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這麼想我就放心了。”
徐根寶摘下眼鏡,像是卸下了一副嚴肅的面具。他的眼眶略顯溼潤,餘力明白,看着自己培養多年的弟子遠走英倫,就如同那些父母看着自己的孩子遠赴美利堅求學一般,總有不捨,卻不願顯露。
“老劉啊,你還不打電話給你們家小劉,讓他可以改機票了。”
“哦對對對,你看看我,都老糊塗了。”
“你這是高興得糊塗了,挺好挺好。那我就先走了,轉會方面需要我配合的,儘管跟我說。”
徐根寶拿出一張名片,餘力立馬拿出雙手去接,像是捧着一個貴重禮品似的。
“謝謝教練!”
眼看着劉若釩爸爸將徐根寶送出咖啡廳,餘力才舒了一口氣。
“我們真的談成了嗎?”
“那當然啦,你以爲在做夢嗎?”溫迪說。
“真的跟做夢一樣,這可是我第一筆簽約。”
溫迪二話沒說就伸手去掐餘力手臂上的肉。
“你幹嘛?!”
“還不是爲了讓你知道現在不是夢。”
“我只是隨口一說,你明顯是趁機報復我!”
“我就算報復你,你也應該忍着!要不是我,你現在連劉若釩的汗毛都碰不到!”溫迪得意地說道。
溫迪這一次卻是幫了很大的忙。從一開始用美人計換得去劉若釩家的機會,再到後面幫餘力打開局面,將話題引入正題。這一次能夠成功搞定劉若釩,要數溫迪功勞最大。
“對,我的姑奶奶,我肯定忍!這次要不是你,就不會有後面這些事了。小的在這裏給您磕頭致謝啦!”
餘力拿手在桌子上“噹噹噹”敲了三下,這“頭”就算是磕完了。
“磕三個可不夠,還有一個人你沒謝呢。”
溫迪把手指向了倪一郎。
“其實這齣好戲是我倆合謀的結果,還不快謝謝你的足球總監。”
“噹噹噹”,餘力又敲了三下。
“謝謝各位大佬不嫌棄小弟愚笨!”
“別啊大腿,你纔是大佬,我不過是小跟班而已。區區小事,不足掛齒。”
“哈哈哈哈!”
三個人都開心地笑了。
“不過大腿,有件事我有點擔心。”你一郎說。
“還有什麼問題?”
“你花一千萬買了一個還沒有18歲的中國球員,上面領導會不會有意見?覺得你胡來。”
“放心,我早就讓萌叔在俱樂部打過招呼了。董事會說將轉會事宜全權交由我負責。而且,這筆交易不挺符合他們的要求嗎?”
“哎?董事會還給你提了要求?”
“他們的要求不就是要曝光率嘛。這筆交易的消息一旦透露出去,曝光率還不是蹭蹭往上漲。劉若釩的轉會費、國籍還有年齡加在一起,足夠讓那些媒體寫滿整個頭版頭條了。”
倪一郎恍然大悟。
“對哦,誰會想到一個英乙的俱樂部會花一千萬英鎊購買球員,買的還是一個來自中國的未成年人。”
這時,劉若釩和他爸媽走了進來。
劉若釩臉上的表情十分開心,他跑到餘力面前說:“大叔,我們什麼時候去英國?”
餘力聽到“大叔”兩個字還是沒能反應過來,他看了看劉若釩說:“你在叫我?”
“沒錯,大叔!就是你,大叔!”
餘力心裏真想打這熊孩子一頓,但他爸媽也在身邊,就暫且忍了。他等劉若釩一家入座了之後,說:“叔叔阿姨,謝謝你們給我機會,讓我能夠把劉若釩帶回英國。”
“應該是我們謝謝你纔對,這孩子有些調皮,以後得麻煩您多照顧着點了。”
“這點您放心,大家都是中國人,當然會多照顧他一些。再說了,我在他身上花了那麼多錢,怎麼可能不好好照顧他。”
劉若釩的父母都放心地點了點頭。
“餘大叔,你還沒回答我呢,咱們什麼時候去英國?”
“很快就回去。”
餘力轉過頭對倪一郎說:“既然我們和根寶教練在口頭上已經達成了一致,那你就着手準備簽約的事。明天你就帶劉若釩回俱樂部辦理各項手續,然後把他丟給蘇小柴好好練練。”
“那你呢大腿?你不打算跟我們回去?”
“我還有件更重要的事要辦,溫迪跟着我就行。對了,你把那個希望之星報告給我留一份,我想研究研究。”
“沒問題,那明天我們就兵分兩路。該回去的回去,該辦事的
繼續辦事。”
……
第二天,劉若釩和倪一郎飛回了英國,而餘力與溫迪則踏上了前往荷蘭的飛機。
在飛機上,溫迪說:“我們爲什麼要去荷蘭啊?”
餘力神祕地笑了笑說:“當然是爲了和你一起旅遊啊!”
“滾一邊去,你還有心思計劃旅遊?不管轉會,不管球隊了?”
餘力尷尬地笑了。
“這都被你看出來了。”
“那當然了,你說謊的語氣和認真說事的語氣完全不同,一聽就能聽出來。快說,爲什麼要來荷蘭?”
“其實吧,來荷蘭是爲了張玉寧。”
溫迪瞪大了眼睛對餘力說:“你籤一個不夠,還想籤第二個?”
“我知道,難度很大。但劉若釩的事給了我信心,有些事情不試試怎麼知道行不行呢。”
“哎,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你纔好。你老是挑困難模式折磨自己,完全沒有必要啊。”
餘力並不是給自己找麻煩,相反,他很享受這個過程。在現實生活中玩遊戲時,他就曾經這麼做過。他會爲球隊簽下一到兩名中國球員,給他們主力位置,讓他們成爲家喻戶曉的明星。可能這就是餘力心中的中國情結。作爲中國球迷,他希望看到中國球員的身影遍佈歐洲各大聯賽;他也希望看到中國球隊當中也能夠涌現出像孫興民、朴智星、香川真司以及本田圭佑等現象級的球星;他還希望看到中國的年輕球員能夠源源不斷地向外輸出,在先進足球理念的影響下,成長爲豪門球星,成爲新一代中國國家隊的支柱。現實中無法實現的想法,只能藉助遊戲,而餘力正在做着這件事。那種想法變成現實的興奮感給了他力量,讓他可以不顧一切去做自己想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