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朝均內心抽痛,七七,你千萬不能有事,千萬不能啊!

    他蹲坐在地面上,一點平日桀驁不馴的鄭總的模樣都沒了,滿腦子都是剛剛那個念想,爲什麼,爲什麼七七肚子裏的孩子不是他的?

    鄭朝均把菸頭泯滅,眼神莫測,擡起手,看看腕錶,也差不多到了去看看她的時間了。

    這時兜裏的電話突然響起,鄭朝均不耐煩地接起,裏面是助理顫巍巍的聲音:“我正準備把錢給他們打了過去,但是銀行卡號……”

    鄭朝均實在被助理氣的不行,怒吼了一聲:“蠢貨,我已經給了他們支票了,用不着你畫蛇添足了。”

    助理悶悶地,不關他的事也要被罵,正要收線時鄭朝均頓了頓道:“你給我多準備一些鹿茸人蔘,還有補血補氣的食材,送到醫院去。你給我熬好了再送過去,聽見沒?”

    助理搗蒜般使勁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鄭朝均掏掏口袋,拿出鑰匙,突然發現車子已經被撞壞了,又不得不打電話給助理:“我車壞了,喊人拖走,還有,我在警局門口,派人來接我。”

    吩咐完鄭朝均在警局旁邊的長椅上坐下,整個人都是緊繃的,腦海中關於沈七七的影子畫面一遍又一遍地穿梭。

    天空不適時地下起小雨,鄭朝均心裏更亂了,助理喊的人還沒來,鄭朝均乾脆在長椅上眯了一會兒。

    醫院內,沈母此刻也是怒火中燒,看着沈父眼神凌厲,怒道:“你是在做些什麼,你爲什麼不攔着鄭朝均,你就這麼放任他去了警察局?”

    沈父想說什麼,但是沈母已經先開口了,“鄭朝均主動去警察局也就算了,明明是你勸着他去的。老頭子啊,我真是看錯你了,你知不知道你女兒正躺在裏面生死未卜。你讓女兒怎麼辦,女兒對他的心意你我兩個都知道,你都在做些什麼孽事啊!”

    沈母說着,眼淚止不住地流出來,她就那麼一個女兒,從小到大,都是家裏的掌上明珠。捧在手上怕碎了,含在嘴裏怕化了,偏偏什麼不好,畢業後各種事情都來了。

    沈父看她越說越離譜,忙解釋道:“好了好了,說那麼多閒碎的做什麼,沒你想的那麼複雜。我看鄭朝均對七七也是喜歡的,不然也不會因爲擔心七七而出車禍了。”

    沈母抹了把眼淚,看着手術室上面亮着的燈,痛心不已。

    主刀醫生從裏面走出來,面色凝重,沈父沈母趕忙上前問道:“醫生,我女兒怎麼樣?”

    醫生臉色不太好看,匆匆說了一句:“情況有些複雜,大出血很麻煩,家屬要做好心理準備。”

    這句話於沈母而言無異於雷劈,她木吶地推推沈父的胸膛,繼而大哭起來,道:“七七怎麼會無故大出血,肯定有人對七七做了什麼!現在你看出來了吧,鄭朝均根本不愛七七,我們的女兒怎麼那麼苦命啊……”

    沈父拍拍她的肩膀,心裏也一陣酸澀,躺在裏面嗯那個人畢竟是他的女兒啊。

    他是父親,怎麼會捨得自己的女兒受苦呢。

    這時馮姨聽見沈七七出了事也趕忙從別墅出來,急急忙忙地到了醫院,看見夫人抱着老爺哭。

    馮姨自己心裏也急,問道:“夫人,小姐怎麼樣了?”她對七七就像自己的女兒一樣。

    沈母擡頭,看見馮姨來了,道:“大出血,醫生讓我們做好心理準備,我準備什麼呀,我就這麼一個女兒……”她突然明白了什麼似的,“有沒有人接近過七七,她今天去了哪?”

