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錦醫嬌娘 >第20章,誤解
    “夫人!”陸釧連忙將暈過去不知人事的沈夫人接住了,丫鬟婆子們頓時亂作一團,

    “夫人!快,來這邊讓夫人躺下。”一旁的徐嬤嬤從陸釧手中接過沈夫人,將她放在窗沿邊下的暖炕上,好在是醫香世家,知春也懂得些醫術,連忙將手搭在沈夫人腕上。

    霎時間室內一片寧靜。

    陸釧同蘇鈞心神不定的站在一旁,不會是阿鈞刺激到沈夫人了吧?她仔細想了想,沈夫人之前說的那句“我可憐的好妹妹!”,難道蘇鈞跟沈夫人的妹妹有關係?

    裴家老祖母,也就是陸釧的外祖母沈鳳蘭,今年已經八十高齡了。她膝下共生了四個孩子,長子裴凱之如今也五十五歲了。次子裴宗德,其妻就是沈夫人,同時沈夫人也是沈老祖母的親侄女——是沈祖母孃家親弟弟沈瓊的長女。又是婆媳,又是親侄女,也因爲這層關係,老祖母對待沈夫人就跟對待自己的女兒般疼愛。

    老祖母還生了兩個女兒,長女就是陸釧的孃親裴姜,若是還在世的話也該有三十歲了。次女裴蓉,又稱裴家二娘子,嫁給了陸釧的二伯父陸鑲。

    沈夫人跟老祖宗是親侄女關係,這點兒陸釧知道,可是她活了兩世,還從未聽過蘇鈞跟沈夫人有什麼關聯。

    陸釧想不明白,只得將疑惑的目光投向蘇鈞,結果蘇鈞也疑惑的搖搖頭,表示自己理同樣不清頭緒,他只希望不要因爲自己的腿疾而連累陸釧,讓她招外祖母家嫌隙。

    此時知春已經把完了脈,陸釧則細看了一下沈夫人,見沈夫人呼吸氣粗,口噤握拳,又觀其面色蒼白,冷汗淋漓,她又聯想到記憶中的沈夫人平日裏就有些肝陽偏亢,情緒容易激動。便暗自揣度這是昏厥中的氣厥所致。

    雖然陸釧一眼就能觀察其病症所在,但並不打算開口診治。堂堂裴家不會連這點小病候就搞不定,更何況她還沒正式‘學’醫呢,於是只能按兵不動。

    果然,見知春搭完脈,看了看沈夫人的舌苔,便對陸釧道:“夫人舌苔薄白,脈沉而弦,乃是昏厥所致。侯爺小姐不必擔心。夫人片刻便會轉醒。”

    “那便好。”陸釧對知春報以感激的一笑。此時全家人都心繫在沈夫人身上,竟沒人發覺陸釧的眼疾已經痊癒。知春忙着轉身命身後的二等丫鬟去廚房熬一副四磨飲。

    雖不是什麼大病,但是全屋的丫鬟婆子視線依舊轉向了陸釧和蘇鈞,尤其是徐嬤嬤,那眼珠子斜睨着陸釧兩人站立的方向,老臉耷拉的比驢臉都長。

    徐嬤嬤的態度很明顯,就是怪陸釧嫁給了這麼個瘸子,害的沈夫人激動的昏厥了。這件事即便是她身爲裴府的老嬤嬤都感到痛心疾首,更不用說沈夫人或者是老祖宗了。等下老祖宗來了,還不得氣的背過氣兒去。徐嬤嬤的臉色愈來愈難堪。那眼神瞟得,只恨不得將那個瘸腿的蘇鈞給攆出去纔好!

    這邊知春從隨身帶的藥囊中取過一根銀針,扎進沈夫人人中處捻了片刻。待到片刻沈瑛雯悠悠轉醒,知春道:“夫人,您感覺可好些了?”

