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大兄弟是誰?
言蹊膝頭微動, 墨發散落一地的男人睜開眼睛, 兩人的目光一瞬間對上。
“你……醒了?”
言蹊乾乾地笑, 就見腿上的人又閉上了眼睛, 還在她的大腿上蹭了蹭, 這樣的動作讓言蹊渾身一緊,膝頭忍不住微微一動。
男人被顛得腦袋一震,緩緩睜開眼睛。
兩人四目相對,言蹊覺得這人還是不要睜開眼得好,那雙眼讓人只消一眼, 一股寒氣從腳心一直往上躥到心頭。
“這位道友天色不早了……”所以你是不是應該要起來了。
奴天已經很久沒有有過這樣黑甜的睡眠了, 他強行沉睡了數不清多少年了,昨晚還是破天荒的頭一次睡得如此香甜。
言蹊覺得腿上的人要是還不起來的話, 她覺得自己好像撐不下去了。
眼前人長得一副蠱惑人心的好模樣,單看臉的話就連她都自愧弗如, 只是剛和那雙眼對上的那一瞬間,言蹊的覺得尾椎骨升起一股寒氣,直逼腦門、
奴天終於捨得從言蹊的膝頭起來,一頭烏黑的發隱隱帶着詭異的紫,讓人看在眼裏卻總是生出一股不安感。
此男的長相太過儂豔, 定力不足的人怕是隻消一眼就會丟了心魄,只是他的美太過邪性, 言蹊總覺得這股子邪性讓人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她家的小豆丁!
果不其然,周圍都沒有其他人的蹤影,再想到那直接從嬰兒蹦躂到少年模樣的奶娃娃, 眼前這人……
“既然猜到了怎麼還是這樣一臉癡呆模樣?”
男人的聲音不似一般的雄渾,而是像一把細軟毛尖的小刷子,無端端的撓人心肺。
男人少年模樣的時候就引起了不少因容貌引起的禍事,如今張開了越發囂張,在凡間歷練之旅目測更是不得太平。
奴天見身後的人遲遲沒有跟上來,回頭索性將人的手牽在手裏,就好像之前她牽着他的手招搖過市一般無二。
只是之前是她手裏的牽着的是一個半大的小少年,而今少年也不知爲何吃了膨大素似的,一夜之間就變成了個成年男子的模樣,尤其是那張臉實在是……太不低調了。
言蹊的手被人握住,兩人一黑一白像極了光和影,只是交握的手卻讓光影有了交集,兩人之間的牽絆越來越深。
這一城人已經被屠空,言蹊已經將那些枉死的靈魂送進了往生路,身旁的人也不知用了什麼辦法將這股巨大的怨念弄沒了,以至於現在這座城就只是一個分外寂靜的空城。
言蹊走在街道上,似乎街道上的繁華還歷歷在目,只是這裏的人卻永遠都不會回來了。
“天道輪迴生死各有命。”
身旁的人冷不丁突然冒出了這麼一句,言蹊半響才反應過來——這死小孩不是在安慰她吧?
雖然所遇的事着實慘絕人寰,可這背後之人手腳似乎極爲縝密,以言蹊的本事壓根就找不出究竟是何人所爲,最後只能抱憾離去。
兩人的修行之路還在繼續,只是他們似乎是黑白無常索命鬼,所經過的地方無不是發生了冤假錯案或者是驚天慘案,就算言蹊再遲鈍也察覺到了這其中陰謀的氣息。
因爲她身邊的男人,從一個還是嗷嗷待哺的奶娃娃如今搖身一變成了一個九尺男兒,隨着這段時間走過那麼多地方,言蹊覺得男人的修爲已經到了她都看不透的地步了。
這段時間裏他吸食了太多的怨氣,修爲已經以一種失控的速度朝着所有人都意料不到的方向發展,就連那背後之後都沒有猜到那怨嬰居然能成長得那麼迅速。
他的飛昇之日,指日可待了!
若言蹊還有察覺出其中的微妙那是不可能的,幾次之後,她也發現了似乎有人好像在故意……圈養。
看着身旁已經不是她能夠看透的男人,無不擔憂地道,“你沒事吧?”
男人半邊臉浮現除了詭異的圖騰,卻半分都沒有影響他的長相,反而因爲那圖騰平添了幾分的
妖冶。
那圖騰如同有生命一般盤踞在男人半邊絕美的臉上,言蹊已經唸了三遍清心咒,以往只要她念一遍那圖騰就會褪下,只是今天她已經連着唸了三遍那圖騰卻還是沒有褪下。
男人倏地睜開了眼,那雙眼睛已經變成了邪魅的紫,在加上他素來淡漠的眼,一時間讓言蹊竟然看得有些發顫。
只是那雙素來冷漠的眼在看到身旁的女人時,漸漸回暖,彷彿春日裏湖面上的厚冰一點點龜裂,讓那不染塵埃的眼沾上了點點溫柔。
“無事。”男人暗自用勁將臉上的圖騰壓了下去,“只是進來修爲進展得太快,讓你擔心了。”
言蹊也不知道爲何鬆了口氣,手忍不住就摸上了剛剛還佈滿了詭異圖騰的臉,無不擔憂地說,“這可如何是好?”
她跟在男人身邊誤打誤撞着連帶着做了不少善事,可以說她的修爲也是同樣也是突飛猛進,只是比起奴天來說卻只是小巫對大巫。
奴天只覺得臉上一溫,手快速地握上了女人的手,兩人的手交握,言蹊想抽出來卻沒有撼動男人的手。
奴天感受了臉上對他而言新奇的觸感,半響之後纔將人的手鬆開,淡聲道,“進階快根基不穩,問題暫時不大。”只是很容易走火入魔罷了。
後面那句他沒有說出來,倒是言蹊聽了心口的石頭微微落下,那臉上的圖騰讓人望之不詳,她總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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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不早了,你早點休息吧。”說着便將人趕了出去。
夜半鬼驚起,言蹊從睡夢中驚醒直起身子坐在牀上,剛從睡夢中醒來還沒緩過神就察覺到了西邊飛速朝這邊而來的兩股強大的威壓。
想也沒想,言蹊直接趿上鞋往奴天的房間跑去,卻發現原本應該在牀上的人不知何蹤。
心下一慌,她自從下上後就和他在一起,可以說男人是她最親密的人,她哪怕知道他身上的祕密不少卻也不願意離開了他。
可如今,他卻先一不消失了。
言蹊找不到人,直接就朝着那兩股強大的威壓聚集地而去,意料之外地發現了在客棧消失的男人。
言蹊想上前,只是那兩個強大威壓的修仙者顯然也不是省油的燈,言蹊怕自己成爲了奴天的弱點,索性躲在一旁偷偷觀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