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走到正屋門口,一個侍從從屋內走出來,手中捧着一封信,“將軍,永安來——”
“滾!”林原一腳踹在那侍從的胸口,那侍從被這一記窩心腳踹的朝後面跌滾出去,卻是滿面的迷茫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跟在林原身後進來的人面面相覷一瞬,都低着頭一句話都不敢說。
林原看也不看那侍從一眼,徑直走到主位之後落座,然後看着門口的侍從怒吼道,“去,馬上去把林誠和林橡叫來!快點!”
一聲令下,侍從們立刻行動起來,誰都不敢再惹了林原。
跌滾在地的侍從爬起來,手中仍然拿着那封永安的信函,被踢了一腳,他已經不知道是該繼續把信遞上去還是等一會兒,然而這可是永安的信啊!
侍從趴跪在地上,身子微微顫抖,擡眸看了一眼林原,只覺得林原還是如同一個隨時都會炸毛的獅子一樣坐着,侍從心頭一凜,哪裏還敢說一句話?!
侍從只願自己的存在感降低到最低,奈何林原一腔怒火沒處發,眼風一掃又看到了這侍從,大吼一聲,“剛纔不是說有信從永安來?!你怎麼不說了?!廢物!”
侍從被吼的一顆心狂跳,聞言立刻捧着信一路跪行着上前。
“大將軍,這就是永安來的信,請您過目……”
侍從卑恭的跪在地上,雙手捧着信函遞上去,林原陰沉着臉掃了他一眼,終於還是將信函接了過去,親隨見此,又一路跪行着後退,只退到了門邊才鬆了口氣。
這半個月來,林原的脾氣已經暴躁到了極點,剛纔有那麼一刻,他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要被林原砍了,幸好幸好,林原只是踢了他一腳,雖然那一腳已經讓他身體極度不適,可比起那些因爲一點小狀況就丟了性命的人來說,他已經好了太多太多!
親隨滿是心悸的想着,然後便趴跪着一動不敢動。
主位之上,林原正皺着眉頭在拆信,他的動作極其緩慢,打開信封之後以一種十分抗拒的眼神看信上所言,待看完一整張紙上的話,臉上便露出一種似笑非笑的冷意來,冷哼兩聲,他二話不說便將那封信撕成了一堆紙屑。
親隨見狀,生怕林原又將怒火撒在了他身上。
所幸,林橡和林誠來了,他二人一來,林原面上的冷笑消失不見,轉而擡了擡下頜,“都退下!”
此話一出,門內門外的親隨們簡直如遭大赦,一時間恭敬的退出去又將門關了上,林誠和林橡一見這架勢頓時知道事情有些不妙了。
“叔父,發生了什麼事?”
林橡如此一問,當着這二人的面,林原反而平靜了
林誠和林橡面面相覷,他們怎麼知道洛振北說了什麼?
何況眼下林原的架勢一看便是已經怒極,洛振北說了什麼讓他這樣生氣?!
“猜不出,叔父請直言。”
林橡還是接了一句話,林原聞聲冷哼一聲,話語之中滿是陰沉的怒意,“洛振北竟然說這一次的軍備不能像之前說的那樣半月之內籌集完畢,說至少要等一個月之後!”
這話一出,林橡和林誠的面色也凝重起來。
這些軍備是用來做什麼的他們都心知肚明,眼下不能按時交付帶去赤西會有什麼後果他們也心知肚明,而此事牽涉甚廣,他們絕對不能冒任何險。
“叔父,洛振北怎麼忽然變卦了?是不是他知道了什麼?”林橡敏感的問出自己的疑問,林原聞言卻冷笑着搖頭,“不可能,他若是知道了什麼只怕就不只是這樣了。”
林橡略一思忖也跟着點了點頭,“好像是這樣,不過就算只是這樣也很麻煩。”
林誠眯眸,“是啊,達郯被抓那邊已經很不高興了,今年的‘貢品’比往日翻倍了,否則也不至於在洛州城露陷,洛振北手底下的判司正在查那件事,雖然一定查不到咱們身上,可這一次的動靜還是引起了諸多關注,明年還想如此是不可能了。”
林原一想到這件事就來氣,“洛振北太過多管閒事了,這一次的軍備也是因爲連日來的大雪,剩下的軍馬都要比以往籌措的更久,這一下,又要給那邊送消息了!”
林橡嘆了口氣,“怕就怕那邊和我們撕破臉。”
“撕破臉?”林原冷笑一聲,“別忘記達郯還在我們手上,不管怎麼樣,他還想要達郯的性命,沒了達郯,他戎族的王位交給誰?!”
林橡點點頭,“叔父說的有道理,只是現在該如何是好?”
“時間延後了,自然要給那邊給個消息,我會讓人送信過去。”林原眼底露出兩分冷意,“洛州你們也看到了,洛振北一家獨大,不就是從前的林氏?”
林誠眉頭微皺,“大將軍有什麼打算?”
林原下頜微收,“這幾年,林氏的勢力已經大不如前,你們兩個想來都知道,而這一次,戎王不願意和朝廷議和,他還是要讓達郯自己走的,而達郯剛好被關在了洛府,他如果一走,這責任就落在了洛府的身上,洛州的大軍,便沒了統帥之人。”
林原話說到這個地步,林橡和林誠自然都明白了,林橡深吸口氣,“大將軍想在朝廷的議和文書來之前再次放走達郯?!”
林原點點頭,“是,這件事你來安排。”
林原看着林橡,“這一次,絕對絕對不能再讓定西的墨伏把人抓回來,另外,要不留任何痕跡,上次那個軍官,若非我下手及時,早就露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