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剛竟止其血勢,那孩子小臉竟變和陣紫陣青,甚至已哭至失聲,李謖見狀不由眉頭一皺。
只因這孩子五臟六腑內所有筋脈心意盡斷,即使她以功力暫保其心脈,但他年紀太小,恐怕亦會因失因過多而死…
歸根究底,那孩子如今落得傷重瀕死,全因蒼雲老祖不顧人羣亂卸劍,如今這罪魁禍首竟不顧而去,即時羣情洶涌,咒罵之不絕!
然而從人唯恐日後會被蒼雲老祖統率的百個小門派秋後算賬,都是敢怒而不敢追。
這個世界就是弱肉強食,刨開所謂大俠們僞善麪皮,內裏無不是鮮血淋漓,可怖而又血腥!
而李謖,此刻仍在全力以氣保那小童心脈,但見她抵着其背門的手於此刻瞬時一收,終於長長的搖着嘆道:
“可惜!這孩子的心脈雖能暫保,但半炷香後,鮮血會再度冒出…”
“屆時恐怕即使再有蓋世神功貫注給他,亦返魂乏術!”
那孩子的娘聞言當場嚎啕大哭,涕淚交零,嗚咽着問:
“嗚!我夫婦倆只有一個兒子,那那應該怎樣辦,應該怎樣辦。”
李謖嘆道:“除非,能找得一個用針純熟的大夫!”
不錯!只要找得一個用針純熟的大夫,以針刺遍那孩子身上所有大穴,再由李謖以內力爲他逐步療傷,但這名大夫的用針之術必須精準、高明,否則刺偏半分,這孩子便不堪設想!
乍聞用針高手,場中羣雄登時有條大漢大喜道:
“啊,若說用針高明的大夫,這附近真的有一個,好像喚作什麼金針華佗的?志以針替人治病,針秒回春!”
李謖美目閃過一絲精光,問:“此人,在那?”
那大漢答:“恐怕…會來不及了!他雖居於此帶以西的蜀地境內,但至少也需一炷香的路程,若要來回,恐怕非要兩炷香不可,但那孩子於一炷香後更會再度血如泉涌,相信已不可能的了…“
李謖又是莞爾一笑,道:“世上,並無不可能的事。”
“從前,我也沒想過自己會有可能達至今天,將不可能的我變爲可能!”
世事難料,誰又能預見明天的自己會變成怎樣?
羣雄不明白李謖爲何會說出一句這樣的話,但那個女孩卻彷彿聽是懂李謖說話似的,一雙如夢的眸子閃過一絲慧光!
而就在同一時間李謖已刻不容緩緩的將小孩交回他的孃親,更已縱身而起,悠悠的道:“好好照顧孩子。”
“我會及時回來。”
此言乍出,李謖竟已比她的聲音更快,衆人聽見這句說話同時,已經徹底在羣衆們眼前消失!
場中羣雄不禁暗暗爲她霸絕的身手,還有勇於擔當的精神喝彩!只因爲她雖然氣勢空前懾人,但李謖只是令人望而生敬,而並非令人望而生畏…
作爲一名絕世高手,在武林中,殺人是家常便飯的事,人命,甚至
然而,眼前不獨李謖這個令場中羣雄拍案驚奇!還有一個人,亦令他們相當驚奇!
就是適才那個敢不怕死而直斥蒼雲老祖的女孩,在李謖消失得無影無蹤之後,遂地竟步至那孩子的母親之前。
她看着那個在母親懷內痛苦嗚咽着,爲不想與母親別離,爲生命掙扎着的孩子,目光不朗然流露無限憐惜,她道:
“真可憐,你兒,看來真的活不長了。”
“既然他這樣痛苦,倒不如讓我…”
女孩說時突然探手入自己腰間那個小布袋,復再一字一字的吐出三個字,道:“成全他!”
成全他三字乍出,女孩霍地叢小布袋中抽出一件精光四射看似無比鋒利的物事!羣雄猶來不及看清她抽手什麼東西,也來不及阻止她,她,已經緊執這件物事朝那孩子直刺下去!
啊?這女孩要刺死這孩子!
她瘋了?
不!只見她手裏拿着是一根金針,不消片刻後,赫已爲那斷爲五截的可憐小孩駁骨續筋,救了那小孩一命!
“好耶…”
“想不到是個女華佗在世啊?”
“遭,小姐,你本來醫術高明,爲何不提早現身出手救治呢,還讓那高手去找金針華佗!”
女孩並未回話,反而毫不理會被救孩童父母喜極而泣的道謝聲,漠然轉身即走,羣雄乍見其性格古怪,紛紛讓出一條道來,在人羣的盡頭,卻站着滿臉笑意盈盈的李謖!
肘腋一變!誰也爲料到李謖竟去而復返,抑或是她根本就沒有離去!
李謖頜首挺胸,冷傲的白嫩粉臉上伊如桃花綻放,露出一抹柔情,至輕至柔,一雙剪水秋瞳滿含深情,絳脣微張,啓齒道:
“淼兒,你跟誰學的這套糊弄人的玩意,竟敢捉弄爲娘?嗯?”
啊?恁個娘咧!
羣雄乍聞之下,紛紛眼帶好奇掃量着李謖,誰都不曾料到李謖竟然是那仗義執言女孩的母親!
不過立即就有馬後炮道:
“對了,小姐與那夫人長得還真像,簡直一個模子印出來的,還有倆人都是滿身浩然正氣貫長虹啊…”
“許兄所言極是啊,我也老早就猜到了…”
頓時人羣亂糟糟的,而李謖卻眉頭輕蹙,擡手朝李淼一揮,嗔怒道:
“還不過來,是不是幾年未見,就不認識了?不要爲娘了?“
原來,李謖在坊船遊長龍湖時就已經看見岸邊的情況,更出手從蒼雲老祖手下救下了她,甚至李謖自己都沒有想到,自己離開近十年,當年不過五歲多的女兒,現今也出落得亭亭玉立,長成了大人!真是私下感慨,時間過的真快啊…
李淼步至李謖跟前,剎那間,四目相對,卻相互不知從何說起,竟顧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