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年前,在長沙黃河岸邊,正有幾個人影趴在黃河邊上,周圍安靜的甚是詭異,只有那幾個人低着頭看着渾濁一片的黃河水,彷彿在觀察着什麼。

    “看見黑色的瓷罐千萬別打撈,懂沒?”老菸頭拿起菸袋鍋子,嘴裏吐出了幾個菸圈,滄桑威嚴的聲音傳入前面正在觀察黃河水面的幾位年輕的男子耳內。

    “爲啥子不要,萬一是個值錢的寶貝呢?”一位年紀不大的青年回過頭,看着老菸頭詢問道。

    老菸頭聞言“哈哈”大笑起來,青年旁邊的中年男子上前一步就是對着那少年一頓“筍子炒肉”(擰耳朵)。

    “怎麼跟老太爺說話呢?當年老太爺倒鬥淘沙的時候你還穿開襠褲呢,以後再這麼說話,小心我請你喫竹筍炒肉。”中年男子對着青年男子惡狠狠的訓斥道。

    青年男子聽聞連忙捂住自己的耳朵,往老菸頭背後躲去,老菸頭把菸袋鍋子裏的菸灰往老布鞋的邊緣磕了磕。

    “呵呵,行了,你這也怨不得三娃子,這叫上樑不正下樑歪。”老菸頭對着中年男子笑呵呵的說道,中年男子見狀也不好再說些什麼,便也只好轉身不去看三娃這孩子。

    老菸頭把三娃拉到自己的身邊拍了拍腦袋慈祥的說道:“狗日的調皮娃娃,不知道孰輕孰重,這黑陶罐,別名,鬼頭罐,能不好是要死人的,你曉得了麼?”

    三娃子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但目光依舊落在那中年男子身上,生怕下一秒自己的耳朵便會遭殃。

    “轟……”黃河水翻滾着,原本渾濁的黃河水慢慢退去,老菸頭看着黃河堤壩,死死的盯着褪去的海潮,露出的那積沙水地面。

    “大家準備,我們只有三個小時的時間,三個小時之後,黃河水會再次把這片區域覆蓋,到時候想出來那就得在等5年。”老菸頭嚴肅的對着眼前的人們說道。

    衆人聽聞老菸頭的話語,都知道這再等五年將意味着什麼,也都打起12分的精神,不敢鬆懈,只有三娃子默默的跟在老菸頭的身邊。

    黑色的瓷罐,橫七豎八的躺在積沙堆中,此時的幾位中年男子已經蠢蠢欲動,想要摸幾件值錢的寶貝,來發家致富。

    老菸頭緩緩的坐下,把那菸斗裝滿菸絲,點上深深吸了一口,大家等了一會也沒見老菸頭發話,這時間耽擱下去,豈不是空手而歸?

    “不曉得,這次衝出來的是個什麼傢伙,你們看這些都是鬼頭罐,莫不是大型祭祀,就是陪葬在墓洞之中的看護者。”老菸頭面色沉重的看向遠處那黑漆漆的沙地。

    “這麼說,那裏邊肯定有不少好東西?但凡利益總是伴隨着危險,再說三娃他娘也需要錢…..”中年男子勸說道,實則自己的心裏也沒有底,但只要有老菸頭在,心裏總是踏實一些。

    幾人面色凝重的看向老菸頭,等待着老菸頭拿決定。

    老菸頭眉頭皺了皺,原本滿臉褶的臉頰上,如今卻像老樹皮一般,皺皺巴巴的甚是嚇人。

    老菸頭,抽完煙把眼袋鍋子插在腰間,對着那中年男子道:“你把那些個鐵嘎達拿出來,分給大家,三娃就不要下去了,在岸邊拉好土耗子的尾巴。”

    三娃可不幹了,但是卻挨不住那中年男子略帶怒氣的目光,只好撅着小嘴,不語的盯着老菸頭。

    “三娃子乖,等下去了,爺爺給你摸把金刀刀玩。”老菸頭慈祥的對着三娃子說道。

    “不要,我要自己去摸金刀刀….”三娃子明顯的不願意,一心想要下去看看,那中年男子上去揪着三娃的耳朵冷笑道:“你個狗日的娃娃,毛都沒長齊,還想下鬥,是不是想老子的竹筍炒肉了?”

    “哎呦….”三娃子,痛苦的正掙扎着,大家見狀都鬨堂而笑,一切準備就緒之後,就聽見老菸頭說道:“大家拉好土耗子,待會不要刻意去碰那些黑瓷罐。”

    一行人緩慢的向河牀走去,雙腳上綁住長長的竹竿片,讓在潮溼的沙泥上面不至於陷下去,老式的手電筒的聚光點不是很強,在岸邊的三娃子,只能隱隱約約的看見幾個人影正緩慢的向前移動,手中的土耗子(繩子)不斷地往前順着,大概順了幾十米之後,三娃子衝着老菸頭的方向吼道:“二哥,到沒…….”

