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醒來的時候,周圍的一切都變了,大賭城裏的空氣含氧量高已經是公開的祕密,高氧量讓人保持興奮能不分晝夜地賭博。
在這座賭博合法化的城市裏,□□業是這裏的經濟支柱,商家想盡辦法留住客人,甚至在酒店的空氣裏都加入了對人體無害的香氣,讓人睡不着出來去找樂子。
這樣一座城市,充斥着紙醉金迷的腐朽氣息,所以當一個高大的男人手裏抱着一個嫩生生的小姑娘招搖過市之後,卻沒有人對此有絲毫的質疑聲。
大酒店門口靜靜地聽着一輛流線型的黑色汽車,看門小弟彎着腰將車門拉開,不敢擡頭多看一眼。
吾斯年懷裏抱着暈過去的小姑娘,衛衣帽裏的珍珠一顆顆落在地上,灑在地上大珠小珠落玉盤般清脆,十分悅耳。
吾斯年忽然停下腳步,身上的迪文也趕緊駐足,佝僂着背聽他的吩咐。
“把這些珍珠,都撿起來。”
“是!”
迪文伸手招呼人來,正巧看到了穿着酒店制服黑髮黑眼的女人,“你,過來喊人將人把地上的珍珠都撿起來,一顆都不許少!”
封華一楞,她是最進纔來的新荷官,也是這座酒店裏極少的華國人,如今酒店裏的老闆親自下的命令,她一板一眼地完成。
迪文終於將祖宗爺爺送走了,鬆了一大口氣。
“boss。”女人有着一頭烏黑順直的秀髮還有一雙會說話的眼睛,捧着手裏的珍珠,問,“這些珍珠撿起來了。”
迪文想起那位祖宗手裏抱着的小姑娘,再看看眼前的女人,忽然覺得來自東方的女人變得神祕起來。
“這些珍珠……”迪文話到嘴邊一頓,“你送到普林大道那去。”
封華不知道爲什麼要去那裏,可上頭交代的事她卻不好拒絕,拿起珍珠將它們裝進一個正紅天鵝絨布袋裏然後離開了。
另一頭目的地也是普林大道的車裏,一個嬌嬌小小的軟團團肆意躺在男人的腿上,一雙腿耷拉在真皮沙發旁,小腿線條優美,一直滑到腳尖,精緻小巧的腳丫還沒男人手一半大,連指甲都透着俏皮的粉色。
吾斯年原本望着窗外,只是腿上的小東西太不安分了,腦袋左蹭蹭右挪挪,張着一張粉嫩嫩的小嘴對着某個不可描述的地方。
吾斯年一手撐在車門上,對於腿上小傢伙的動作也沒有制止,這麼多年來,他已經忘了來情谷欠的滋味。
只是車身一個顛簸,腿上的小姑娘皺起眉頭,伸了個懶腰結果沒有想到一雙手撞到了車門上,小姑娘瞬間睜大了眼睛,撅着小嘴呼啦啦地甩着手。
吾斯年看得好玩,撐着臉看着她似乎想看她還能蠢到什麼地步。
她雖然不能說話卻對人對事都格外敏感,察覺到男人戲謔的眼神,小姑娘朝他亮了亮一雙利牙,只是想到之前那抹猩紅,嘴裏似乎還殘留着那股血腥味又默默地合上了嘴。
只是牙,總覺得有些癢。
忽然,她臉色一變,起身坐起來不停地拍着車窗,白細細的手心被拍得通紅。
“怎麼了?”
吾斯年大手一撈,抓住她的手不讓她再這般自虐,只是小姑娘不領情,靈活地從男人的手裏掙脫出來,扭頭又繼續拍着玻璃窗。
只是她這樣的力氣對於這樣特殊加工的玻璃而言無異於蚍蜉撼樹,她這雙手就是拍斷了這個窗戶都不能會有絲毫的損傷。
吾斯年終於意識到一個他一直以來忽視的問題,盯着她,眉宇微微皺起,“你不能說話?”
小姑娘置若罔聞,依舊焦急地拍着窗戶,粉潤潤的脣瓣一張一合,像極了渴水的魚。
“我在問你!”
吾斯年語氣一沉,拉過小姑娘的手鎖在她身後,牢牢抓着她的手讓她無法動彈,這樣小姑娘不得不仰起修長的脖子與他四目相對。
手腕上的大手牢牢禁錮着她的動作,她想動,可男人卻更用力拽緊她的手。手腕上傳來一陣無法忽視的痛,那股勁似乎能把她的手給捏斷,痛意傳到她眼睛裏匯聚成了盈眶欲墜的淚珠。
小姑娘從來沒有被人這樣對待過,被人斷了自由折去翅膀,她偏還越硬氣了!
梗着脖子努力扭頭朝着窗外,身下不停地掙扎要從吾斯年腿上下來,只是那軟軟綿綿的小身子蹭來蹭去還蹭出了火,一向冷淡的男、根居然甦醒了!
這一個錯神,小姑娘扭頭之間左眼劃下一顆圓潤飽滿的珍珠,落在撲了厚重地毯上,悄無聲息。
再這樣下去,是要擦槍走火的。
“停車。”
“吱——”
司機有着超強的專業素質,對於僱主的*不多看一眼,對於僱主的命令立即執行。
車一停,小姑娘還是不停的拍着窗戶,吱吱呀呀地朝着外頭喊。
吾斯年一嘆,扶着俊秀的眉眼,“還真是個小傻子。”邊說着邊幫她打開了門。
門開了,小姑娘從車上如離弓的箭,咻的一下就往外跑。
“開車。”
司機到嘴邊的話卻嚥了下去,僱主的私事他們沒資格管,只是可惜了剛剛那個小姑娘,這片區可是出了名的亂。
“……是。”
車子發動,開除了一段路,吾斯年收回扶額的手睜開這纔看到了身下傲然挺立的小兄弟。
“停車!”
吾斯年微微一笑,就這樣放了那個小傢伙,他不甘心。
誰點的活,誰來滅!
車子往回行了一段路,吾斯年下車,長身玉立在這樣異國他鄉,黑髮黑眼格外的顯眼。
腿邊撞上了一個金髮碧眼的小孩子,吾斯年將人扶穩,小男孩朝他甜甜一笑,邁着小短腿又跑開了。
那個不安分的小傢伙跑得太快,他一時間找不到人,只能繼續往前邊走邊找人。剛走出一段路,身後響起一陣巨響,炸起的火花照得天邊黑幕血色般的明亮。
“喬森!!”
吾斯年回頭,路邊停着的黑色汽車燒着熊熊大火,支離破碎的殘骸顯示着剛剛經歷了一場怎樣的浩劫。
這輛車,他剛從上面下來。
“呵。”
那羣人,還真是折騰。
“喬森!”
身邊有女聲在哀嚎,這樣突如其來的災難不知這世間又多了幾縷亡魂。
身旁的人聲警笛聲鳴笛聲,聲聲入耳,男人和所有人背道而馳,踽踽而行在喧鬧的街頭。
他要找的人,卻不知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