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壯沒說話，抱着肩膀看着。黃振鵬上前道：“你是老闆啊？我們是昌河派出所的，例行檢查，你這兒搞了這麼多搏採機，咋不知道是犯法的啊？”
“你說你是昌河所的就是啊？我要跟你們所長說話！”瘦子叫道。
“我就是所長！我叫黃振鵬，你他媽是不是老闆啊？拿你的營業執照和特行執照給我看！”黃振鵬有些急眼了，還沒見過這麼囂張的。
“黃振鵬，沒聽說過啊，我告訴你我是誰吧，知道縣公安局的局長吳玉良不？那是我姐夫！我叫韓勝，要不要打個電話問問啊？”這個囂張的瘦子正是吳玉良老婆韓寶鳳的堂弟狗剩子。
黃振鵬一聽，有些打怵了，他回頭看了王壯一眼，王壯上前說：“原來是吳局的小舅子啊，那行，給你姐夫打個電話吧，接通了我跟他說。”
韓勝拿起手機就撥了號，說道：“姐夫啊，我韓勝，那啥，我跟朋友開了家電子遊戲廳，你們昌河所來人搗亂，你說說他們，我這兒剛開業，他們來鬧影響多不好，還讓不讓我正常營業了……”
王壯和黃振鵬一聽，面面相覷。王壯接過來韓勝遞給他的電話，說聲“吳局好我是王壯”，吳玉良就問道：“王壯啊，咋回事，你們在幹嘛？”
王壯看看黃振鵬，說道：“是這樣，我們轄區新開業一家電子遊戲廳和檯球廳，我和振鵬俺倆這不尋思來查查特行嗎，也不知道是你小舅子開的啊，要知道就不來了，呵呵。”
“哦，那行，也不用看我面子，該查就查，發現問題就處理！”
王壯笑笑說：“吳局啊，還真就發現了點問題，你看咋處理呢，俺們吧發現他這兒正在營業的有三十臺搏採機，咋處理？”
“呃，”吳玉良停頓了一下道：“按規定處理，那是明令禁止的，你們看着辦吧，我還有個會兒，就這樣啊！”
王壯將手機還給韓勝，這時，增援的民警已經趕到。黃振鵬看着王壯，王壯大手一揮道：“把這三十臺機器都拉回到所裏去，吳局指令，按規定處理，你們去僱輛車來，還有，你，”他一指韓勝身後的田滿倉，“你是老闆吧，馬上把營業執照和特行執照給我拿出來，快着點兒！”
直到這時，田滿倉才認出來，這個所長不是自己的同鄉王壯嗎！他走過來，伸手說道：“你是王壯，呵呵，你看我都不敢認了！”
王壯笑笑說：“我早就認出你來了，老鄉也不行，你這整的太明顯了，走，讓他們幹活，去那邊，咱哥倆嘮嘮！”王壯摟着田滿倉的肩膀說道。
韓勝不幹了，他嚷嚷道：“別動，都別動，我再給我姐夫打個電話，完事兒你們再搬！”
他撥通了吳玉良的手機，吳玉良很不耐煩地說：“你別整這些破事膈應我，我忙着吶！”吳玉良將手機掛了。
韓勝愣了，這時外面的民警僱來了一輛貨車，王壯說：“趕緊地，搬！”
田滿倉說：“王壯，鄉里鄉親的，這事兒就不能通融嗎？”
王壯說：“咱倆找個地場說話，你後面這屋幹啥的，進去坐會兒，我跟你嘮嘮，看看咋個通融法。”
“那是辦公室……”田滿倉把王壯讓了進去，後面幹警協警一起擡着機器往外面車上搬，韓勝叫着：“輕點，別弄壞了！”
辦公室裏面兩張桌子，新刷的牆，牆上掛着“開業大吉”等字樣的匾牌，裏面一張看上去像是老闆臺，不大，但是有些氣勢，靠門這邊有張小桌子，後面坐着一個女的，見他們進來低頭站起來。
“啊，這是我妹，田滿穗，滿穗兒，這是王壯哥，你還認識不？”田滿倉介紹道。
田滿穗長得挺好看的，圓臉，梳着兩條現在已經少見的大辮子，穿着樸實，性格靦腆。她不敢擡頭，小聲道：“認識……”
王壯笑笑說：“這小丫頭都長成大姑娘了，這要是在外頭遇上還真不敢認了！”
“滿穗兒，你先出去，我跟王壯哥說幾句話。”田滿倉讓田滿穗出去了。
王壯在旁邊的沙發上坐下，田滿倉也坐下來，掏出煙來遞給王壯，訕笑着說：“你看我這也不知道你在昌河所啊，要知道開業咋地也得請你啊，這事兒整的，多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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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王壯抽着煙，看着田滿倉說：“我聽說你要娶老米家的雪蓮？”