    保姆從別墅趕了過來後,看見沈母

    悲痛的樣子,自己也眼淚嘈雜,腦子像一團線一樣,聽到沈母說話,才清楚了不少,老實道:“今天張小姐來別墅了,我被張小姐帶來的那個人給支走了。”

    “張小姐?哪個張小姐?”沈父敏銳地捕捉到張小姐。

    保姆顫着脣,想起沈七七還在裏面生死未卜,心下一橫,道:“張淳,張小姐今天到了別墅後,就跟鄭先生在一起,然後夫人也看到了。我被支走了,等我回來的時候,就看到張淳站在那邊傻了,而夫人倒在地上,一地的血,捂着肚子,神志不清的樣子。”

    沈父此時也抑鬱難平了。

    “什麼!”沈母狠狠擡頭,那個張淳她是知道的,但是她沒想到那個陪酒女竟然敢這麼明目張膽的跑到女兒面前撒野!

    當下恨恨地看着沈父,決絕地道:“鄭朝均剛剛說的,一定不能同意!我的七七已經這麼苦了,被一個薄鈺傷害了也就罷了,可現在又是一個鄭朝均!你還在猶豫什麼?”

    沈父搖搖頭,勸道:“你冷靜點,我覺得鄭朝均是愛着七七的,不然怎麼可能爲了她超速行駛呢?”

    沈母看着一直亮着的手術燈,熱淚盈眶,連連搖頭:“我原來答應七七,讓她跟鄭朝均訂婚是因爲我認爲鄭朝均會對她好,可是你看現在!這樣都是鄭朝均和那個張淳害的啊!你以前明明是被迫同意的,怎麼你現在反而變了主意!”

    沈父沉默,他也沒辦法再爲鄭朝均說什麼了。

    手術室外突然的沉默,大家都不說話了。

    走廊上一陣走動聲,沈父沈母望去,鄭朝均來了,風塵僕僕的,身上的衣服破了一角。

    鄭朝均想開口,沈母冷着臉堵住他的口:“什麼都不用說了,鄭總,請回吧,我會打電話給你父母,取消結婚的事情的。”

    鄭朝均搖頭,臉上閃過一絲慌亂,道:“我不走,伯母,我……”

    話沒說完,沈母一巴掌扇了過去,原本刻意抑制的平靜被怒火所替代。

    沈父和馮姨趕忙上去拉住沈母,沈母卻十分激動,吼道:“你給我滾出去,我女兒不想見到你,還有那個張淳,你不是早就想跟她結婚嗎?我現在給你這個機會!就是她,不知羞恥地跑到我女兒的別墅氣的我女兒大出血。你滾,滾!”

    沈父拉住沈母,低喝一聲:“別胡鬧了,這裏是醫院!”

    鄭朝均低着頭,他不知道該說什麼,當時沈七七跌倒大出血……

    這一切,都是他的錯,他愧對沈七七以及她肚子裏的孩子……

    馮姨帶着沈母去休息,沈父對鄭朝均道:“你先回去吧,這裏我和你伯母照看就行了。你對七七呢,心意我也是看出來了些的,但你確實不是一個合格的丈夫,你和七七的婚事,我會再考慮考慮的。”

    鄭朝均不願回去,道:“伯父,我不回去,我要等七七醒來。”

    沈父沉吟了半響,最終嘆了口氣,點點頭:“那好吧,你就在這裏等吧,七七要是願意原諒你那就沒事了,她要是不願意,那我們也不會讓七七受委屈的,這結婚也就不必要了。”

    聽見這話,鄭朝均心裏堵的不行,還是僵着身子點了點頭。

    一行人站在手術室外,緊張地望着手術燈,多希望這一刻這個燈能夠熄滅。

    孩子怎麼樣,鄭朝均心裏在擔心,但是他最擔心的還是沈七七。

    沈母說她大出血。

    鄭朝均闔了闔眼,眼角乾澀,都怪他,七七,我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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