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爺坐在主位,手邊是鬼街的四位老闆依次往後排。
朱老闆還有胡夫人陪着左靜三人坐在一桌。
他們兩人監管左靜三人,也確實安全很多,這是事前就商量好的。
左靜看着左馗和陶爺聊天,瞧瞧問墨悲道:“鬼街的人你都認得全嗎?”
“當然了。”墨悲道。
他衝左馗的方向使了使眼色,示意了一下道:“你看陶爺右手邊是你哥他們,左手邊那個四個就是七煞中的四個。”
“哪四個?”
“第一個,那個長的像沙皮狗似的,就是魯老闆。他做五金生意,是高老闆的死對頭,他們倆的故事夠寫一車了。”
莫醒聽了,又往墨悲身邊靠了靠,想聽得更清晰一些。
“第二個,那個長山羊鬍、看着像營養不良一樣的瘦老頭,就是袁老闆。他的門臉很小,只做算命堪輿一類的生意,卻是誰都不敢得罪的人。”
左靜想了一下,點着頭道:“理解。你們行裏很看重這種人,這我猜的出來。話說妖街怎麼沒有這樣的人?”
墨悲道:“你哥就是啊,不過他在這方面的學識不行。以前六方齋的老闆都是冥府的人,瞭解別人的命運易如反掌,不過我想左先生過些年應該也能做到的。”
頓了頓,他繼續道:“第三個,那個長得比胡夫人稍差一點的女人,就是開當鋪的舒老闆。第四個脖子細長,臉像也細長,還黃得像喫鹼太多了的那個,就是開酒店的黃老闆。”
胡夫人聽了,輕輕理了理鬢角,優雅地蹺起了二郎腿。
“馬屁精……”左靜撇嘴道。
胡夫人瞪了她一眼,如霜的目光嚇得她出了一身冷汗。
左馗遠遠看見左靜三人對他們指指點點,對陶爺道:“那三位是妖街中的新人。關於他們,還有些給貴街添麻煩的地方,我還得先在這裏和陶爺道個歉。”
這種反應,左馗已經事先料到了。
他知道,雙方對待會街,歷來都是小心翼翼。這數百年來定下的每一條規則,都是在腥風血雨中建立起來的。
“麻煩”這東西,能不添就不添。哪怕只有一點點,後果都難以預計。
這個道理,妖街的人懂,鬼街的人也懂。
即便是這樣,左馗都敢提出來,在陶爺等人看來,這麻煩自然是小不了的。
陶爺沉默了半晌,終於道:“要是能不給我們添麻煩,還是最好不過了。”
左馗微笑道:“這三位都是初來乍到,在妖街剛剛起了店面。他們的貨源還不足以撐起一個買賣,因此,他們三個想搭夥出一個攤位。”
陶爺冷冷地望着左馗,道:“左老闆的意思,就是需要我鬼街也出三個人合爲一攤,方纔能與這三位的攤位交換經營,是嗎?”
左馗點點頭:“正是。”
一聲悶響,在這沉默的環境中響起,嚇了左靜一跳。
那循着聲音望過去,看到舒老闆的手狠狠地拍在桌子上,一雙桃花眼狠狠地等着左馗。
“左老闆,這麼做不合規矩吧?!”
她的聲音比胡夫人要粗一些,但也很好聽。
高老闆笑笑,道:“這也是無奈之舉。他們三人與此次會街大有緣分,只是境況上有些尷尬,還希望舒老闆能通融一下。”
“哦?”魯老闆冷笑一聲,道:“怎麼個大有緣分法?”
高老闆笑道:“這……就是他們個人的事情了。如果魯老闆肯告訴他們你的真身爲何,我想他們也願意告訴你他們的來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