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水滸大寨主 >第一零二章草堂論政
    過不多久,王靈官從書堂回來,進屋見到王倫就要大禮參拜,“少爺!”

    三年多未見,王靈官早就長成了偏偏少年。王倫趕緊扶住王靈官,不讓他拜下去。王倫寵溺的摸了摸王靈官的頭,笑着比了比身高,道:“這幾年卻是長了不少!”

    見少爺還是待自己親近,王靈官心中高興,看了一眼聞煥章,緩緩道:“這些年先生待我天高地厚,有求必應,有問必答!”

    聽到王靈官如此說,作爲王靈官的主人,最親近的人。王倫少不得又向聞煥章道謝,“煥章兄傳道受業之恩,王倫帶靈官拜謝!”

    聞煥章看着自己最得意的弟子,也是心中受用,受了王倫一禮。然後指着王靈官說道:“靈官聰穎好學,如今經史文章出人意表,在我看來明年就可以下場了。”

    聞煥章所說的“下場”就是應試科舉,這個評價不可謂不高。

    見先生對自己有此規劃,王靈官又向聞煥章謝過。

    王倫聽了聞煥章的話,倒是對王靈官以後的事情有了新的規劃,只是還要等他中了進士纔好操作。

    “這次來的匆忙,王某還有許多澄心堂紙,以及上好的端硯一塊,下次一併帶來送與煥章兄!”

    造紙術發明到宋朝,技術已經相當成熟,品種極多。著名的便有四川的布頭箋、冷金箋,歙州的凝霜、澄心,宣州的慄紙,浙江的藤紙,溫州的蠲紙等等。

    但最好的還要屬澄心堂紙,此紙滑如春水,細密如蠶繭,堅韌勝蜀箋,最長可以做到五十尺,勻薄如一。

    南唐後主李煜便稱讚澄心堂紙爲“紙中之王”,專門建“澄心堂”來貯藏。在南唐後期,官職削弱,李煜的好多官員在澄心堂供職,給他出謀劃策。

    宋滅南唐後,澄心堂紙也成了歙州貢品之一,十分得北宋皇室喜歡,宋徽宗更是珍愛,當朝名家也都以在澄心堂紙上書畫爲榮。

    因爲權貴喜愛,也引得澄心堂紙價格昂貴,等閒文人便是偶然得到一片,也不捨得在上面書畫。只是收藏,留作紀念。

    王倫的這些收藏,卻是上山的嘍囉在別處劫掠的,他也是慷他人之慨。

    “如此就多謝了!”聞煥章對於王倫的饋贈欣然接受,轉而問王倫,“早年聽聞兄弟從東京逃出,進來後又在西北出現,不知兄弟現今如何到了這裏?”

    就是聞煥章不問,王倫也要把近來的事情與之說出,當下將梁山立寨,招攬英雄,西北殺敵等等事情說了一遍。

    “奸臣當道,致使山有遺賢!”聽得王倫說完,聞煥章一聲長嘆,說起了自己的事情。“聞某少時,亦曾胸懷大志,欲求出仕。然觀新舊二黨,彼此傾軋。開始時尚是爲了政見不同爭論,到得後來,一心一意只求把對方置於死地。”

    聞煥章早年也是胸有抱負的,只是當時王安石雷厲風行推動變法,不料朝中司馬光等人一味固執。朝中守舊之人,不肯拋棄自身的蠅頭小利,以祖製爲名,竭力反對。

    兩黨之爭,勢同水火,至哲宗皇帝即位,新黨翻身時機已到。蔡卞聯合章惇,曾布,一掃朝中守舊之臣。到了當今聖上即位,用蔡京爲相,編織元祐黨籍,分別定其罪狀,稱作奸黨,並由徽崇親自書寫姓名,刻於石上,豎於端禮門外。

    元祐黨人的子孫一律不準留在京師,不許參加科考,碑上列名的人一律永不錄用。表面看來,新黨在這場戰役中取得了完勝,但當今的新法早已不是王安石要實行的新法。

    剛剛出仕,有一腔抱負的聞煥章,不等一展所學,就被排擠出官場。因此隱居安仁村,觀看天下動態,留心朝中形勢。

    王安石變法天下震動,就是王倫在後世也聞名已久,“王荊公新法觸及了大部分貴族的權益,連高太后也親自幹預,神宗不得不聽命停止新法。”王荊公就是王安石。

    許貫中得到得了機會,也插口道:“所謂水滿則溢,物極必反。王荊公新法施行,獨斷專行。自古以來,皇帝都不會允許大權旁落。當初神宗皇帝用王荊公主持新法,怕其一人獨大,朝中無人可制,因此司馬溫公走時,再三挽留,爲的是可以制約王相,使其不能一攬朝政。”

    “再加上下邊官員陰奉陽違,新法自然難以見效!”