    沈夫人緩緩睜開眼,眼珠子動了動,情緒激動起來,擡頭就找陸釧蘇鈞的方向,着急道:“快——快去請老祖宗出來!就說、就說是漣姐兒的孩子來了——”沈

    瑛雯一時間情緒激動又掉了眼淚,忙用帕子遮着眼睛,啜泣起來了。

    丫鬟呆了一下,有些摸不着頭腦,漣姐的孩子?漣姐是誰?漣兒姐的孩子又是哪一個?

    “還不快去!”沈夫人急了呵斥道。那丫鬟這才福了福身子,急忙向外走。

    見沈夫人這樣,陸釧怔住了,只覺得自己大腦一時不夠用。縱使她已經重生了一世,也鬧不明白現在的情況,漣姐兒是誰?爲何沈夫人會哭的這樣傷心?

    裴府中並無叫漣兒姐的人啊,沈夫人又稱漣兒姐爲妹妹......陸釧心中大驚,蘇鈞是沈夫人妹妹漣兒姐的孩子?似乎只有這一個路子說的通!

    她又想起前一世,沈夫人雖然待她也親熱,但那是禮節使然。她記憶中的沈夫人在大家面前一向溫婉大方,待人有禮有節,性子又剛強,斷不會像現在這般失態,當着衆人的面就哭哭啼啼起來。

    只怕,還真是件大事啊!

    陸釧將視線轉向蘇鈞,見蘇鈞也是白了臉,彷彿他剛闖了天大的禍般,額頭直冒虛汗,見他受煎熬,陸釧也於心不忍,只好拉來一方春凳,讓蘇鈞先坐下,又趁人不注意趴在他耳旁道:“你認識沈夫人?”

    蘇鈞瞪大了眼睛,又看了看痛哭流涕的沈夫人,搖頭道:“不認識。”

    他坐立不安,竟然悄悄的在身後捉住了陸釧的手,低聲道:“阿釧,怪我連累了你。”若是阿釧沒有嫁給他,沈夫人便不會這麼哭了。想到阿釧因此受連累,又想到剛纔屋裏這些丫鬟嬤嬤的鄙夷視線......蘇鈞心裏莫名的刀割般難受起來。

    陸釧卻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憑白的讓他裝好人去了,他哪隻眼睛見他自己連累她了?依照她看,指不定是好事呢。

    徐嬤嬤此時拉着臉,瞧見了蘇鈞和陸釧的小動作,怒上心頭,便上前一步想大聲制止,誰知卻被身後的沈夫人一把給死死拉住了!

    徐嬤嬤眼中疑惑不已,低頭就見沈夫人的眼睛已經腫成了核桃般,眼中似是難過又似是欣慰,正朝她搖頭。

    徐嬤嬤就強壓下心中的怒火,站在原地沒動了。她跟了沈夫人這麼些年,主子的命令就是一切行動的標準,於是她立刻就乖覺的低下頭,縱使在大衆廣庭之下,即便是夫妻也不應該那樣眉來眼去,可夫人沒反對啊,她也只能當自己兩眼抹了黑,啥也沒瞧見!

    沈夫人低着頭小聲啜泣着,也時不時的趁着擦眼淚的空檔瞄一眼陸釧和蘇鈞,見他們似是恩愛不已,嘴角就不自覺的彎起來,可是又想到自己那遠嫁他鄉難產而死的妹妹,心裏就悲慟不已,哭得竟比先前時還要厲害了!

    陸釧犯了難,她原以爲沈夫人同別的女子不一樣,是個鐵打的人兒。現在看來,不盡如此,也像是水做的般。

    幾個丫鬟也不知怎麼辦好了,陸釧也忍不住勸了勸,可是沈夫人就跟沒聽見似得,哭的越來越厲害。關鍵是從頭到尾,所有人都不知道她到底在哭誰,到底在哭什麼!

    陸釧無奈,又見蘇鈞難捱的很,便打算提點他兩句,於是悄悄往蘇鈞那邊靠了靠,用只有兩人可以聽見的聲音道:“你...可知自己生母姓甚名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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