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呢？”我追問道。
按照老邢那個脾氣，估計是不會輕易放過這件事情吧？
“後來？後來邢頭就像是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該做什麼就是做什麼。還是有不少人懷疑，資料庫是不是就是他自己燒的。上面的人要求邢頭重新寫一下封門村的報告，邢頭再寫出來的東西，和於殘華所寫的東西，便是一模一樣了。”穆留說到這裏的時候，眉頭倒是不由自主地皺了起來。
我完全不相信這是老邢做得出來的事情，按照他的性格，他怎麼可能做得出來這樣的事情？
“這不可能吧。按照老邢的性子，不鬧得天翻地覆已經是不容易的了。可是…;…;如果說真的是和爺爺所寫的報告一樣，這是在等於老邢自己告訴自己，記錯了什麼？”我揣摩着老邢當時的心理會是如何，或者說，他那個性子是如何做到這一步的。
穆留搖了搖頭，從包裏摸出一包煙點燃，吸了一口後，纔是說道：我看過那份報告，和老邢之前在車上和我們說的事情是完全不一樣的。那份報告裏，只是說這裏地形複雜，旅遊的人進來後可能會很容易迷路，村子裏已經無人居住。玄局當時也派過其他人來封門村調查，可是那些人都是沒了音信。玄局估計是覺得自己臉上掛不住，於是就悄悄把這件事情給壓了下去。可是，知情人總不會少。
這麼想來，這一次老邢願意到封門村恐怕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了。他想要弄清楚上次來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麼，到底是他記錯了，還是爺爺撒謊了。
這麼想來，估計老邢要輸。
“這一次的行動，玄局沒有收到任何風聲。當然，這件事情對於每天都在拯救世界的玄局來說不算什麼，只能算是我們這幾個人的私事了。至於你…;…;你回不去了，你只有踏入這個圈子這一條路，至於你要怎麼走，這就看你自己。”穆留看着我一本正經地說道。
回不去了嗎？我明明還沒有走太深。
“從小到大沒什麼朋友？”穆留看着我問道。
我愣了愣，點點頭說是。
“感覺不對。人和屍人是不同的，就算是你很像人。你覺得自己什麼偶讀沒做，可是別人就是不喜歡你身上的一股氣息。覺得你可怕，覺得你這個人很喪，自然是不願意和你接觸。不但是你如果願意進入這個圈子，自然會少很多麻煩。很多人都會搶着和你做朋友，你太有研究意義了不是？”穆留半開玩笑地說道。“我們這個圈子裏的人，都是孤獨的。”
這句話說起來倒不覺得怎麼，不過想起來從小到大的一些經歷，好像是明白了什麼。我什麼都不會，跟着穆留和老邢混玄局，恐怕活不過一集。
“這些事情，等咱們出去了再說吧。”我強笑着安慰自己有些低落的情緒道。
穆留應該是感覺到了，她嗯了一聲，點點頭接話道：你的命，早就是被於殘華寫好了。
什麼？
“於殘華是一個很重視傳承的人，也就是因爲這個原因，他纔不要我這個徒弟。你不一樣，他在你身上花費的心血，比我多。所以你一定要活下去，讓我看看你身上到底還有什麼祕密。你看。”說完這話，穆留拿出羅盤。
羅盤的指針依舊是在瘋狂的轉動，但是在穆留念了好幾遍口訣後，羅盤的指針突然停下，正好指着我！
“羅盤指着的東西，可都不簡單。”穆留笑着說道。
我想了想，這是在另外暗示我什麼嗎？我有些緊張，或者說有些害怕。因爲我感覺被羅盤的指針指着的東西，應該都不是什麼乾淨的東西。所以，這是在暗地裏告訴我，我也是不乾淨的東西嗎？
想到這一點的時候，我搖了搖頭，表示自己很是委屈。穆留收好了羅盤，抽完最後一口煙便是準備往回走。
“見到爺爺，你想問他什麼？”我突然開口問道。
穆留抖菸灰的動作慢了一拍，她眉頭突然皺了起來，語氣不確定地說道：不知道。可能我會問問當初爲什麼他不要我這個徒弟吧？不過事情都過去了，我好像繼續死磕這個事情也沒什麼作用。
我應該是問了一個不該問的問題。
“你別這麼問我啊，那你呢，你又會問他什麼問題呢。”穆留這張嘴巴，應該就是沒打算要放過我。
所以她問我這個問題的時候，我想了半天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怎麼問？難不成，我是打算問一下，當初你爲什麼要救我？