    三娃子的叫聲並沒有等到他二哥的回覆,在這寂靜的深夜裏迴盪着自己的呼叫二哥

    的聲音。等三娃子的聲音消失之後,就是死一般的寂靜,三娃子心裏有些打顫,陡然間,三娃子手中的繩子猛然一緊,便聽到了老菸頭呼喊的聲音傳來:“三娃子,快拉啊……..”

    三娃子還是第一次聽見老菸頭這麼驚慌失措的聲音,當下便也知道可能是出了大事情了,便也不敢繼續猶豫,立馬一個橫跨拼命的拉着手中的繩子。

    “突突突….”三娃子明顯看見不遠處幾道亮光閃過,三娃子知道這是老菸頭開槍了,可就在此時三娃子就真切的聽見了一聲女人哭叫的聲音,那聲音甚是淒涼,在這寂靜的夜裏讓人不禁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不對啊,這荒郊野外的哪裏會有女人?莫不是碰見鬼了吧,不對啊,這也沒有棺材啊!想到這三娃子就意識到不對了,這有棺材啊,這黃河沙牀上那些不可計數的鬼頭罐不就是一個不大不小的棺材麼?

    三娃子想到這手臂開始有些顫抖,同時隱約的看見了在黃河沙牀上居然有一位白衣女子正在梳頭,長長的頭髮遮住了大半張臉,在這安靜的夜裏顯得異常的詭異。

    三娃子是真的被嚇壞了,手中的動作都開始僵硬,但是三娃子不敢鬆懈半分。

    “三娃子快啊……”這次聲音卻不是老菸頭喊出來的,而是自己的二哥,三娃子硬着頭皮,也顧不得害怕,連忙手腳並用的拉繩子,但是就在這一刻繩子突然有一股反力生生的跟三娃子較上了力氣,一時半會三娃子居然跟那股力氣僵持了。

    三娃子連忙把繩子纏在自己的腰間然後掏出腰間的手電筒向前照去,當時三娃子只是想看看自己的二哥他們到底出現了什麼意外,或者繩子卡在了什麼地方,怎麼會突然拉不動了呢?

    當手電微弱的光芒照去的時候,三娃子只覺得頭皮一陣的發麻,三娃子就看見自己的二哥拉着繩子在原地打轉,而身後那些原本黑色的瓷罐正一點點向三娃子的二哥移動。

    三娃子心道不好連忙衝着二哥的方向大聲喊道:“二哥,快跑啊,那些瓷罐正向你移動呢!”

    三娃子使出了喫奶的力氣大聲喊道,同時手中的力氣也加大了幾分,奇怪的是那股反力陡然消失不見了,這倒是讓原本使出全力的三娃子一頭栽倒在地。

    三娃子心道這下子可毀了容了,只是希望以後能慢慢的養回來,否則這以後可怎麼再找老婆啊!

    就在三娃子胡思亂想的時候,三娃子的二哥卻終於爬上了岸邊,只是他身上那一股股濃烈的血腥味讓三娃子有些喘不過氣來。

    “二狗快帶着三娃子跑…..快啊……突突突…..”老菸頭的聲音再次響起,這次的語氣卻十分虛弱沒有前幾次那麼有底氣,老菸頭的話還沒說完便看見不遠處一陣陣的光點閃過,在黑夜之中異常的顯眼,三娃子還在愣神卻突然感覺自己的手被一張大手死死地抓住,三娃子擡頭看去,卻發現自己的二哥臉色極其的難看,整個臉都變成了鐵青色,血管凸起,三娃子下意識的想要掙脫二哥的抓住自己的手,但是礙於他抓的太緊,三娃子力氣沒有他大,又掙脫不開。

    “三娃,快跑…..”二哥說完這句話,便鬆開了三娃子的手,三娃清晰地看見二哥的身體上的血肉快速的化成濃水,露出了雪白的骨頭,緊跟着骨頭就像是冬天積雪被潑上了熱水一樣,快速融化,最後沒有留下一絲殘渣

    “啊……..”三娃子徹底的嚇破了膽子,直接一個健步就跑了出去,一口氣跑到了戈壁灘上之後,三娃子才停了下來,抽泣着,那是自己的二哥啊,自己怎麼能不管他呢?

    三娃子有些後悔,失去親人的三娃子痛苦的嘶吼着抽泣着,三娃子擦了擦眼淚,看了看手中三哥臨死之前遞給自己一個雞蛋大小的錦盒。

    三娃子打開了錦盒,想要看看三哥拼了命帶出來的到底是什麼東西,當錦盒打開的那一刻,三娃子便聞到了一股臭味。

    三娃子心道不好,這是屍毒,當下三娃子遮住了自己的口鼻,但是已經爲時已晚。

    三娃子感覺一陣陣的頭暈目眩,伴隨着一陣噁心,不一會便栽倒在了地上,身體已經變得越發的無力,甚至大小便都已經開始失禁,而耳邊卻再次傳來了一陣女人的聲音,這次卻不是哭泣,而是笑,三娃子知道這次真的是被自己的好奇心給害死了,但是如果自己就這麼交代在了這裏那不就是辜負了二哥交給自己的希望麼?

    想到這三娃子伸手把那塊帶有屍毒的錦盒死死攔在了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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