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肩和長腿都露在外面，腳上是一雙黑色的高跟涼拖。臉上畫着時下流行的煙燻妝，乍一看，就像是個風月場中的妖媚女孩兒，哪裏還有那個村裏姑娘乾乾淨淨的鄰家小妹般清純的影子。
她並沒有意識到點她臺的是王壯，進來一看，是王壯穿着浴袍大模大樣坐在圍椅裏抽菸喝茶，一下子就樂了。“王哥，咋是你呀！”小翠兒跑過來，放下手裏的托盤兒，一屁戶就坐在了王壯的腿上，摟着他的脖子就親了一口。
“咋地，我不能來呀？”
“能來，就是沒想到是你，人家兩天白板了，大白天的一下子就來個客人點全套的大鐘，我還以爲是哪位大老闆，哪裏會想到是你這個大頭鬼！”小翠兒又親他。
王壯笑笑說：“你看你這號，不白板纔怪，三八啊，臭三八！”
“去你的！人家也不想啊，就是輪.大襟兒輪到了，其實我們這兒吧，二十號以前的還有活兒，我們三十多號的，生意一點兒都不好！不過你還是傻的，哪有一上來就要大鐘的啊，三百八十八啊，我們做技師的只拿一百，你不如點一個小鐘，一百八十八的，然後單獨給技師一百，也就是二百八十八，我們提成還有五十，我得一百五，你才總共花兩百八十八。”
王壯笑笑說：“哦，這樣啊，那我是大頭了，本來我也是第一次來也不懂，就當給你撐撐門面了，你看我的小頭兒都起來了，趕緊幹活吧，給哥來個正規的全套服務，還真就沒享受過！哈哈哈哈！”
王壯突然就覺得，自己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悄然就變了！人都說，女人學壞就有錢，男人有錢就學壞！這還真是一條顛覆不破的真理啊。
小翠兒就笑笑說：“王哥，你們這些常年在外面跑業務的，是不是經常來這樣的地方玩呀，冰火什麼的你還沒玩夠啊？”
王壯也聽說過什麼冰火幾重天的還有什麼獨龍鑽的，波推毛刷之類的，都是以前審嫌犯的時候聽說過，卻沒有真正體驗過，現在他很想把這些都實踐一回，而且這個技師還是自己認識的，比較熟絡了，已經上過一次的，做起來也不尷尬。
他就笑笑說：“你天天喫飯夠不夠呢？再說了，你這裏我頭一次來，你的手法我還沒領教過，有什麼就都在哥身上來一遍吧，一個鐘不夠就加鍾，我今天一下午都沒事兒！”
“行啊！王哥，這可是你說的，你趴牀上去吧，咱就從波推開始！”小翠兒微笑着說道。
全套的流程下來，王壯好久才平復了心氣兒。看着小翠兒說：“翠兒，今兒就先到這兒吧，哥累了，要睡會兒……”
小翠兒說：“那行哥你睡吧，我去給你辦個包間兒，這一間你包了，我陪着你睡，這樣收費便宜點兒。”
王壯迷迷糊糊說道：“錢無所謂，別打擾我就行了。”說完就呼呼打起了鼾聲。
這一覺睡得非常香沉，睡到了自然醒，睜開眼睛，王壯起身，這纔想起來問小翠兒幾點了。小翠說：“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要不起來去喫點東西吧，浴場裏面有免費的自助餐，我也餓了。”
王壯一聽已經晚上八點多了，趕緊說：“那啥，你自己去喫吧，哥晚上還有事已經耽擱了，我得走了，是不是下面結賬，我用不用給你小費？”
“我們這裏不收小費的，就是拿提成，哥，其實你要跟我做，隨時打電話給我就行，我們在外面我可以少收你錢的，你來這裏太浪費了。”
王壯說：“好，我想你了就給你打電話，哥真得走了！”他離開包間回到換衣間，把手機拿出來一看，上面有兩個未接來電，一個是趙晶打來的，一個是李欣的手機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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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欣接了王壯的電話，笑笑說：“也沒啥事兒，就是想你了，我可是在你剛下班就打的電話，還以爲你不方便接，也沒想到你能回，哥，你沒在家嗎？”
