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蘇言,臉上戴着一副面具。
但憑藉身形,那暗中觀察蘇言的人,也能夠判斷出來。
那傲立於天穹的身姿,則立刻是令那人寒毛乍起,趕忙是向前一躍落到了地面上,衝入人羣之中妄圖躲開蘇言的追蹤。
但憑藉如今蘇言的洞察力,任憑那個人幾次三番地妄圖通過人羣來遮蔽他的視線,他的注意力卻依舊能夠自始至終都落在那個人的身上,哪怕一分一秒都沒有離開過。
而立於蒼穹之上的蘇言,因爲有意識地通過妖帝墜來掩蓋自己的氣息,並且更是在找到了那個暗中觀察自己的人之後,又向上升了百餘丈的高度,自是令大地上基本上沒有人察覺到蘇言的存在。
此刻,他雖然發現了那個人,卻並沒有直接出手。
這之中,原因有兩個。
首先,也是最主要的,他若是在這鬧市之中對那人動手的話,但凡那人有哪怕一絲一毫的反抗,都必然會在這喧鬧的人羣之中引起軒然之波。
其次,此人的身後必定還有着一個人或者一個勢力,所以若是在這種時候對他出手的話,很顯然是會打草驚蛇的。所以,此刻就先讓此人任務失敗,然後稍微走遠一些,或者說是離開城池。
哪怕他猜到自己會跟蹤過去,而不回到派遣他的人那邊去,到時候蘇言再解決掉他也不算遲。
故此,跟隨在蒼穹之上的蘇言,更是有意地放慢了自己前行的速度,同時也時而躲到房屋遮掩之後,從而令那人找尋不到他的存在,最終令他放鬆警惕。
果不其然,那人在瓊州城內折轉周旋了一刻多鐘,其間幾度回頭都沒有再見到蘇言之後,便是立刻加快腳步而朝着瓊州城南城門的方向趕去。
不多時,他便離開了,隨後又折轉向東。
而在他走出了城門之後,蘇言便也是收起了身後的羽翼,而腳步一落則站在了城門東側的一處烽火臺頂,藉着因爲月光被雲遮蔽而昏黑的夜色,城牆上巡邏的幾名守衛,也並沒有察覺到他的存在。
站在此處,蘇言便順着那人離去的方向,望向了那人的前方。
在那邊,是一片廣袤的山林。
至少在這裏放眼望去,是看不到任何的城池,甚至於哪怕連一個村落、一間建築都沒有。
“那邊,應該是青鸞山脈的外圍吧。”
稍加思索之後,蘇言則是在心中做出瞭如此的判斷。
青鸞山脈是一座範圍廣闊的山脈,他的區域囊括了包括赤凌王國在內的近十個王國疆土,而蘇言雖然並不知道青鸞山脈的確切地貌,但是憑藉那時而傳來的悠揚獸吼之聲,蘇言或多或少也能夠判斷出一些。
收回目光,他便又是看向了那個快要淹沒在暗夜中的人,心中自語道:“看起來他並不打算回去覆命了。”
直到那人的身影徹底隱匿於黑暗之後,蘇言的腳步纔是向前一踏。
此一瞬間,天穹之上月光撒佈下來,直接是將原本朦朧於黑暗之中的大地,重新變得清晰了幾分,而蘇言的身影更是直接從一名守在烽火臺內的守衛眼前墜下,立刻是令那名守衛一驚,隨後則是從腰間拔出了他的劍。
拔出劍的同時,從他的口中便立刻放出了放出瞭如此一聲喊叫,與此同時他的目光則立刻朝着下方望去,便是看到了一個向着東方掠動的身影,快捷地近乎如風,轉眼之間就已經走出了近百丈,化爲了一個小點。
熊
十幾息後,烽火臺被點燃,而在之後的十幾息內,南面城牆的十二座烽火臺皆被點燃,直接是令位於城北的城主府以及位於城東的兵營出現了些許喧鬧的跡象,城池之內在外走動的人也是紛紛的躲到了室內。
另一方面,前去追趕那人的蘇言,卻也並沒有注意到身後的動靜,而是自顧自地前去追趕那個逃入了山林的人。
藉着月光,蘇言很快就重新鎖定了那個人的所在,同時腳下踏着千風化影,與那人之間的距離,便是很快地就拉近了。
而在跑入了山林莫約三四里的距離,在翻過了一座大山而回頭看不見瓊州城之後,那人則是逐漸放慢了腳步並最終停了下來。
“怎麼樣,有什麼收穫麼”
而就在他停下了腳步之後不久,一道聲音則是從一株樹木之上傳出,而隨着那一株已經沒了葉子的樹木晃動了兩下之後,一個人則是踩着下方的落葉,落在了那個人的身前。
月光灑落,那從樹上落下之人的面孔,也迅速清晰。
此人,正是那於笑的跟班,同爲青玄門弟子的許義。
“許少爺,我覺得還是不要招惹那個人了比較好,他會飛”
看着面前的許義,那個自以爲甩掉了蘇言的青年,便是驚魂未定地說着,話語間更是透着難以壓抑的驚悸。
許義撇了撇嘴,冷聲說道:“呵,少在那兒爲你的無能找藉口了,不過是一個年紀或許還沒我大的小孩而已,會飛這種鬼話,你說出來誰會相信沒想到啊沒想到,你瓊州城劉家真是產出廢物的大戶,真的連那個徐家都不如,哼”
“許少爺,我說的千真萬確他真的會飛”那個青年頓時急了,趕忙解釋道,“我看到那個少年的臉了,他根本就不是普通人,我想你作爲青玄門弟子,也一定見過那個人”
“呵,還我一定見過,你倒是說說他是誰”
許義聽着他的話語,卻愈是表現出了不屑的情緒,但還是開口發問。
許義話音剛罷,那人便立刻開口說道:“我之前看過他的畫像,他就是半年多前在青玄門上刺殺了易王,然後被整個赤凌王國通緝,但最終卻銷聲匿跡的”
嗤啦
話至此處,那人的聲音卻戛然而止。
而在停頓了一息之後,那個人便是兩眼翻白,向前一倒而直接就沒了氣息。
見此一幕,並且在心中回味着這個青年方纔說的話,原本完全對他的言論不屑一顧的許義,也立刻是汗毛聳立,整個人都如同遭了一記晴空霹靂一般,甚至於還不由自主地向後倒退了半步。
易王身死的時候,許義並不在場,但是那件事情的過程卻也早已在青玄門內傳開了。
“蘇言”
怔住了片刻之後,許義的頭猛然一擡,口中下意識地道出了那青年沒有能夠說出口的名字,而目光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