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寧沒有半點指責林捕頭保護不力的意思,他只是不耐煩聽他囉嗦些沒用的廢話。? 林捕頭聽到周寧這麼說,心裏的石頭一下落了地了。
他身爲捕頭,隨行在轎子旁邊就是起保護作用的,難不成他只個裝飾品?裝飾的話,他那顏值還差點。
雖然今天早上摔的是張全利不是周寧,但是官轎摔了終究不是小事,這不是一個解釋就能敷衍得過去的。
往輕裏說會被罰款,往重裏說會挨板子的,就算再輕再輕也難逃一頓暴罵。沒想到周寧連聽他解釋的心都沒有,這根本就怪不着他的事,有什麼可囉嗦的?
周寧想知道的是他留下搜查歹徒的痕跡有什麼收穫沒有,而不是聽他說些個請罪的言辭。
林捕頭攤開手心,掌心上兩顆滾圓帶孔的木珠。“就現兩個小木球,不知道是不是那人身上的物件。”
周寧盯着那兩顆木珠,眼睛慢慢的眯了起來。周寧心裏有數,他明知道算計官轎的人非秦錦莫屬。
他只是在想這木珠和秦錦有什麼關係,怎麼能把這木珠和秦錦的人聯繫到一起呢?他一時間也真的想不出什麼,眉頭越皺越緊,慢慢的擰成了疙瘩。
6清拿過一顆木珠聞了聞,就是普通的桃木珠,不是什麼名貴的木材。看大小不是手串也不像項鍊,珠子很小,像是腰間佩飾上裝點的小珠子。
6清拽下腰間的玉佩,中國結下方剛好有幾顆玉石珠子,比一比大小,木珠還略大了一些。
6清迎着陽光看這顆珠子,也想不到這珠子能是做什麼用的。他拿給盧鳴看,盧鳴也看不出個所以。
盧鳴盯着木珠看了一會兒,說道:“珠子上打孔必是穿繩之用,至於穿成什麼物什就難說了。”
“嗯。”6清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評價道:“跟沒說一樣。”
誰還不知道珠子上的孔是穿繩用的?關鍵是穿成什麼,能證明些什麼,這纔是重要的。
“啪!”周寧突然重重的一拍桌子,硯臺都顫了顫,墨汁差點濺出來。
林捕頭嚇得倒退一步,6清和盧鳴都愣眉愣眼的盯着周寧,這是想到什麼了?一下子激動成這樣啊。
“我知道這木珠是做什麼的了。”周寧興奮的臉都紅了:“我就說這事絕對是秦錦乾的,果然不出所料。”
周寧剛要繼續說下去,一個丫頭喘着粗氣跑到門口,高聲報道:“大人,張大人要見您。”
“知道了。”周寧一擺手讓丫頭退了下去,他吩咐林捕頭道:“去門外守着。”
“是。”林捕頭一揖之後把手裏的木珠輕輕的放到桌子上,然後轉身走了出去,回手把門關上,靜靜的守在門外。
盧鳴看看周寧又看看6清,連捕頭都被趕到門外邊把風去了,可見周寧要說的事很機密,那他這個外人留在屋裏合適嗎?
周寧緊皺着眉頭,像是在深思着什麼。
6清開口問道:“公子,你的意思是讓我以收藥材爲名跟着那個姓張的?”
現在又有點擔心6清不行,6清畢竟沒有離開過他,讓6清一個人單獨去做這麼大的事,他着實是不放心。
周寧最一開始的打算是把張全利騙進衙門,然後就動硬的,逼問出蘆蓆到底運往何處,到底是什麼人在收,到底是什麼用途。
然而還沒有出,張全利就叫了一百個御林軍隨行,周寧當即就打消了硬碰硬的念頭。
針尖對麥芒的情況下咱可以試試,雞蛋磕石頭的情況就不用試了。
來硬的不行,自然就想到了軟的。想從張全利嘴裏哄騙出實話的可能也不大,畢竟他不是真的傻。
於是乎周寧就想到讓6清化裝成收藥材的,讓6清跟着張全利,一路上留神注意蘆蓆的去向。
現在又覺得想法不夠周全,連個完整的計劃都沒有,他放心不下6清,他又想不出更好的方法套張全利的話。
“不急,先穩住他再說。”周寧怎麼想都覺得6清不是最合適的人選,一來6清沒有闖蕩的經驗,二來誰都知道6清是他的人。
6清的身份就註定了,不該讓他知道的事不能讓他知道。所以他想探聽點情況是難上加難的。
周寧望向盧鳴,似乎他是個合適的人選啊。沒有人認識他,他有足夠的闖蕩經驗,他會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他欠缺的就是一個身份,他沒有理由幫周寧做事啊。周寧剛纔跟他喝酒的時候,就知道他是個有志向的人,他一直在尋求能夠報國安民的途徑。
“雲飛啊”周寧跟盧鳴喝酒的時候都沒有這麼親切的喚過他,這倒讓盧鳴有點意外。
“大人,有什麼吩咐?”盧鳴激動的一下站了起來,他就知道周寧把他留下必是有話要說,巧的是他也有話想跟周寧說,只是不知道怎麼張嘴。
他要的不多,他只想在周寧身邊討一碗正當的飯喫,他喜歡在衙門裏混,這是他一直想進卻進不來的地方。
他也喜歡在周寧手下做事,他親眼看到周寧對下屬多的是袒護,少有責罰。可是他再喜歡也沒用啊,有些事對周寧來說也許就是一句話的事,但對他來說就是比登天還難。
周寧未曾開口先堆上一臉不摻假的微笑:“雲飛啊,我眼下有點事要忙。”周寧正在措詞,想怎麼跟盧鳴說讓他留下來幫幫自己,他卻搶先開了口。
“大人,您忙着,小的告退。”盧鳴聽周寧這麼說,趕緊的提出要走,這不就是在下逐客令嗎?再厚臉皮也沒辦法坐下去了。
“我的意思是你能不能幫我個忙,這件事很重要,我覺得你去做正合適。”周寧知道這麼要求盧鳴做事是不大合適的。
盧鳴又一次愣住了,原來是給他安排了個任務,這可是求之不得的啊。周寧看他又愣,猜他大概是在意外怎麼會安排他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