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同一屋檐下的禁慾哥哥們(2)

    言蹊是在大年夜的晚上來到韓家,許多年之後她十分慶幸,那年的她撥通了這個電話。

    兄弟兩坐在沙發上看着電視,韓家家教甚嚴,無論在忙什麼,過年就要有個過年的樣子,每年的年末都要留給家人。

    司機將言蹊送到了韓家就離開了,言蹊站在大門口,屋內除了電視機的聲音外再無其他雜音,她身上豔紅色的大棉襖和這個雅緻的小洋房格格不入。

    韓溫瑜坐在正對着門口的沙發上,第一時間發現了站在門口的言蹊,合上書端在手裏,起身走到了言蹊面前。

    言蹊看着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大男孩,她一米六五的個頭在他面前堪堪只到他的下巴處,突然而來的壓力讓言蹊忍不住豎起了渾身的刺。

    “唔,你叫言蹊對吧,桃李不言下自成蹊,很美的名字。”韓溫瑜蹲下身,手撐在大腿上和她平時,“新年快樂。”

    面對毫無預料的善意,言蹊稍微收斂自己身上的倒刺,硬生生地回了句,“新年快樂。”

    “這是我們一起的第一個新年。”

    少年溫柔繾綣如一幅緩緩展開的畫卷,冷色雪膚像水晶般剔透。歪了歪頭,額前的碎髮乖順地倒在一旁,言蹊面前突然出現了一本書。

    “當做見面禮吧,希望你不要嫌棄。”

    ?

    言蹊睫毛微顫,這是一本全英文的書,傲慢與偏見。她不知道韓溫瑜此舉是有心還是無意,還沒來得及細想,她的手已經接過了他遞來的書,翻也沒翻,開口道:“我不喜歡達西。”不喜歡那個因爲傲慢與偏見看不起伊麗莎白的男人。

    韓溫瑜一挑眉,沒有說話。牽過言蹊的手握在手裏,虛託着,低頭印下了一吻。

    只有言蹊知道,他吻的是他自己的手背。

    很快,韓溫瑜就放開了言蹊的手,後退了一步,扭頭對坐在沙發裏的人道,“哥,你的禮物呢?”他媽早早就安排了他們給新來的小妹妹準備禮物,要是誰沒有準備,格殺勿論。

    韓修筠起身,走到言蹊面前掏出一個鏤空的精緻紅包遞了過去,薄脣抿成一條線,帶着一股冷感的疏離。他什麼也沒說,把紅包塞到言蹊手裏就算了事。

    夏衣正好端了碗紅燒肉走出來,看到在客廳裏和諧相處的三個人,面露欣慰,笑道:“你們都快去洗手吧,快開飯了。”

    等言蹊洗完手出來,大家已經坐在自己位置上了,韓東國坐在首位,夏衣坐在他右手邊,韓修筠坐在左手邊緊接着是韓溫瑜。

    夏衣見言蹊出來了,起身招呼她來她身邊,言蹊走到夏衣身旁坐下,韓溫瑜在她正對面,而韓修筠在她的斜對面。

    說實話菜的味道還不錯,整場下來,飯桌上的氣氛不算好但也不算壞,這頓年夜飯兩個大人倒沒什麼,只是底下三個小的卻是各有心思。

    韓父先喫完了上去處理公事,夏衣去廚房收拾下殘局,韓溫瑜出去接了個電話,飯桌上只有言蹊和韓修筠還在喫飯。

    言蹊加了筷土豆絲放進碗裏,沒想到手肘碰到了一旁的湯勺,小銀勺掉在地上發出一陣叮叮噹噹的脆響。她趕緊放下手中的筷子,蹲下身去撿勺子。只是那勺子也不知怎麼掉的,滑到了她斜對面韓修筠的腳下。

    言蹊不好開口讓人幫忙,蹲下身鑽進桌底,爬到兩步,這才撿到了滑到了人家腳下的小銀勺。

    “你在幹嘛?”

    言蹊聞言擡頭,韓修筠薄情的禁慾臉出現在她眼前,她在不知不覺的時候已經過了界,她的臉正對着一團鼓鼓囊囊的地方,不偏不倚。

    言蹊仰頭,額前厚重的劉海不聽話地分向兩旁露出一張清秀的小臉,眼底有顆不點而朱的血色淚痣,好比雪地乍現的紅梅,平添了幾分妖嬈。

    到了這個地步,言蹊從地上站了起來,在起身的過程中他們兩人之間的距離更近了,言蹊貼在他耳邊說,“撿勺子啊。”

    小姑娘的聲音又輕又軟,像個慵懶的小貓伸出粉嫩的肉墊在他耳邊不輕不重地撓了兩下。

    韓修筠看了眼若無其事的言蹊,放下筷子,起身推開椅子徑自朝樓上走去。

    餐桌上只剩下言蹊一人了,夾了塊肥瘦相間的五花肉丟進嘴裏,滿足地眯起眼睛,她已經很久沒有喫到這麼好喫的五花肉了。

    此時的言蹊像只饜足的貓咪,喫飽後還伸出自己的粉色的小肉墊撓撓臉,愜意得不得了。

    “這肉有那麼好喫?”

