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水滸大寨主 >第一九零章擒將
    小尉遲孫新見張清將要從自己這邊逃脫,急忙上前阻擋。二將交馬只數合,孫新遮攔不住,撥回馬便走,張清趁勢奮勇一衝,潰圍而出,投東邊去了。

    張清闖出重圍,心道:“王倫狡詐百出,如今東昌府丟了,我只往青州府去便了!”主意拿定,徑往青州路上來。

    待到了一處三岔路口,猛聽一聲鼓響,一隊紅甲軍白甲軍當道擺開,捧出兩員上將。左首一人紅衣紅甲,騎匹棗紅馬,如當路起一團火焰。

    右首一人白袍白鎧,跨下白龍駒,似平地生整塊寒冰。二將雙戟並舉,大喝道:“奉王倫哥哥將令,小溫侯呂方、賽仁貴郭盛在此等候多時了!張清還不速速下馬就縛!”

    張清大怒,躍馬挺槍而來,喝道:“鼠輩安敢小覷於我!”

    呂方笑道:“卻不知昨日我兄弟二人送上的那兩根簪子,可中張將軍之意否?”

    口中大笑聲不絕,方天畫戟已與虎頭槍絞作一團。

    今天張清還沒有發過飛石。

    亂軍之中,四面八方刀槍棍棒齊來,張清實在騰不出發飛石的工夫,就算略有個空兒,他還得根據戰況命令身邊的親兵吹號角、豎旌旗,指揮麾下軍隊進退行止,飛石發不發,無關大局。

    但現在單身鬥將,張清總算找到發飛石、出悶氣的機會了。

    與呂方戰到二十餘合,張清略感喫力,撥馬斜刺裏飛馳,喝道:“休得趕吾!”

    呂方笑嘻嘻追來:“倒要看沒羽箭張清還有甚麼通天的手段!”

    張清聞言暗中冷笑:“今日叫爾紅運當頭!”肩頭略一沉,手已經伸進了馬上的錦袋之中。

    誰知手一伸進去,張清就是心頭劇震——錦袋裏哪裏有甚麼石頭?分明就是一袋子麪粉!

    張清早就聽說梁山有個神偷叫做鼓上蚤時遷,不想自己的兵器被掉了包。

    就聽呂方、郭盛在身後齊聲大笑:“張將軍,你已經中了我家王倫哥哥的妙計,就是招寶七郎附身,今日也逃不出去!還是早早歸心下馬,在我梁山泊中坐把交椅!”

    話音未落,就見張清縱馬而來,大叫一聲:“着法寶!”叫喊聲中張清提起那個裝着麪粉的錦袋,順風一抖,打將飛石雖不見,遮天白霧卻飛來,呂方郭盛笑聲陡止,二人“呸呸”連聲,撥轉馬頭閉着眼睛就敗了下去。

    張清大半袋子麪粉裹住了呂方郭盛,趁機縱馬掠過手忙腳亂的二人,徑來衝陣。未等馬入人羣,張清把手中錦袋又是抖三抖,拍三拍,口中大叫:“讓爾等見識一下五毒化屍粉的厲害!”

    因王倫的活捉將令,梁山人馬不敢放箭,呂方郭盛自視甚高,也沒安排絆馬索,再加上那個“五毒化屍粉”實在嚇人,紅甲軍白甲軍望風披靡,居然被張清乘亂闖了出去,往青州道上落荒而走。

    這裏呂方郭盛面面相覷,郭盛還好些,他離得略遠,麪粉雖多,也不過敷粉一樣身上馬上撲了淺淺一層,他綽號賽仁貴,本來就是白袍白甲白馬,這時再加上些麪粉添妝,也沒甚麼顯眼處。

    呂方卻是首當其衝,大半袋子麪粉都倒到了他的頭上,現在是滿面粉塵霜雪色,兩鬢蕭蕭十指白,和白居易的《賣炭翁》正是黑白分明,互相輝映。原來的小溫侯愛學呂布爲人,喜歡披紅掛赤,現在卻頂了這一頭一身的麪粉,說他是郭盛之爹,都有人相信。

    不但人遭了荼毒,連座下棗紅馬也變成了驌驦駒。郭盛的白龍馬看到自己的好朋友突然間改了模樣,輕嘶一聲,似乎對這一剎那的整容頗感奇怪。

    呂方躍下馬來,一步一個白腳印,不由得暴跳如雷,衆人忍着笑上來幫着他收拾,刷刷掃掃,卻始終不得清理乾淨。

    呂方跌足道:“這叫我怎麼見人?”

    郭盛苦着臉道:“還顧得上計較這個嗎?王倫哥哥佈下了天羅地網,機關算盡,讓咱們弟兄兩個活捉張清——如今張清跑了,你我拿甚麼去交令?”

