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你——”
“醫者從來都以治病救人爲己任,你怎麼卻濫殺無辜起來了?”
“不怕造下孽緣麼?”
陸釧反問:“那又怎樣?”
還沒有出現症狀的人被陸釧氣的乾瞪眼,而已經出現症狀的人自然是生不如死,也就顧不上陸釧的話了。
邱穎是女子,昨夜跟陸釧一樣也沒有去山上。此刻正環抱着身子冷冷的看着陸釧。
陸釧察覺到了一絲不友好的視線。
兩人的目光在空氣中頭一次交匯。彼此給彼此留下來的印象都是對方不簡單。
邱瑩的視線來回轉了兩圈,心中鄙夷。纔是十四歲的黃毛丫頭…...面容雖然姣好,但是連夜來的勞累讓她看起來有些疲憊……
這些個中原的女子從小嬌生慣養,看起來就病怏怏的,自然是比不上她們這種自小在馬背上長大的女孩子。
邱穎更看不上陸釧這種女人,竟然能讓兩個男人爲她癡迷。還真看不出她有什麼優勢來。
邱穎假裝無視陸釧,站在杜升面前道:“我是你們大王手下的副官,想必你們對我也不陌生,如今大王去了,我暫時接替大王的位置。診病的事情就交給陸神醫好了。”
又加了句:“她既然敢接手,就一定會將大家的病症治好。”
邱穎身上的氣勢壓住了在場的所有人,大家以前在揚州就有過簡單的接觸,現在自然就更容易親近些,於是毫不猶豫的認她爲新的頭領。
就連向來急功近利的杜升也沒有出面反對,而是默許了。
不過,再怎麼說,她也是蘇康留下來的人。
她說的話陸釧自然不會理會,旁若無人的轉身,任憑身後的人惱火,對一旁的副官道:“曹副官,我這裏還有個請求。”
曹副官是子騫留下來的心腹,自然是向着陸釧的。
“夫人但說無妨,只要曹某能幫上什麼忙,一定全力以赴。”
邱穎嗤笑了一聲。
陸釧平靜道:“煩請曹副官給我一麻袋鹽。”
“成!”
雖然不知道有什麼用,但是夫人既然說了,那自然是有大用處。
邱穎不知道她要做什麼。
曹副官揮揮手,幾個人立刻去搬來了一麻袋粗鹽。
陸釧用刀子將麻袋解開。
軍隊上喫的鹽表粗糙,但除了雜質比較多外還能說的過去。
陸釧滿意的點點頭,撿起來一個適中的鹽粒子:“好,來人,一人一個鹽粒子,用一大碗水泡開後喝下。”
“啊?”有人聽到後嚇了一跳。
邱穎當即道:“且慢!”
衆人不解:“……”
“鹽是士兵的第二條生命,你都將它拿走這麼糟蹋掉,往後這些士兵還能喫什麼?這裏可不靠海!”
她眼中含着譏諷。
陸釧道:“你放心,我用的只是我家夫君的。曹副官,你去吧!若有人攔着,便說是將軍的命令,有任何疑問請直接去找將軍。”
曹副官點點頭,令
人下去着手操辦。
但是衆位將士卻不懂了。
尤其是張大夫,驚得眼睛瞪得跟銅鈴一樣大。
喝鹽水治病?他怎麼從未聽過?
“根據我們的記錄,諸位輕者吐瀉清稀,四肢清冷,舌苔白膩,脈濡弱。重者吐瀉不止,臉色蒼白,眼眶凹陷,汗出肢冷,筋脈攣急,舌校、苔白,脈沉細。”
“門冬——”
“是!”戴門冬上前一步。
張大夫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的看着戴門冬,戴門冬這個人他不認識,但是戴門冬這個名字他卻知道。
幾年前,少年探花郎戴門冬可算是轟動一時,後來棄書從醫的高尚節氣更是讓無數人讚歎。
他學什麼都快,醫術天分自然不在話下。就算是張大夫見了,也要給他三分情面。
這就了不得了,因爲醫界,是個嚴格按資排背的地方。可見戴門冬的造詣有多好了。
他竟然對她這麼恭敬。饒是陸釧來了一天了,張大夫仍舊沒弄明白,這兩人是什麼關係。先前還以爲是霍子騫請來幫助陸釧的大夫。
可是看這神情怎麼都不像。
“徒兒在!”
一聲清晰的應答讓張大夫整個人都定住了。
陸釧見到張大夫古怪的神情,垂眸繼續道:“症狀較輕的人敬寒焊溼,可用芳香化濁。你將方子記下——”
張大夫心裏的喫驚可不小,又將視線投向另一邊的郝衍生,難道這也是個徒弟?
這陸釧究竟是有何德何能?
難不成她連霍亂都能控制住?
陸釧並不打算將這方子隱藏起來,見張大夫也豎起了耳朵,神情卻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心中不免覺得好笑。
但是也顧不得其他了。
思忖片刻,朗聲道:“藿香十錢,佩蘭十錢,紫蘇十錢,白芷十錢,桔梗十錢,半夏十錢,川樸十錢,茯苓十錢,陳皮十錢,白朮十錢。木香十錢,甘草六錢。”
張大夫再次驚住,她確定這是藥方子?
“你確定這是治病的藥方子?你弄出一堆花來,真的就能治病了?”
陸釧冷冷一笑:“怎麼,張大夫另有高見?之前不是還說這不是霍亂,是我信口雌黃。但是看先生現在的樣子,難道先生之前也研究過霍亂的方子?”
張大夫驚住了。
“你這個人……我只是質疑了一下這方子。”
戴門冬去熬藥了,陸釧繼續道:“如果沒有研究過藥方子怎麼會質疑藥方子?看來老先生之前是過於謙虛了。”
這話是對豎着耳朵的衆位將士說的。
衆人立刻跳起來孤疑:“咦!張大夫,她說的可是真的?”
“張大夫,你這人怎麼能這樣?”
張大夫被噎的說不出話了。臉上清白交加,早知道不逞口舌之快了……
陸釧不理他,繼續對郝衍生道:“重者,溫補脾腎,回陽救逆。熟附子十錢,黨蔘十五錢,炮姜十錢,白朮十錢,甘草六錢。你們兩個清點一下藥材,我估計你這副藥材並不算稀缺,稀缺的是戴門冬那裏的。”
郝衍生應了一聲是,便快速的忙碌了起來。
聽罷方子的張大夫一個人怔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