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有晚上有時間,見面談。”那邊沉默了許久,女人也不急着催促。

    聽到這句話後,電話就是一陣忙音,女人勾着脣,也不生氣,過了一會兒,手機震動,點開,是一串地址。

    天色漸漸黑了下來,這個女人進了一家燈光昏黃,環境幽雅的餐廳,不用服務員領路,直接往前走。

    “鄭先生。”女人找到了目標,有些不好意思一笑,然後自己拉開椅子坐了下來。

    鄭朝均眯着眼睛,看着眼前這個女人,素面朝天,跟前幾次見面都不一樣。

    “你說你懷孕了。”鄭朝均盯着眼前的這個女人,她到底真話假話,還是想要撈一筆,等會兒就可見分曉。

    這個女人,就是張淳,等待多日機會的張淳。

    她本想尋個適當的機會攀上鄭朝均的,可遲遲找不到機會,一直拖到了一個多月後,本想去醫院做個懷孕的假證明,沒想到隨便檢查一下,她還真的懷孕了!

    這如何不讓人驚喜,這可是上天恩賜下來的一個好機會。

    張淳比原來更加的有信心了,有了這個孩子,她的機會更多,至於這個孩子是誰的,也不重要。

    等到孩子生出來的,她早就把鄭朝均給拿下了,到時候再生一個就是。

    “是,我懷孕了。”張淳微低着頭,露出雪白的脖子,意志消沉,整個人看上去都不是很好。

    鄭朝均沒有說話,目光幽沉的看着張淳。

    “我的身體不是很好,本來就打算去檢查的,這是我的體檢報告。”張淳咳嗽了一聲,從包裏拿出體檢報告,白着小臉從桌上推到了鄭朝均的面前。

    鄭朝均望着那寫着體檢報告幾個大字的東西,臉色冰冷的翻開,仔細看完後,更是面若冰霜。

    “我今日來找鄭先生,是想讓寶寶第一次見見爸爸。”張淳似是未看到鄭朝均的臉色,依舊小聲的說着。

    鄭朝均冷聲道:“打掉。”

    他不需要有私生子,也對小孩子沒有什麼興趣。

    張淳渾身一顫,擡起頭,淚眼婆娑的看着鄭朝均。

    “鄭先生,我不能答應你。”張淳抖着聲音,明明害怕,此時卻異常的堅持,有着一絲母愛,護着小腹,警惕的看着鄭朝均。

    “不需要你答應,明日我就會安排人跟你去打掉。”鄭朝均凌厲的看着張淳,他的心是硬的,這樣的做派是引不起他的同情的。

    這一開始的確是個錯誤,他願意給出賠償,但如果這個孩子降世,那就牽扯到了血緣問題,這不是他願意看到的。

    張淳似是受到了極大的打擊,怔怔得到看着鄭朝均,眼淚刷刷的往下流,悲慼的說:“這是我的孩子,我跟他有緣分,我不願意打掉,您不能強迫我。我是想着您是當事人,特意來告訴您一聲罷了。”

    鄭朝均站起來,不想再與張淳多說。

    “等等!”張淳也站起來,用衣袖抹了眼淚,頗有爲母則強的樣子,“明天我就會離開這個城市,你的人不會找到我的。我既然有了我的孩子,我斷然不會打掉他的。”

    鄭朝均站在那兒,看着張淳那般不顧一切的樣子,不知怎麼了,鬼迷心竅的說了一句:“我再給你幾天的時間考慮,這個孩子必須打掉。你可以趁着這幾天好好想想要什麼補償。”

    說完後,他擡腳就走了。

    張淳小聲的抽泣幾聲,擦乾了眼淚後,收拾了一下自己,也離開了這家餐廳。

    離開這家餐廳的張淳,給薄鈺打了一個電話。

    “薄鈺,從現在開始,我們分手。”張淳對待薄鈺的語氣可沒有那樣的軟弱可憐了,反而是一直硬氣的感覺。

    “爲什麼?”

    “我有了鄭朝均的孩子,我懷孕了。”張淳聽到薄鈺驚訝後,啞着嗓子問爲什麼的時候,心裏泛起了一絲難以察覺的漣漪。

    電話那頭的薄鈺臉色瞬間就變了,道:“打掉。你打掉了,我當作什麼都不知道。”

    他恨這個賤女人給自己戴了綠帽子,但是他也不願意就這樣指責這個女人,本來就是從那樣的地方爬上來的,還能指望能如何的三貞九烈。

    而且他現在能夠坐上這個公司總裁的位置,也是因爲與張淳聯手,才坐上的。若是張淳離開,帶着許多的祕密不說,他的位置也不會那麼穩妥的。

    張淳這個女人,讓薄鈺又愛又恨,愛這個女人的美貌能幹,恨這個女人水性楊花,還敢跟了自己後給他戴綠帽子!

    “我不會打掉的。你也別擔心,你總裁的位置很牢固。”張淳一聽,就知道薄鈺在意的是什麼。

    固然可能對她有些留戀,不過都是虛的,主要還是利益的牽扯。

    也正是因爲有利益的牽扯,張淳在薄鈺的面前底氣很足,也不怕薄鈺鬧出來什麼。

    薄鈺思索了一會兒,也沒有那麼生氣了,突然笑了一聲,語氣中都染上了笑意,說:“那就恭喜你了,張淳,以後可別忘了老朋友。”

    “自然,我是不會忘了你這個老朋友的。”張淳聽到薄鈺馬上就鬆口了,心情也舒暢了許多,手情不自禁的撫.摸了一下小腹。

    她當然不會忘記這個老朋友,這個孩子,也是老朋友的呢。

    “以後常聯繫。”

    張淳也回了那麼一句,她原來看上薄鈺,下手從沈七七的身邊搶走,可不是看中了他的外表。

    她最看重薄鈺的,就是那種狠勁,拿得起放得下的那種爽快勁。跟這種人打交道,只要拿出了誠意,或者想要的,就總能夠達到目標。

    張淳收起了手機,心情大好的嫣然一笑,鄭朝均現在還沒有鬆口,但從明天打掉到給幾天的時間,實際上就已經是鬆口了。

    她有絕對的信心和手段讓鄭朝均因爲這個孩子,對她再難以放手。

    鄭朝均離開餐廳後,彷彿背後有鬼在追着一樣,飛快的把車一直往前開,根本沒有管開到了哪裏去。

    開着開着,鄭朝均只覺得附近的景物越來越熟悉,踩了剎車,他開到了沈七七家的外面。

    “七七……”鄭朝均望着沈七七房間亮着的燈,低聲喚着。

    他是從什麼時候愛上沈七七的呢?

    可能是在許老師家,看到了她專心致志的畫畫,把顏料沾到鼻子上的時候;可能是看到她笨拙的學騎自行車,尋求他幫忙的時候;可能是幾人出去採風,被她的髮絲抽到臉的時候……

    當看到她眼底對喜愛的東西努力爭取;看到她明明不情願還勉強答應的時候……

    鄭朝均就發現,自己愛上了這個可愛的女孩,慢慢的喜歡了好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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