    呂方揮手扇了自己一個耳光,打得白粉飛揚,跳上僞驌驦駒道:“都怨我!還不快追?”

    一行人追了半天,卻比不得張清的馬快,最後連張清的影子也摸不着了,不得不怏怏的回來。沒奈何,呂方郭盛只好垂頭喪氣,回東平府來見王倫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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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卻說張清這兩日連番惡鬥,早就體力透支。如今敗了一陣,東昌府都丟了,帶着一羣殘兵敗將好不狼狽。

    從東昌府城下,逃出了呂方郭盛的埋伏,還不等歇息片刻。張清就見一員大將,忽然而來。

    燕頷虎頸,丈八蛇矛——豹子頭林沖。

    看了看方纔親兵遞上來袋子裏的石子,張清膽氣一壯。

    林沖不想張清衝出牢籠,到了外圍,手中取了蛇矛來就與那張清戰在一處。那張清因退路被阻,身陷陷阱,是以心態失衡,單打獨鬥之下,是以被其打得連連後退。

    見不敵那林沖,張清隨即便是伸手去向馬側取那石子,可當其剛把手朝下伸去時,便是忽見一道箭矢飛來,不偏不倚,正正穿着那裝着石子的錦袋。

    張清再擡眼去看時,卻是正逢林沖蛇矛揮來,張清猝不及防,被其拍中身體,打下馬來。隨即那時遷則是趕忙領着衆人衝上前去,將這張清拿下。

    而先前那支箭矢則便正是那‘小李廣’花榮所發,原來這花榮追趕張清,卻正正遇見了這狼狽的呂方。陰差陽錯,一路追趕到了這裏。

    花榮早就從王倫等人那處知曉了這張清錦袋之內石子的厲害,是以見到這張清竟要去取石子,於是二話不說,彎弓搭箭,只“嗖”地一下,便是把那張清的錦袋射到別處,從而協助林沖擒下張清來。

    張清被擒,也算光棍,看着眼前林沖面不改色的道:“今日大意被擒,要殺要剮,悉聽尊便,張清皺皺眉頭不算好漢。”

    林沖將張清扶起,笑道:“虎騎這等人物,林沖如何會加害,且與我去見我梁山之主!”

    那邊花榮也收攏了手下,與林沖一道迴歸東昌府。此時張清作爲敗將,再次進入自己駐守的東昌府又有一番滋味。

    東昌府此時戰事已了,王倫聽聞郭盛稟報走了張清正自傷神,活閃婆王定六卻來稟報林沖將張清帶了來。

    於是王倫一起將陳文昭,丁得孫,龔旺三人也請了來。

    張清進門,見除自己之外的其餘兄弟們也都盡被梁山所俘,隨即便是仰頭長嘆。

    “此事都該怪我,若不是因我大意,爾等兄弟不會遭受這等無妄之災,爲兄對你三人不起,只求來世再與三位兄弟相聚!”

    說罷,便見這張清憤然助跑,就要撞在大堂桌案上。花榮在後面見了,趕忙衝上前去,將其甩到一旁,救下張清來。

    王倫也被張清驚嚇了下,接着怒斥張清道:“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你卻爲何要這般不愛惜自己性命!”

    張清聽罷則是說道:“成王敗寇,我張清今遭不敵與你,理當任你處置。可我卻愧對我那龔、丁二位兄弟,不忍見其因我受苦,是以只好以死謝罪,你卻爲何要阻攔我!”

    王倫聽罷則被張清氣節所感動,隨即其便是笑道:“哈哈,看你爲人忠義爽朗,又武藝高強,不如就此帶着你那兩位兄弟,一同投了我梁山去,豈不快哉!”

    張清想也不想就張口拒絕:“官是官匪是匪,自古官匪不兩立,你我又如何能成爲一家人!”

    丁得孫想起自己在官軍中受的鳥氣,一時之間張口欲言。“將軍……”

    王倫繼續勸說道:“我等梁山好漢只爲替天行道,爲民除害,正需要張將軍這等豪傑相助。若是張將軍不嫌山寨微賤,可一同上山做個頭領,替天行道,好過在官府受那些貪官污吏之氣。”

    林沖也走上來,扶起張清,勸道:“今日多有冒犯,張將軍勿怪,上山後,林某一定擺酒請罪。”

    龔旺見梁山衆人這等愛護,想想先前在官場的諸多磨難,一咬牙,抱拳道:“龔旺被擒之人,得衆頭領如此愛護,敢不效命。”

    張清見兩位兄弟如此,只好也跟着降了。“罷了!張清今後維寨主之命是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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