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水滸大寨主 >第一七八章救人與送別
    話說呂將被押到了官府,恰好府尹坐衙未退。

    但見衙門之上,緋羅繳壁,紫綬卓圍。當頭額掛硃紅,四下簾垂斑竹。官僚守正,戒石上刻御製四行;令史謹嚴,漆牌中書低聲二字。

    衙役將呂將壓在堂上,說了他的罪狀,府尹聽完道:“你這秀才,怎麼能做下這等事,豈不丟了讀書人的臉面”

    呂將道:“相公明鑑,學生乃是被人陷害。”

    府尹又道:“那你如何解釋,屋內所藏的金銀器皿”

    呂將道:“定是被小人陷害,還請相公明察。”

    拿他的都頭道:“人贓並獲,證據確鑿,與他同住的人,也都揭發他,說他平日就偷雞摸狗,不做好事。”

    呂將一聽心頭火氣,路上來時,沒少被這個都頭冷言冷語,強耐着性子解釋幾句,見那府尹不聽,也知道自己是被暗害了,性子發作起來,張口就罵,說府尹與朱勔勾結,敗壞朝綱,暗害自己的性命,直罵的府尹與三班衙役冷汗直流。

    心說這書生好厲害的一張嘴,府尹初時還能忍他幾句,可到了後來,呂將罵的實在難聽,喝道:“看你衣冠楚楚,是個讀書人,不想做下這般的醜事,還敢咆哮公堂,侮辱本官,來人吶,給我拉下去重大二十大板。”

    衙門如狼似虎,早被呂將罵的火起,再者有幾個又受了朱勔的好處,想趁此結果了呂將性命,呂將見了冷笑道:大丈夫豈能受此折辱”

    說罷,掙扎着往牆上撞去,想要以死證明自己清白,幸得身邊有個衙役見機的快,拉了他一把,縱然如此,也撞的頭破血流。

    府尹本是想嚇他一嚇,沒想到呂將這般的烈性,慌忙找了大夫給他帖了傷藥,正這時呂將在太學裏的幾個同窗好友,慌忙趕來說情,那府尹也怕在他的治下鬧出人命官司,畢竟呂將是讀書人,若當真撞死在自己的手裏,怕不好收場,與自己的名聲不利,便吩咐左右先將板子寄下,將他打入牢房收監,但不可害了他的性命,這案子他要親自來查。

    話說的好聽,他又怎麼會真的去查,呂將痛罵朱勔時,就是他去看的,還未一日,呂將就被人告首偷竊,明擺着是被朱勔那廝陷害,他雖然知道實情,可奈何朱勔在朝中勢大,又正得聖眷,府尹豈會因爲一個小小的太學學生呂將,得罪了朱勔

    呂將被陷在獄中後,還是喝罵不止,牢裏的人,都來勸他,叫他趕緊通知親友,上下打點銀子,也好周全性命,若不然還不知受多少罪過。

    呂方哪裏肯聽,不說他在湖州無有家眷,就是有,也絕不會去巴結賄賂,他倒要看看,誰來害自己的性命,他便不信,這大宋還沒了王法公道。

    等他入了牢中,王倫幾個才趕將過來,心說,此事非要花些銀子不可,呂將得罪的是朱勔那廝,尋常人不會幫忙。

    尋思許久,史進建議道:“不如去找方臘”

    話一出口,又收了回去:”不妥,不妥,若是叫他知道哥哥與呂將交好,誰知道會生出什麼心思,反而不美。”

    王倫哪裏會踏着方臘人情,想了想道:“不要着急,我看那府尹暫時也不敢害了呂將性命,先找衙門裏的獄卒上下打點一番。”

    王信這時也道:“不如找智真大師他久在湖州,怕有些人情在,請他找人說項。”

    王倫繼續搖頭道:“呂將得罪的是朱勔,智真大師縱然有人情,咱們也不可連累了他,再者咱們與大師初交,就找這等事求他,不好張口。”

    王信仔細想想,也知道若因爲這等事去找智真大師衝,頗爲不妥。深知此事的解決手尾,還是在衙門裏。

    “石秀你用些銀子去打聽打聽,這官府裏,今日是哪幾個孔目當值,再問問,這幾個孔目裏,哪個性善,哪個貪財。”

