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寧淡淡的一笑,明明是你故意驚動我的,這會兒又裝上糊塗了。周寧也沒有說破,他說道:“有人滋事,我當然要過來啊。”
“是啊,你這雲江縣好像不大太平啊。”秦錦這話明顯的是在敲打周寧,雲江縣的治安不好,是誰的失職?
周寧剛要說話,卻被張全利搶了先。
“哪有不太平?我這不是好好的嗎?”張全利走下來,笑呵呵的說道:“你看這裏比京城的擷芳樓也不差,你還不願意來,我故意讓人去喊你的。”
張全利可不是真的傻,他聽得出秦錦是什麼意思,你不是看不上週寧嗎?我偏維護周寧,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怡春院在雲江縣還說得過去,跟京城的擷芳樓根本沒有可比性。說的不好聽點擷芳樓裏端茶水的小丫頭比怡春院的當紅姑娘身價都高。
秦錦就算缺心眼都不會跟張全利犟這個問題的,雖然他是擷芳樓的常客,但那都是高中皇榜之前的事。
烏紗帽不是那麼好戴的,自從官袍加身,秦錦可知道珍惜羽毛了,不該去的地方不去,他纔不想讓人輕易的抓住小辮子。
今天來這裏他是故意穿着官服來的,他來這裏查案是天經地義的,他沒有來這裏消費。
這身官服在這裏的不方便倒成了秦錦和周寧極大的方便之處,他倆穿着官服就沒有人敢上前強拉硬拽的往身上貼了,不知省去了多少麻煩。
“你沒事就好,是什麼人那麼不開眼,敢跟張爺你爭女人啊?”秦錦來看張全利是假,來探情況是真,他的人遲遲沒有回去,他當然擔心會出意外。
張全利笑罵道:“不知道哪個狗.娘養的瘋狗出來亂咬人,他的主子八成是掉河裏淹死了,沒拴住他。”
聽他這話秦錦難免心驚,不知道他是不是話裏有話,不知道他是不是知道了什麼,又挑不出什麼毛病。
秦錦無奈的追問道:“到底是個甚等樣人?你說個清楚我們也好派人抓捕。”
“一條瘋狗理他做甚?”張全利若無其事的笑道:“禁不住我三拳兩腳就把他給打跑了。”
周寧越看越糊塗,這個張全利也不像是這麼有胸懷的人啊。難道根本沒有人跟他爭女人?他只是撒個謊想騙秦錦過來?
不對,完全的不對,如果是那樣的話,怡春院的人請不來秦錦也就罷了,沒必要再去敲鳴冤鼓。
周寧有些看不懂張全利的同時,也有些看不懂秦錦。秦錦若是想過來直接就跟着怡春院的人過來了,何必把那人給打發到縣衙去?
既然把那人給打發走了,他爲什麼又趕了過來?周寧的眼睛轉來轉去,不知道是自己神經過敏,看什麼都起疑心,還是自己太累了,怎麼什麼事都想不明白?
周寧知道不是什麼事都能靠想去想明白的,想不明白不要緊,可以查明白。
秦錦乾笑了兩聲,不知道說點什麼好,就憑張全利那百十斤,那個人就
張全利能安然無恙的站在這兒,只能說明有人救他。看來他也夠謹慎的,逛窯子還帶着護衛進來。
要說薛大海還真不是張全利帶進來的,薛大海就是比較盡職盡責,他的任務是保護張全利,他就儘量的不遠離。
即使張全利不讓他跟着,他也在暗中跟着,沒想到這次真的救了張全利一命。
“人既然被你打跑了,你還叫我們來幹嘛?”秦錦看張全利這麼不在意,還有幾分得意的神色,心就有些下沉,看來他的人至少是受了重傷。
不然以張全利睚眥必報的胸懷,這會肯定是暴跳如雷的。他這麼坦然,說明他的內心得到了滿足。
“來這兒還能幹嘛?當然是叫你來樂呵的。”張全利說着一指周寧:“我可沒叫他。”
周寧聳聳肩,自己有這麼不招人待見麼?“我是來辦案的,既然你沒事,惹事的人也沒法抓,我就”
“你先回去吧。”張全利大方的一擺手,直接就轟周寧走了。他知道就是留也留不住周寧,周寧再傻也不會當着秦錦的面在怡春院裏找樂子,那等於給自己找不自在一樣。
周寧輕輕的笑了,大半夜的跑過來就這麼回去?那他是幹什麼來了?什麼事都沒做,他是來散步的嗎?
“我回去自當是回去。”周寧轉頭看向老鴇:“今夜暫且饒你,明日巳時查封怡春院。”
“啊?!”
老鴇一聽這話如同五雷轟頂,查封容易再想開業可就難了。她兩腿發飄的跑向周寧:“大人,大人,可不能查封我們怡春院啊,大人”
周寧衝秦錦和張全利拱拱手:“告辭了。”
秦錦說道:“我也走。”說着也擡腿朝外走去,張全利則大大咧咧的擺了擺手:“走吧走吧,都走吧。”
老鴇張着雙臂跟要起飛似的攔着周寧:“大人,萬事好商量,你要是真的查封了我們怡春院,讓我們這些姑娘可怎麼過活啊?”
周寧可管不了那麼多,事情是在你們怡春院出的,查封整頓是理所當然的。別說還有個秦御史在這兒看着,就是沒人盯着,周寧也不能明知道怡春院裏出了事情而毫不作爲。
周寧查封怡春院不是目的,他知道當着秦錦的面是查不出來真相的。他只有查封了怡春院,老鴇纔有實話交待。
不然的話無論是秦錦還是張全利都顛倒黑白的能力,無論是用錢收買還是用勢力欺壓都能讓怡春院的按照他們的意思胡言亂語。
只有拿怡春院來威脅他們,老鴇才能乖乖就範,在老鴇心裏就沒有什麼比怡春院能開業更重要的事。
秦錦自然也不稀得管怡春院會不會被查封,怎麼折騰都是雲江縣的事,跟他扯不上一點關係。他現在擔心的就是他的人哪去了,這活不見人、死不見屍,是真急人。
張全利只在乎今天晚上怡春院會不會被查封,至於明天封就封唄,反正他也不打算在怡春院長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