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言目光略微一撇,便是如此對着盧元武冷聲說道,話音落下,他的視線則又是落在了盧元傑的身上,此刻盧元傑的雙目顯得空洞無比,其中幾乎充滿着一片死灰之態,根本連抗拒的力量都沒有了。
而後,蘇言手中玄鐵重劍略微一動,同時開口說道:“這是你弟弟以尊嚴爲你換回來的性命,奉勸你以後行事多用腦子,如若不然後果可能就不只是留下一點東西那麼簡單了。”
颯
而他的這句話聲音纔剛剛落下,劍尖點在地面之上的玄鐵重劍都還未動作分毫,其上的劍氣便已經開始轉動,進而形成了一股無影無形但卻蘊含着點點鋒芒的勁風,直接是刮過了盧元傑的身軀。
剎
而就在勁風吹過盧元傑身軀之際,蘇言手中的玄鐵重劍也是在他手臂一擡之際,而猛然向上劃過,轉眼之間這重近千斤的玄鐵重劍,在他手中劍氣的指引之下,便是如同一根羽毛一般,順着勁風劃過的痕跡形成了一道劍氣斬擊。
這玄鐵重劍所形成的黑金色鋒利軌跡,便是不偏不倚地與坐在地上紋絲不動的盧元武咽喉皮肉擦過,硬生生地是在其上開出了一個不足一寸的傷口。
“啊”
當即,似乎是感受到了咽喉部位傳出來的痛楚,盧元傑當即是仰天痛叫出了聲,不過這聲音卻顯得無比沙啞,並且隨着時間的流逝,聲音也變得愈來愈輕微,最終是成爲了一個啞巴。
剎剎
而當他還未能夠從咽喉部位的劇烈疼痛之中緩過神來的時候,又是兩道劍芒劃過虛空,直接是在他的雙手手腕上留下了與咽喉部位一樣的創傷,隨即則直接是令他整個人都向後一倒而在地上瘋狂地翻滾。
幾息過後,他則是停下了翻滾而抽搐着,臉上顯露出無比痛苦的神情,但不論他的嘴巴長的多大,都發不出半點聲音。
“你做了什麼”
看着自己哥哥如此痛苦的模樣,盧元武則立刻感到了他的身旁,確認了他的狀況之後又是無比急切地對着蘇言開口問道。
“我從他身上要走的,是他的表達能力。”蘇言將手中的玄鐵重劍重新點地,便是開口說道,“你們方纔差點要了孫平陽的命,我現在廢了他的聲音與雙手,卻沒有廢他的修爲,這不過分吧”
蘇言的話雖是如此,但哪怕他沒有明說,盧元武也明白他這是爲了保全玄龍谷,他這樣的做法,至少能夠保證在短時間內玄龍谷不會遭到打擊報復。
“既然如此,你便動手吧。”
看着身前痛苦到抽搐的盧元傑,盧元武便是緩緩站起了身來,看向了蘇言便是如此說道。僅僅方纔那幾息之間,他便已經明白自己根本不可能是蘇言的對手,與其對他反擊不如就此認栽爲好。
“今日,我斷你左臂食指。”
蘇言開口一語,而在他話音落下之際,還不待盧元武反應過來,便只覺自己的左手手掌之上迎來了一股帶着一絲凌厲氣息的勁風,隨後僅僅在一道黑金色的刺芒從前方劃過虛空之際,他便只覺左手尖端傳來了一陣難以言喻的痛楚。
但在他的心頭,卻有着更加難受的情感,在這一瞬間流露而出。
奉命他的哥哥受到了如此大的懲戒,不但失去了聲音,更是失去了雙臂。而他,卻僅僅只是失去了左手上的一根手指,不論對於他的修爲還是對於他的實力,都沒有哪怕一定一點的影響。
而此時,他則是將目光看向了蘇言,開口問道:“你所說的從我身上取走一些東西,就僅僅只是這一根食指麼”
盧元武緩緩擡起了已經失去了一根手指,並且鮮血還在不斷向外噴涌的左手,此刻在他的臉上蘇言卻並沒有看到哪怕半點疼痛之感,有的僅僅只有一種難以言說的發自內心的痛苦。
“等到你們回道武炎宗之後,你的哥哥既失去了聲音,又失去了雙手,而你卻安然無恙的回去,必然會受到你師父的逼問。”
蘇言平靜地聽完了從他口中說出來的話語之後,便又是十分平靜地回覆道,“只要你受了傷,哪怕只是斷了一根手指,你的師父應當也就不會過分責備於你。何況,若是你們兩個皆失去了保命的能力,恐怕我不殺你們,你們也走不出玄龜洞府。不過,我所需要你付出的代價,卻絕對不止於斷掉一根手指那麼簡單。”
他的話語並未說完,但是說到此處,卻是停了下來。
而盧元武聽着他此時說的話,而又低頭看了看身旁已經逐漸停止了抽搐的盧元傑,前者便是擡起了雙手,而在右手之上調動出了一抹靈罡,將其注入了左手斷指之內,一時間則是憑藉靈罡堵塞了斷裂的血脈,令不斷流出的血液就此止住。
“我還需要付出些什麼代價”
此刻,似乎是因爲蘇言這句話的緣故,又似乎是因爲自己的哥哥平靜下來的緣故,此刻盧元武的聲音聽起來也平靜了不少。
隨後蘇言反問道:“你還記得,我先前說過的,既要從你們兄弟二人的身上各自取走一樣東西,更要你承諾我一件事情”
“記得。”
盧元武如此回答,而在他的心中,似乎也已經猜到了蘇言要說什麼。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之後,蘇言卻是略微沉默了片刻。
旋即,他說道:“我要你向我承諾,在從今日開始的十年之內,不得向外界提及今日你兄弟二人的所見所聞,哪怕只是半個字也不可以。若是你但凡有一定一點的違約,哪怕是掘地三尺,追到天涯海角,我也會令你後悔。”
此時此刻,蘇言已經將整個事情都徹底挑明。
他實際上已經向盧元武表明了,若是今日的事情被外界任何勢力所知曉的話,必然會惹來令玄龍谷根本無法承受的巨大打擊,這就是蘇言此刻所十分在意的事情。
“僅僅只是這些”
盧元武開口,對着蘇言如此發問。
對於從蘇
言口中說出來的言論,盧元武自然是十分詫異的,畢竟他若是想要將這件事情說出去,那必然是不費吹灰之力的事情,因爲蘇言並沒有剝奪他的性命,更沒有剝奪他的表達能力。
而蘇言索要盧元武做的,僅僅只是一個承諾。
這自然是充分證明了,蘇言對於盧元武的信任。
“我覺得,這些足夠了。”
被盧元武這般一問,蘇言卻只有如此一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