的顏色。
其次,牧牛和童子的眼睛都有着明顯的凹凸。這種兇惡的眼神,倒是很像佛家的金剛像。
混合黑紫的顏色,看起來更加駭人。
最後,童子的樣子並不是普通的牧童。
他的造型並不是很樸素,而是豎着一對尖銳的沖天髻,像角一樣。
他的袍子看起來寬大威嚴,脖頸和耳朵都上明顯地雕刻着飾物。
“這是……牧牛童的玉雕嗎?怎麼是黑色的?”
左靜說着,好奇地伸手去摸童子頸下的雕飾。
胡夫人的杏目突然大睜,暴喝道:“別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