    這衙門口的事情,王倫也清楚,找這些孔目最爲妥當,大不了花些銀子下去,總能救了性命。

    但此事王倫不能出面,上次他們救呂將一事,本就得罪了朱勔。他們是外來的,躲藏的又好,朱緬還未找到你的消息,你若弄大了去,豈不是惹火燒身,正中朱勔那廝下懷。

    石秀粗中有細,做事穩妥,王定六二人在江南最久的,由他查漏補缺,這件事交給他們,定然穩妥。至於史進、石寶、凌振不要露面,藏在暗中,以防萬一。

    劉興、章程衙門府裏有名的防送公人,不知道多少人害命在他們二人手裏,你若是無有金銀打點,那他們兩個路上,不知如何害你,縱使不奪了你的性命,也要叫你落個殘疾。

    朱勔心胸狹窄,一心要害了呂將性命,顯示

    的手段,吩咐下去,便有門中興,找了劉興17魯糖腖們去做這件事br >

    這一日,二人卸了衙門差事,正商量着,找個酒肆喫酒,他們剛走差回來,路上盤剝了好大金銀,如何能不去瀟灑耍樂。

    正說些葷話,過了小巷口,路被人擋住了。定睛一瞧,是巷口酒店裏的酒保來說話:“兩位端公,有位官人在小人店中等了許久,請您二位進去說話。”

    劉興扯着脖子問道:“誰請老爺”

    酒保道:“小人也不認識,只吩咐小的來請,看模樣打扮是個富貴的。”

    章程碰了碰劉興的肩膀,遞個眼色,他二人多有勾搭,怎麼不知道意思,這是有買賣上門啊,穿着富貴,嘖嘖嘖,少不得再收上一筆,到時候福貴樓也能去耍上一耍,若是命好還能見了那李娘子。

    “頭前引路。”劉興指使道。

    酒保應聲,將他二人請到店中閣兒內,看時,閣兒內坐了一人,頭戴頂萬字頭巾,渾身零落綢緞,下面皁靴淨襪,面龐頗白,有一股官人氣度。

    章程身子怔了怔,這可不是尋常人,是哪家的老爺,要用自己的手當下也不敢怠慢賠笑上前:“小的二人自來不曾拜識尊顏,不知官人呼喚有何使令”

    那人擡頭斜瞧了眼,揮手將酒保打發了,做個請勢,言道:“稍坐。”

    不多時,酒保鋪下酒盞,菜蔬、果品、按酒都搬來,擺了滿滿一桌,都是上好的東西,劉興二人對視一眼,暗暗點頭,他們是衙門的公人,知道什麼時候該裝大爺,什麼時候扮孫子。

    請吃了一杯,章程按捺不住問道:“不敢動問大人高姓”

    那人又道:“少刻便知,且請飲酒。”

    又三五杯下去,那人不說閒話,只去袖子裏取出二十兩金子,放在桌上,說道:“二位端公各收十兩,有些小事煩及,待事成之後,還有二十兩相送。”

    劉興道:“小人素不認得尊官,何故與我金子再者官人高貴,小人幾個哪裏敢收。”

    章程是個貪財的,見了金燦燦的黃白之物,瞪的只流口水,輕咳一聲:“不知恩官但有甚麼只管吩咐小人幾個雖然是草莽的,但也知道無功不受祿。

    王倫一衆好漢歸去,方臘、呂師囊、方傑、鄧元覺、司行方等人也來同送。

    林林總總、老老少少不下一二十人,直將王倫等人送出城外十里,這才停下。

    王倫幾個剛到湖州也才四五人,這時離去又多了四五人。

    時當上午,陽光明媚,遠望山青水綠,近處楊柳依依。

    方臘命隨從取來酒水,斟滿三杯,說道:“王寨主譽滿天下,世之英傑。今我聖教能與盟約,實黔之幸君滿載而歸,所載者皆我吳人的一片殷望。擔負甚重勉之請飲一杯。”

    方臘滿飲。

    “梁山朱武、李助軍師,北地智者,自輔佐寨主以來,多出奇策,運籌帷幄、決勝千里,北地強賊多因君兄之計而滅,有功社稷、造福國家。我等聞名已久,恨不能相見君回去後,也請把我等的這番心意告與梁山兄弟。請再飲一杯。”

    方臘滿飲。

    方臘又從路邊的柳樹上取下一支柳條,第三次奉酒,說道:“今之一別,山長水遠。亂世不平,道路不靖,望攜手掃平寰宇,請再飲一杯。”

    方臘滿飲。

    三杯飲罷,王倫拱手告辭,說道:“送君千里,終須一別。在下何德何能竟有勞諸位遠送,實令在下誠惶誠恐。請聖公放心,也請諸位、君子放心,我等榮辱與共,同舟共濟。諸位,請回吧。”

    不能說走就走,江南薈萃之地,在場的諸人也有才子。

    從方臘、王倫、呂師囊、婁敏中開始,衆人一個接一個“臨別賦詩”。

    諸人所作之詩,或五言、或七言,或洋洋灑灑、或短小精悍,不一而足。直到天色過午,這番送行才宣告結束。

    走出很遠了,王倫扭頭回望,方臘等人留戀不去,兀自翹足揮手。

    回頭看向出獄的呂將,王倫道:“江南是朱緬天下,你還是隨我去山東避禍吧”

    聽說要回梁山,王信高興,開口問道:“咱們便是直接回去麼”

    王倫想起與建康府書生孫靜的約定,沉思道:“我等先取道江陵轉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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