王壯笑笑，說道：“我前兩天回去了，俺家遭賊了，我爹叫人攮了，家裏的兩顆寶貝山參叫人搶去了。”
“哦，我聽說了，咋樣了，破案沒？”
“還沒有，行了，不扯別的了，你這兩個店兒是不是沒有手續？”王壯開始把話題轉到正題。
“是，都還正辦着，那誰，韓勝說他姐夫是局長，好使，沒人敢來查，就先開業了，誰曾想你們還是來了，這小子的話以後不能全信了，我就說得把手續辦齊了，本來大家一起開沙場的，整這玩意也是韓勝的主意，人家胡剛根本不摻合，他就讓我出頭，他在幕後給我罩着，你看這不還是沒罩住！”
王壯黑下臉來說：“滿倉，要說這事兒，我都可以拘你了，無照開業，經營賭場！這罪名你自己掂量，可是咱都是老鄉，光腚娃娃，我不能這麼幹，那啥，先這樣吧，你吶趕緊把手續補齊，韓勝去局裏辦個特行那還是沒問題的，然後，你那些個機器，等風頭過了再說，我所裏這幫弟兄你也看着辦，我準備就按一般治安案件處理，罰款，你準備五萬塊錢吧，交到所裏去，別要正規的發票，明白不？”
“那行，王壯哥，我就都聽你的，五萬我這就去取，現錢兒都在沙場吶！”
最後，王壯只是將這裏的賭博機拉走了，也沒有封店也沒有抓人，罰款五萬，說都清楚，這只是象徵性的。
中午喫飯的時候，黃振鵬主動湊到王壯的跟前，小聲說：“這件事怨我，我哪裏知道這是吳局的小舅子開的店兒啊，這事兒整的，尷尬了！”
王壯笑笑說：“不尷尬，咱整到錢兒了，就是贏了，也給了吳局面子，這些機器放兩天再說，接下來咱們還是把工作重點放在城鄉結合部的那些小旅店小發廊洗腳房什麼的，多多創收，還是拿這些小店兒開刀，大店兒咱整不了，多多少少上邊兒都有人，到時候也不好處理。”
“行，王所我聽你的……”
中午喫完飯，王壯回到自己的所長辦公室，將房門鎖了躺在沙發上想睡上個午覺。剛迷瞪一會兒，手機就響了。
“王壯，你頭上的傷好點兒嗎？”賀巧珍的聲音聽上去很遙遠很陌生。
王壯坐起來，說：“好多了，已經結痂了，沒事兒。”他拿起茶几上的軟中華，點了一支。
“你，今晚兒能回來一趟嗎？我想有些話，咱們當面說清楚的好……”
王壯嘆口氣說：“好，我也有些話要跟你說，晚上下班我就回去。”
放下電話，他再躺下，反倒睡意全無。輾轉反側，想着晚上回去給賀巧珍要不要攤牌，腦子有些亂。這時，辦公室的門被輕輕敲響了。
王壯起身走過去，因爲他將房門反鎖了，要是睡下了，他就不用起來開門了，外面的人擰不開他的房門，自然就離去了。可是現在他睡不着覺，來個人陪他聊會天也好。
辦公室的門打開了，趙晶大姐出現在門口。“所長，不打擾你吧？”
“不打擾不打擾，請進！”王壯有些感覺到意外，這個趙晶大姐是所裏的老人了，四十出頭，看上去年輕的時候也一定是個美人，現在依舊風韻不減，透着熟女的媚力，身材微微有些豐腴，一身的警服穿着，反倒顯得姓感誘人。
“王所你別忙了，我不喝水，我來是想跟你彙報下思想。”趙晶將房門關上，看到王壯去給她泡茶倒水，連忙過來客氣道。
王壯笑笑說：“大姐你坐，你看我來所也有段時間了，一直也沒跟你好好聊聊，來來，坐下說話。”
王壯就很自然地拉着趙晶的手，和她一起坐在沙發上。趙晶也穿着警裙，在沙發上一坐下，兩個渾圓的膝蓋和一截兒白皙的大腿就露在了王壯的眼前，他連忙將視線移開了。
“王所，大姐是來求你件事兒，你要是答應了姐，讓姐給你幹啥都行。”說着趙晶又將王壯的手拿起來，放在了自己的腿上，王壯想把手收回來，可是趙晶卻已經將自己的身子貼了上來。
“大姐，你這是作啥？”王壯向後縮着，卻被趙晶一把摟住了道：“姐知道你是好人，你就幫幫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