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恩克最先反應過來,閃電般騰身而起,衝向李森,將其扶住,朝怒氣未消的上官傅明喊道:
“前輩,李森罪不致死,還請前輩恕罪啊!”
林白軒也自驚愕中回神,接口道:
“上官前輩,李大哥可能是喝醉了,所以難辨黑白,出手狠辣了一些…”
上官傅明對二人言語充耳不聞,反倒是雙手抱拳,朝何濤誠懇道歉:
“何兄,剛纔劣徒頑性不改,出手害人,如今也被老道懲治,您看?”
何濤身邊幾人也都是嘉峪關城內的世家弟子,李森含忿所殺之人只是個溜鬚拍馬的嘍囉,哪裏會在乎他的生死,反倒是眼前這個胖子武功高絕,氣度不凡,顯然是個背景深厚之人,不宜窮追猛打,疾言厲色;何濤混跡官場多年,當即鄭重地道:
“這位道長,俗話說殺人償命,天經地義,不過那奴才不知好歹,惡語傷人,令徒也是怒而傷人,錯手打死了他,這是冤有頭債有主,因果輪迴,小伍,此事因你而起,你來拿主意吧!”
何濤沒有問上官傅明的底細,源於他早就知道上官傅明的真實身份,純陽宮靈虛子!身份特殊,饒是其弟子殺人,也絕對沒人敢拿了李森走官府治罪,目前朝廷並不理會武林紛爭,故而他也不願意招惹是非,將皮球踢給小伍。
小伍也不是蠢貨,當下朝上官傅明正色道:
“道長,今日您已懲治令徒,瞧他傷勢嚴重,想來活不過多久,既然如此,就算了!”
頓了頓,頭也不回的吩咐道:
“來人,將這裏收拾乾淨,馬老闆,看看打壞的東西值價幾何,明日到我附上支賠款!”
老闆阿諛笑道:
“伍公子真是深明大義,胸襟開闊之人,我輩楷模,以德報怨,還想着我老馬打壞的桌椅板凳這些區區小事,老馬我深感佩服,您這真漢子,大男人…”
馬老闆是個人精,桌椅值什麼錢?伍公子要的是這名聲!要的是大家對他豎指稱讚!能在嘉峪關混出名堂,馬老闆有着察言觀色,溜鬚拍馬,會做人做事…
小伍被灌了一通迷魂湯,心情漸好,大夥更是起鬨,拍手叫好,叫他虛榮心好不滿足,高興不已,大家都有自己的盤算,所以到了最後,事情不了了之,盡如人意…
夜已漸深,漸涼。
月上柳梢,雲霧飄渺,想來明日應該是個好天氣。
正如李森此時的心情一樣,很好!上官傅明一掌雖然霸道含怒,李森傷勢卻不重,源於李謖及時出手相助,回到房間休息片刻,他就悠悠醒來,輾轉難眠,心頭總算不困惑了,證實了帕麗黛的真實身份,就是他親孃,可欣喜的念頭過去,又臉色難堪,長吁短嗟,畢竟任誰見到自己孃親放浪形骸與其他男人尋歡作樂都是羞憤難當。
“哎,她應該自以爲人不知鬼不覺
,我還是算不拆穿她了,若是強行相認,只怕她也羞愧難當,無顏再見,倒不如裝傻充愣,視而不見,聽而不聞,一路倒也可以默默的照顧對方。”
話說另一頭,李謖也坐懷就亂,同樣難以入眠,下午就隱隱感覺屋內有人窺視,但,當時她正與薩恩克享樂,故而未曾細想,如今李森反常的表現看來,凜然一驚:
“啊!難道森兒有所發現,哎!這可如何是好…”
正思之際,房門陡然被人推開,薩恩克已閃身而進,其乍見李謖兩彎如月的娥眉輕蹙,心事重重的樣兒,不由寬懷道:
“再想什麼?”
李謖回眸一笑,道:
“沒什麼,只是感覺李森行事異常,你說他會不會發現我得真實身份?”
薩恩克聞言,思索片刻後,道:
“發現又如何!他也不是小孩,你也有權利追求自己的幸福,操那麼多閒心,再我們看來,每天活的開心,做真實的自我比較重要,你想幹什麼,他們應該祝福你纔對,而不是怨恨,這也怨、那也恨,人怎能快樂得起來啊!”
是啊!李謖陡然清醒過來,曾經她爲了蜀山劍派與李磐、李森等人強行忍耐,壓抑自己,悶悶不樂不說,還活得非常累,如今,她要做真實的自己!
一念忖至,李謖心情轉好,當下給了薩恩克個香吻,薩恩克自然投桃報李,緊攔柳腰,忘情激吻…
翌日,又是一個大晴天,仿若籠罩在大家心頭陰霾心情,全掃而空,變得如春風和煦,盡皆美好。
嘉峪關逗留幾日後,上官傅明也購置齊了東西,大家也開始繼續趕路。
轉眼又過幾日,在進入巴蜀之地的關口,林白軒與蘇雨鸞也與李森、李謖、薩恩克告別,他們也經過一段時間相處也與李謖等人彼此有了信任,故而還邀請薩恩克與李謖前往參與浩氣盟成立大會!李謖也答應下來,反正時間還早,她也要打聽一下近來武林風向。
進入蜀地後,大家趕路的速度不禁更快,李謖同樣的心情十分複雜。
然而,抵達凌雲寺真見到血魔後,她才得知春麗已經死了!血魔也皈依佛門,剃了個大光頭,正式歸隱江湖,不再出山,更是眼見薩恩克與他一見如故,答應他治病之虞,更要收爲入室弟子,傳授其一身功力!
這令李謖不禁極爲納悶。
總算有一天晚上,血魔親自來找到隱藏身份李謖。
夜靜霧薄,月掛雲梢,大地一處片寧靜。
凌雲寺內,比外間更爲寧靜與清和,彷彿連一片落葉落地都清晰可聞。
廂房內雖然黝暗,卻並無一絲可怖之感,洋溢着無盡的祥和之氣,僅有一點微弱燈光,門並沒有關,閃爍的燭光透出,射在了院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