    韓溫瑜不知從哪個角落裏冒出來,伸手捻起一塊肉放進嘴裏,嚼了半天,搖搖頭,臉上露出無奈的

    溫柔笑意——

    “果然還是看你喫更好喫。”

    言蹊都不知道這人是從哪裏冒出來的,沒管他,面前那麼多的美食,要是浪費了她會遭天譴的。

    最後言蹊終究是沒有喫完桌上的菜,韓溫瑜撐着腦袋在一旁盯着她看,任誰頂着這樣的目光都不可能還喫得下飯。

    “喫完了?”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感覺他的話裏有一絲絲的遺憾。

    言蹊面無表情地點點頭,“嗯”了一聲。

    韓溫瑜似乎有些意興闌珊,指了指二樓門上掛着碎花小門牌的房間,“那是你的房。”說完就準備起身離開。

    “小哥哥。”

    韓溫瑜轉頭猝不及防地被塞了口五花肉,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小姑娘已經收回了筷子笑吟吟的看着他,“我看你好像很想喫的樣子。”

    韓溫瑜是咬也不是吐也不是,他不習慣喫別人喫過的東西,面對家人還好,要是面對其他人他總會下意識地排斥。

    簡而言之就是韓溫瑜有點小潔癖,不嚴重卻也真真實實的存在。

    其實早在喫飯的時候她就發現了,韓溫瑜一般都是夾自己面前的菜,其他人面前的菜都很少動,更別說她這邊的菜甚至連筷子都沒有來過一次。

    可她就是故意的,這人盯着她讓她不能好好喫飯,她偏也要膈應他。

    韓溫瑜的教養不允許他當場吐出來,只能囹圄地將整垮肉吞了下去,擡頭就看到對面的小姑娘朝他笑了笑,粉嫩小巧的舌尖微微探出,貼着水潤嫣紅的上脣轉了半圈,碰到了尖尖的脣珠便躲了進去,只能隱約看到一道晶瑩的水痕。

    澄黃的燈光下,脣色越發飽滿豐盈,嬌豔欲滴。

    “噗。”小姑娘咧嘴一笑,剛剛那副妖氣橫生的模樣瞬間如同水中月消失殆盡。

    言蹊指了指自己嘴邊,對韓溫瑜道,“你嘴邊有油。”

    韓溫瑜伸出大拇指一抹,還真抹到了一指尖的油,估計是剛剛她喂他喫肉的時候蹭上去的。

    “你啊。”韓溫瑜看着面前一臉天真的小姑娘,最後自己也忍不住笑了出來,搖搖頭,無奈地笑道,“是真調皮。”

    言蹊恍惚間想起也曾有個老人,會笑罵着她小皮猴,可對於她悄悄放進她碗裏的白蘿蔔,老人總是無奈地笑着喫掉她碗裏多出的菜。

    可惜,日子總得向前,她懷念的終究只能是懷念。

    新年的晚上,一家人看完了春晚守了歲之後,言蹊收到了四個厚厚的大紅包,砸得她回房的時候腳都是軟的。

    躺在大牀上,她的房間是標準的少女最水心的裝修風格,裝着榻榻米的飄窗上放着大大小小的抱枕和玩偶,大牀上的被單都是田園嫩黃色的小碎花,好在夏衣的眼光好,沒有弄成一屋子的凱蒂貓她就已經很慶幸了。

    抱着一個軟綿綿的小花枕頭,言蹊望着窗外卻怎麼也睡不着。

    韓父送了她一張□□,夏衣給她準備了那麼好的房子,之後還準備帶她去買衣服,家裏的兩個哥哥雖然脾氣怪了點可也都不是什麼壞人。可不知爲什麼,她卻依舊懷念那個小鎮上繞城的母親河還有菜市場裏喧鬧的叫賣聲。

    可能是因爲那是生她養她的一方水土,再加上,那裏還長眠着一位慈祥的老人。

    言蹊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去的,只知道早上夏衣過來敲她的門的時候,整張臉都是緊繃的還帶着一絲絲的刺痛。

    “小蹊妹妹起來了嗎?”聲音裏帶着一絲俏皮,很難想象這是一個兩個大男孩的媽。

    “嗯,我起來了。”

    夏衣聽到言蹊已經起來了更是興奮,她早就想養一個乖乖巧巧的女孩了,可惜家裏面只有兩個不解風情的大男孩,如今言蹊來了,她早就迫不及待要給言蹊好好打扮打扮。

    “早飯已經做好了哦,小蹊妹妹快點下來喫哦。”

    言蹊“誒”了一聲,跑到衛生間裏一看,果然臉上還有一道道淚痕,兩個眼睛腫得跟核桃一樣,壓根沒法見人。無論誰看到她這幅模樣都能猜到她昨天干嘛去了,在大年初一這樣的日子裏着實不太好看。

    夏衣之前已經來催了,她已經出了聲又不能裝作沒睡醒,久久不下去的話依舊會露餡。

    言蹊別無他法,走出房門朝着右邊的房間走去,想請求外援幫她下去那塊冰上來也是好的。

    整個二樓只有三間房,她一左一右住着韓家兄弟兩,可她卻不知道誰住在那間房裏,只能聽天由命地隨便選了一間房間去敲門。

    “咚咚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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