王壯說：“沒有，在外面跟朋友洗澡，晚上還有事，沒啥事就先掛了。”
“嗯，哥，你要是今晚能過來就回家來一趟，我有事兒要跟你商量。”
“行，我辦完事兒就回去。”一邊打着電話，王壯一邊已經將衣服穿好了，夾了沉甸甸的手包下去，在進來的前臺結賬。
“先生一共消費六百元。”收銀的女的接過他的手牌在電腦裏面敲打一下就說道。
王壯從手包裏面衝出來六張百元的大鈔，也沒問明細，心說進來這裏就是來挨宰的，今天自己是有些衝動了，以後再也不會自己花錢來這種地方了。
出來坐在車裏，他把電話給趙晶撥了回去，連忙解釋說自己在跟朋友洗澡，在浴池睡覺睡過頭了。趙晶就問：“那你喫飯了嗎？沒喫就過來我家吧，姐也沒喫，打你電話你不接，還以爲你有什麼事兒，正爲你擔心吶。”
王壯就心頭一熱道：“呵呵，還是趙姐疼我，那啥，我馬上過去，咱倆一起喫，你隨便下點麪條就行了。”
“你快來吧，姐正好有事兒找你拿主意吶，來了再說！”趙晶把電話掛斷了。
王壯心說，今兒自己荒唐了一下午，就有兩個女人要找自己商量事兒，看來男人還真是荒唐不得的。但是自己今兒得了一大筆錢，心裏高興，就忘乎所以了，難得的放.縱一下，也算是對自己的獎賞吧。王壯努力在心裏爲自己竟然做出來去主動嫖.妓事情找藉口，最後他還是無法原諒自己的墮落。
開車到了趙晶家的樓下，鎖好車上去，趙晶已經從樓上看到他的車進來，早就把房門打開了。客廳裏面的圓桌上擺了四菜一湯，還有幾瓶啤酒，看啤酒上的水珠兒，就知道一定是冰箱裏面冰鎮的剛拿出來。
“王所，你來了。”趙晶看到王壯竟然有了幾分羞澀，畢竟上次兩人都是酒後乘興而爲，現在都清醒着，孤男寡女重溫親熱過的地方竟然都有些不大自然了。
王壯說：“趙姐，你做了這麼多菜，太客氣了。”
“去洗洗手，都這前兒了，餓壞了吧？”趙晶溫柔地看着王壯。
兩人坐下來，趙晶給王壯倒了一大杯啤酒，說道：“王所，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兒，我想我還是當副所長吧，教導員我不當了……”
王壯喝了一口啤酒，吃了一塊排骨，說：“怎麼，你怕吳局不批你當這個教導員？”
“也不是，今天你沒來，黃振鵬找我談了，他說他想當這個教導員，叫我不要擋他的道，還說他認識昌隆集團的人，給我扔雷說，叫我消失很容易。”
王壯一聽這話，馬上就坐直了身子，說道：“咋回事兒？他說什麼，他認識昌隆集團的人？就可以讓你消失？呵呵，笑話，他真拿昌隆集團的趙衛東當黑.社會啊？”
趙晶也喝了一口啤酒說：“王所，你是真的不知道啊，趙衛東是咱縣最大的黑.社會，他們想要整死個人還不簡單。”
“哈哈哈哈！趙姐，別人這麼說我不奇怪，江湖傳言以訛傳訛，越說就越邪乎，你知道我來咱所之前是幹嘛的吧？大案隊的隊長，大案隊又一項重要的工作任務就是打黑！要真像你說的這樣，我們早就把他剷除了，虧你還是個警察，就算他們是黑.社會，不是還有我們這些打黑除惡的警察嗎！”
趙晶笑笑，笑得很悽美，她幽幽道：“王壯兄弟，十年前，我跟你現在差不多大，差不多一樣的熱血豪情，可是，十年過去了，你姐我見的多的，也就沒有了十年前的鬥志，我想你現在不會理解，等再過十年，你就會明白姐今天爲什麼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