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個屁呀！”張全利瞪圓了眼睛盯着周寧：“安國候是皇后的義兒幹殿下，沈三是皇上的小舅子，你能惹起誰？”
“黑便是黑，白便是白，是他們惹了王法，我惹得着誰？”周寧不怕得罪人，也不願主動的去得罪人，但是誰惹了王法，周寧也做不到瞪眼睛裝瞎。
張全利無奈的望着周寧：“你是傻啊？還是辦案有癮？”
周寧真的是查案有癮，不管有多大的風險他都視而不見。別人都避着風走，他專門頂着風上。
如果事先讓他知道升官的風險就在於此，他自己就把烏紗帽搶過來了。什麼權貴他都不怕，他只認公理不認強權。
剛正不阿是一個好官必備的素質，但絕不是全部，沒有能力光有個剛正不阿那不是好官，那是傻子。
周寧雖然有查案的欲.望和決心，但他更知道查案的難度和風險。想要降低難度就必須做好事先調查，這也是他今天要去相府的原因。
既然張全利知道這兩家的恩怨，不如先跟他打聽一番。
“倒不是我有癮，這官是皇上給升的，人家要來告狀，我有什麼辦法？”周寧笑着問道：“張兄你似乎與他兩家熟識，可知道他們到底是因爲什麼事結下冤仇的嗎？”
“這誰能說得清？反正就是些狗扯羊皮的事吧。”張全利滿不在乎的端起秦錦剛用過的茶盞，晃了晃把半杯茶倒掉了。
張全利放下茶盞，拿起茶壺一邊給自己斟茶一邊說道：“沈三的小老婆和安國候的兒子都死在了綢緞莊裏，誰也不知道是咋回事。反正現在安國候就說是沈三殺了他的兒子，沈三說安國候殺了他的姨太太。”
“哪個綢緞莊？莊裏沒有別人嗎？”
“就是天蠶綢緞莊，莊裏當然有別人，綢緞莊的老闆和小二都被關進了大牢。”
張全利多多少少還是知道一點情況的，雖然都是道聽途說，也總好過於什麼都不知道吧。
“他們兩家是最先去京城府衙告的狀。”張全利口才不怎麼地卻很愛說，尤其是周寧面前給他講故事，很有自豪感的。
“京城府尹接了狀，就把綢緞莊的人帶到了公堂審問。”張全利說的就跟他親眼得見似的。“問到一半府尹的頭風發了，這事就沒人管了。他們鬧了吏步又鬧大理寺，隔三差五的就跑到金鑾殿上鬧。”
這兩家也真夠能鬧的了，愣是把偌大個京城鬧得連一個開門的衙門口都沒有了。
“其實這案子本身也沒啥難的，就是沒人敢惹他們，都不敢去查罷了。”張全利喝着茶水很是悠閒的給周寧講故事。
他真的很崇拜周寧，他就覺得不管多難辦的案子，只要交到周寧手裏，馬上就可以迎刃而解。
人啊，真的不要表現得太好，有時候有些事情明明自己都沒有信心，偏偏別人全都對你有信心。
那時候你真的是哪怕撐到身心俱疲，只要結果不盡人意
，別人也都會說你沒有盡力。
周寧不死心的又問道：“張兄，你可知道人是怎麼死的嗎？”
“安國候的兒子是被人用刀捅死的，沈三的姨太太是抹脖子死的。”張全利當然不知道細情，但是人若是太耀眼了，關注你的人就多了。
安國候和沈國舅那都是萬衆矚目的人物，自然能夠吸引絕大多數人的目光。出了這麼大的事更是引人注目，這件事早被傳的面目全非了。
有人說是安國候的兒子跟沈國舅的姨太太偷.情被人殺了，也有人說是安國候的兒子想要調.戲沈國舅的姨太太被人殺了，還有人說……
傳言紛紛沒處聽去，有人說是安國候的兒子殺了沈三的姨太太，也有人說是沈三的姨太太先捅死了安國候的兒子，然後又自殺的……
周寧圍繞着這件事跟張全利打聽這打聽那，張全利知道的事情全都被他問出去了。
關鍵是他知道的也不多，而且他說的也不一定是靠譜的。直到實在是問不出什麼了，周寧才放過他。
“不知不覺的天都到了這般時候了。”周寧看看不早了，吩咐陸清備宴。
張全利灌了一肚子茶水，要說餓倒也不覺得餓，只不過到了該喫飯的時候，喫有的時候真的只是一種習慣。
“今天賢弟高升，這宴我來擺吧，給你慶祝。”張全利很豪氣的伸出手阻止了陸清。
“一頓飯而已，也不需弄很多。”周寧從來不主張浪費，他也不挑食，不管什麼，能喫飽就行。
陸清擡腿下樓去吩咐準備宴席，張全利客氣的衝陸清喊了句：“隨便點幾個菜就行了，就咱們仨吃不了許多。”
周寧淡淡的笑着，跟陸清說這個有什麼用？別說讓他備的是宴席，就是嚴命他只能點一道菜，他也能點個烤全羊。
讓陸清省着點花錢，那除非是他真的沒錢了，不然他是學不會在嘴上節儉的。
“對了。”張全利忽然想起來他來找周寧是有事的，不是來給周寧講故事的。這大半天都被周寧給問懵圈了，差點忘了自己是幹什麼來的了。“房子收拾好了，你什麼時候搬過去？”
張全利上次跟周寧提了一嘴，要送給他一套豪宅。周寧當時就果斷的拒絕了，張全利卻完全的忽視了他的拒絕。
張全利回到家裏就吩咐人去收拾那座豪宅，他話都說出口了，說送給周寧，就是送給周寧。
“什麼房子？我幾時說過我要住你的房子？”周寧沒有在京城置房產的計劃，他這個官能不能做得長久還不知道呢。
再說就退一萬步的說，即使想在京城買房子也得自己挑挑看看吧？周寧不想白要他的房子，也不想買別人強塞給自己的房子。
“什麼我的房子？給你就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