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淡淡的語氣裏,每一個字都是警告的意味。這種警告,遠比拎着刀或是掐着脖子的威脅來得駭人。
江明月氣不打一處來,“你還護着呢?那天在晚宴上,你不知道?她和溫家老三一起去的宴會!你這個老公算什麼東西,她哪裏看上眼了?當初不過是爲了江家的錢纔跟你睡一覺,你以爲人家真在乎江太太這個名分?呵,若真是在乎,她還會狠心把孩子做掉?起雲啊起雲,你從小就聰明非凡,怎麼偏偏這點問題看不清楚?你醒醒吧!你不心疼自己,姑姑都不忍心!”
一番話,江明月說得激動人心,快把自己都感動哭了。
可江起雲卻是淡淡的,一點情緒波動都沒有,“我和她怎麼樣,不勞煩姑姑費心。”
“你!”江明月見自己的曉之以情動之以理毫無作用,不由地發火,“算了!我看你就是有病!”
說着,江明月便要推開他,江起雲巋然不動,問,“姑姑可記清楚我剛纔的話了?”
江明月恨恨道,“知道了!”
江起雲這才放行,看着江明月落荒而逃,江起雲依然沒有表情。
他緩緩往前走,繞過一個彎兒,隱約聽見抽水馬桶的聲音,便靠在牆上。
林逾靜一打開門,便看見牆上貼着一個人,不是江起雲又是誰?
“你怎麼在這裏?”林逾靜有些擔憂,他來多久了?
剛纔她和江明月說的話,他聽見了麼?
她倒是不怕江起雲生氣自己和溫瑞安,那件事兒他早就知道了,她只是不想因爲自己,鬧得他和江明月關係不好。沒必要。
江起雲垂眸,淡淡看着她,“剛來。”
“你要用洗手間麼?”
“不用。”
“那你來做什麼?”
“等你。”
“……”
林逾靜忽然心裏一暖,她不傻,江起雲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果然,不等她說話,江起雲就一把把她拽在懷裏,有些悵然地說,“以後,別讓人再欺負你。”
“她是你姑姑,也不算欺負,就是嘴上厲害些,我沒在意。”林逾靜柔聲說。
“不管是誰。”江起雲加重了語氣,“上一次的事兒,我不想再發生。”
林逾靜忽然有些潸然,這件事她一直耿耿於懷,明知道自己被江明月欺負了,江起雲沒半點反應?雖說不希望他鬧,但他沒反應,她心裏總歸有點不舒服的。
“我以爲……以爲你不在乎呢。”林逾靜小小聲地說,有些委屈,有些感慨,鼻尖不自覺地酸澀。
“胡說。”
兩個人就那麼抱了一會兒,江起雲鬆開她,攬着她肩膀回到客廳。
有些事情,忽然就那麼明朗了。不需要言語,在悄無聲息中,漸漸發生了變化。
林逾靜覺得,真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