道。
她點了點頭。
“這就等於是說，我之前死過一次？”我繼續問道。
穆留繼續點頭。
我要問什麼問題，就很明確了。
我當初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又爲什麼非要救我。
這個問題，穆留不用多想便是明白的。
兩個人心裏都是有了底，好像再次相處便是沒有太多問題。穆留對我也是客氣很多了，不會像之前那樣一言不合就是來懟我。
挺好的挺好的。
等着我和穆留重新回到之前的地方時，老邢已經出來了。我見着他的表情很是嚴肅，一時間自己也是不打算多問什麼，只是安靜地站到了一邊。
穆留倒是沒有多想，直問道：有什麼收穫嗎？
“如果村長還活着，那麼他應該知道我們已經回來了。獨眼蟾蜍肯定已經給他通風報信，但是如果他已經死了，這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今天晚上我們就在這裏駐紮吧，說不清楚接下去會發生什麼。”老邢說道。
穆留點了點頭，表示贊同。我們幾個人都是在最短的時間裏趕到了這裏，沒有任何休息的時間，現在大家都是有些疲憊。
搭好帳篷，安排好盯梢的人，其餘的就是滾進去睡覺了。等着我被老邢叫醒要去盯梢的時候，走出帳篷一看，天已經快黑了。
最無奈的是，和我一起盯梢的人，爲什麼是冉煌季！
我硬着頭皮走了過去，坐在和冉煌季有一定距離的地方，現在我對這個人有些恐懼。
冉煌季看了看我，很是直接地問了一句道：最近感覺如何？
感覺想死，但是不能死。
“你費了這麼大勁，就是爲了讓我認清楚自己的身份嗎？”我看着冉煌季，不太明白地問道。“如果你真的是這樣的打算，是不是太浪費自己的精力了。”
冉煌季搖了搖頭，又是警惕地看了看那邊帳篷的反應，便是無話了。
我不太明白爲什麼冉煌季要這麼做，完全不明白。
“你的命都不是你自己的，你不該活着。你的命格充斥的是其他人的命格，我看不透。可奇怪的地方就在於，在這些其他人的命格里，卻是有一條微弱的氣息再一直往前走。換句話說，你還沒有死透。”冉煌季開口道。
我的三把火都是被你拍滅了，我還沒死透？不知道爲什麼，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我表示十分不理解。
“什麼意思？還沒死透？你的意思是我現在還能活着站在這裏已經不容易了嗎？”我問道。
冉煌季神祕地搖了搖頭，嘴角微微揚起說道：如果非要說這個事情，得從一開始說起。五年前我便是算到，我要找的東西會在東南區出現。我窺探天機，纔是將所有注意力放到了那個小區。我在那兒等了這麼多年，可不願意前功盡棄。我做的這一切都是爲了她，可是她一直不理解我…;…;
說到這裏的時候，冉煌季的眉頭不由自主凝成了一個疙瘩，就好像是有什麼心結一樣。我一眼便是看到了他脖子上的那塊玉，如同穆留之前所說，那塊玉的裂縫正在慢慢增大。
我的腦子裏第一反應便是燕子，對於這個女兒，冉煌季可以說是費盡心思了吧？
“你爲什麼不要自己的女兒投胎做人，而是要她繼續留在你的身邊呢？”我問道。
冉煌季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此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我站起身來，打算去撿點柴火回來，晚上說不定就要靠最原始的火堆過日子了。
村子距離後山不算太遠，我一個人摸黑過去，尋找可以用的乾柴。就在我雙手都已經拿不下東西的時候，一個白色的東西突然飛到了我的面前。
我嚇得一退，仔細一看，才發現那是一個用白紙剪成人型模樣的製片。
什麼情況？
我擡起頭一看，有更多的紙人都是從天而降，就好像是用天上落下來的一樣。
事情好像有點不對？
與此同時，我朝着山下一看，本來一片漆黑的村莊突然燈火通明，就好像是所有人商量好，在那一瞬間打開了所有燈光！接着，我見到有人慢悠悠地從屋子裏走了出來。
我愣了一下，只是感覺到事情有些不對，來不及管柴火撿了多少，扔到一邊便是一路飛奔朝着村莊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