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理解,畢竟對手一直故意踢他的傷腳。要是有人對我這麼做,我絕對饒不了他。”
“啊?不是說那個傷沒問題嗎?一美,這是什麼情況?”
秦心佳如鯁在喉,說不出話。
“他們要求打封閉,我同意了。”餘力說完嘆了一口氣。
“爲什麼不跟我商量一下?打封閉是有副作用的!這場比賽的強度還那麼高,很有可能加劇傷病。”
“我知道,我只是想贏下這場比賽,林良銘也一樣。”
“我……我真是不懂你們在想什麼。”
“一美,你去看看林良銘的傷。”餘力說,“我看卡雷現在沒什麼問題。”
“還有卡雷!?”蘇小柴驚訝地看着餘力。
“餘力!你就不能上替補隊員嗎?”
“他們求戰慾望很強。”
餘力的內心已經被內疚佔領了,他都不敢看蘇小柴一眼。
“所以你就答應了?你是覺得讓他們上場贏面更大才這麼做的吧?真是爲了贏球什麼都敢做。”
“這已經是既定事實了,你再吼我也沒用,還是先想想接下去的對策吧。”
“防守,還能怎麼辦。開場半小時不到就少一人,你還是跪在地上祈禱不要輸得太難看吧。”
說完,蘇小柴轉身回到教練席,一言不發。
林良銘被罰下後,對手的目標變成了另一個傷員卡雷。卡雷雖然盡力躲開對手的犯規與干擾,但隨着體力下降,他已經無法隨心所欲地掌控腳下的球了。由於中場失勢,隨後的比賽逐漸被富勒姆隊掌控,而普利茅斯隊則成了防守反擊的一方。中場結束前,西里亞克(Cyriac Gohi Bi)鬼使神差地將單刀球打偏,不然比分就該被改寫了。
下半場的局勢沒有變化,餘力見進攻打不開,索性讓防線進一步後移,擺一個鐵桶陣,只留張玉寧和劉若釩頂在前面。
“大不了踢點球,既然你要噁心我,我也來噁心噁心你。”
富勒姆隊雖然多一人,但沒有創造出什麼好機會,每次結束多是以遠射偏出結束。
第八十一分鐘,餘力爲了防止紅牌再次出現,換下來身背黃牌的中場隊員坎農和左邊後衛肯洛克,康薩和貝爾替補登場。
零比零的比分一直保持到補時最後一分鐘,場邊的餘力握緊雙手祈禱,希望對手不要絕殺。這時,普利茅斯隊在前場30米左右獲得一個任意球。不過,本是任意球第一主罰手的麥克吉奧奇偏偏在這個時候抽筋了。
“什麼?竟然是康薩站到了球前,難道他還藏了一手?現在補時已經過了,這一球罰出後比賽就會結束。”
康薩先是來到球前,然後後退了四步。他像進攻隊員一樣丈量着距離,並找好起腳角度。
“助跑!起腳射門!……這球打在了防守隊員身上,有個變線……守門員反應不及,球進了!”
這突如其來的絕殺球讓場上的所有人都愣住了,就連裁判也是過了好幾秒才吹響哨聲,表示進球有效。
“太棒了!”
餘力直接衝上場去,和隊員們一起慶祝。他和大家一起把康薩高高拋起,感謝他在最後時刻的挺身而出,即便這球的運氣成分更大。
正在躺在醫療室接受檢查的林良銘聽到球隊晉級的消息時,噌地一聲站了起來。
“贏了!贏了!幸好我沒有連累大家。”
“林良銘你幹嘛?回去躺好!”
林良銘笑着回到了牀上,等着秦心佳爲他的腳踝做檢查。
賽後,餘力親自出席新聞發佈會。
“約卡諾維奇說富勒姆纔是配得上晉級的那支隊伍,結果卻是踢得醜陋的人贏得了勝利,你怎麼看?”
“我想告訴對方主帥,只有獲得最後勝利的人才是配得上晉級的隊伍,如果你是輸的那一方,就請閉嘴,因爲敗者沒有資格去評論勝者。至於後半句話,我不知道約卡諾維奇是吃錯藥了還是因爲嫉妒心在熊熊燃燒。擺鐵桶陣的是他,無腦開大腳的是他,野蠻地利用身體進行犯規的也是他,說到醜陋我不知道有哪支隊伍能夠比得上他們。”
“對於林良銘的紅牌,你有什麼想說的?他是不是太沖動了嗎?”
“我很理解林良銘的心情,如果當事人是我,我也會這麼做。”
餘力停頓了一會兒。
“既然說到這裏,我就多說幾句。賽前有很多記者問我,林良銘和卡雷是不是帶傷上陣,我否認了。但現在我可以承認,確實,他們是打了封閉。他們非常想爲球隊貢獻自己的力量,非常希望球隊能夠晉級半決賽。所以在他們的再三請求之下我答應了。這個消息本來應該只有四個人知道,我不知道你們和對方主帥都是從哪裏得到的消息。這件事我會繼續追查下去。拋開這件事不說,對方主帥知道這個消息後,專門做了一些安排。對林良銘和卡雷的侵犯都是衝着他們的傷處去的,對於這種行爲我非常不齒,有種就堂堂正正地比拼,非要用這種見不得人的下三濫把戲。當然,他肯定會解釋這是不小心的,說什麼足球競技裏面身體接觸是難免的。這些話騙騙你們還行,如果是我,我一個字都不會相信。你們只要回去看看比賽的重播,就會發現他們犯規的目標性很強。這種人暗地裏使詐的人,我永遠不會和他做朋友。”
“您剛纔說到消息泄露的事,這一次又是和之前一樣是球隊內鬼乾的嗎?”
“我還不確定,但我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就是那個內鬼乾的。這件事我不會就這麼算的,那個內鬼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戰我的底線,我會追查到底。”
……
新聞發佈會結束後,餘力正準備離開媒體室。一個工作人員趕了上來,手裏拿着一個和餘力手機一模一樣的手機。
“餘力教練,這是你的手機吧?”
餘力清楚地記得自己已經把手機放在褲子口袋裏了。他伸手摸了摸,手機還在,沒有丟。
那這會是誰的?
另一個工作人員說:“這不會是上一個新聞發佈會結束後留下來的吧?”
“哎,你這麼一說,我好像記起來了。剛剛對手那個主教練就來找過手機……”
“有可能是他的。這樣吧,你們把手機給我,因爲我正好要去大門口送他一程。”餘力說。
兩個工作人員面面相覷,似乎有些爲難。
“你們如果不相信我的人品,那我就不管這個閒事了。”
“沒有沒有,給您手機。那麻煩您交給約卡諾維奇先生。”
“沒問題。”
餘力拿到手機後並沒有去俱樂部門口,而是回到了自己辦公室。他當然不會去送那個“小人”,而且現在更重要的是眼前這個手機。或許,跟內鬼有關的線索就在這裏面。
餘力打開最近通話記錄,從上往下仔仔細細看了個遍,除了家人、隊員們,只有一個未保存的號碼比較可疑。
“這個號碼……”
餘力印象中似乎見過這個號碼,他拿出自己的手機輸入這一串號碼,結果讓他不敢相信。
“爲什麼……是坎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