    聽得王倫說了這兩點,都切中新法要害,聞煥章連連點頭,旁邊的王靈官也是受益不淺。

    聞煥章默然半晌,說道:“現在想來,的確如此。功高震主,歷來爲帝王所不容。王荊公當時太過強勢,更急於求成,因此不得成功。”

    說了這一陣,王倫差不多瞭解了聞煥章的心態。對朝廷官吏失望,不過對於大宋還有期望,王倫要拉攏此人還要另闢蹊徑。

    要說服聞煥章,此時時機還未到。王倫喝了口茶,向聞煥章問道:“煥章兄就在京城,往來皆是達官顯耀,可否說說朝廷與遼東女真的事情?”

    雖然這些都是朝廷的機密,但是聞煥章也有自己的關係得知。就是王倫如今是山賊的身份,聞煥章也不與他見外,一一實言相告。

    女真於宋朝的關係很早即建立,從宋太祖建隆二年(961年)開始,北宋前三朝除了中間斷交20餘年外,長期有政治、經濟交往。交往的主線是貢賜貿易,女真帶來馬匹等土特產,宋朝以賞賜形式支付價錢,雙方互惠互利,“在我國家之初,女真歲以市馬於中國而資富“。在所有周邊少數民族政權中,宋朝對女真是當做一個與高麗、西夏甚至遼國同等國家來對待的,並不以女真遠離中原和人少地小而輕視。

    慶曆二年(1042),御史中丞賈昌朝上疏言:“宜度西戎諸國如沙州、唃廝囉、明珠、滅藏之族,近北如黑水女真、高麗、新羅等處,皆舊通中國,今爲二敵隔絕,可募人往使,誘之來朝,如此,則二敵必憾於諸國矣。敵憾則爲備,備則勢分,此中國之利也。“這些外交戰略設想固然很好,但並未能實現。

    慶曆五年(1045),河北都轉運、按察使歐陽修,向皇帝報告被契丹控制的女真有叛離行動:“又聞今春女真、渤海之類,所在離叛攻劫,近才稍定。“第二年,宋仁宗對大臣說道:“新羅、高麗諸國,往年入貢,其舟船皆自登州海岸往還。如聞女真、三韓已爲契丹所並,儻出不意,則京東諸郡何以應敵?宜下登州訪海外諸國道里遠近,及究所以控御之策具奏。“

    元豐四年(1081),管轄登州等地的京東轉運判官吳居厚,向皇帝建議:“募慣習航海之人,因其商販踏行海道之通塞遠近,開諭女真人馬之利,詢求海北排岸司所在,其興廢之因,俟得其實,條畫以聞。“宋神宗隨即批准。希望招聘民間人士重新打開與女真交往的海上航道,建立聯繫。第二年又下詔書,表達了這一願望:“在先朝時,女真常至登州賣馬。後聞女真馬行道徑已屬高麗隔絕,歲久不至。今朝廷與高麗遣使往還,可降詔國王諭旨:女真如願以馬與中國爲市,宜許假道。“

    政和三年(1113)二月,宋政府“以遼、女真相持,詔河北治邊防。“遼、女真相鬥,宋朝也要加強邊備,以虞不測。

    聞煥章不知王倫爲何問起這遼東女真的事情,說完才問我道:“王賢弟怎麼有興趣瞭解女真人的事情?”

    王倫問起女真的事情,不過是因爲熟知歷史的慣性,這話當然不能對聞煥章說。於是他反問道:“煥章兄熟知這歷年我大宋與女真的交往,從中可品出什麼?”

    本來聞煥章並沒有覺得什麼,這時聽了王倫這一問,頓時沉思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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