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趕緊上前一步,拿出餐巾紙讓他先把傷口捂住,我膽怯又非常無奈地說。
“老弟,都過去了,你完全沒有必要這麼做,再說了,你能不能上班,我真說了不算。”
民工堅決地說:“你說了算,我都知道。”
血一點點地溼透了餐巾紙,我又換了一塊兒,止血要緊,我勸他還是趕緊去醫院,其它的事情以後再說。
民工見我拒絕的很是果斷,不知道是不是流血的原因,他變得異常急躁起來,不停地往前後左右觀看。
我想他定是考慮到事情沒有辦成,感覺特別沒有面子,還有一點,他是擔心周圍的人拿異樣的眼光去看他。
事實是,走過的路人,不但詫異地看着他,也納悶地看着我,不明白兩手鮮血的我們,需要商量什麼重大的事件,把受傷都給忘了。
我見勸不動民工,就要走人。
如果我走了,他會不會就去止血了,我不得不冒險。
一箇中年男人小跑着氣喘吁吁地趕到,這次我不再迷糊,認出了他是工地上管事兒的中年男人。
我救星般地看着他,希望他能出面解決此事。
中見男人卻比民工還執着地走向了我,說了更加讓我無語的一番話。
“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就別跟他一般見識了,他雖然魯莽些,可也真有苦衷啊,少奶奶,行嗎”
聽到最後一句話,我徹底震驚住了,少奶奶誰是
我左右觀看,只有我一個女的。
中年男人肯定是誤會我還翟海天了,他認爲翟海天之所以暴怒,是因爲民工傷害了我,他的女朋友。
不是女朋友,誰會揪着不放的,非要開除自己的人
我想,我應該向他解釋清楚一切了,也有助於他們快速找到解決問題的辦法。
考慮到翟海天,我決定婉轉地說明情況:“你好,我想,你誤會我。”
忽然,一輛汽車緊挨着我們“戛然”停住,翟海天怒氣衝衝,兩眼冒着火星地擋在我面前。
他怒氣衝衝地對準中年男人和民工,厲聲質問:“怎麼,都找上門打架了,不過,男人打女人最沒有出息,我陪你練手。”
隨即,翟海天擼起袖子就竄到了民工面前。
民工猶豫着向後退了好幾步。
我剛剛鬆下來的心又緊張地提了起來。
原本我以爲他來了更好了,就可以更清楚地說明我們的關係了,也能徹底解決這件事情,可沒想到,另一場血腥的打鬥劍拔弩張。
中年男人到底年長几歲,他對準民工的屁股就狠狠地踹了幾腳,又愧疚地對翟海天說。
“少爺,都是我不好,沒有阻擋住他的莽撞行爲,但他確實是有難處,還望少爺成全。”
中年男人說的時候,眼睛不時地瞄向我。
我在後邊扯了扯翟海天的衣服,說:“經理,你誤會了,他們是來求情的。”
翟海天緊繃着的神經鬆弛下來,他拉我到跟前,自作主張地摟着我的肩膀。
翟海天說:“想上班可以,必須她同意。”
bsp;事情越描越黑了,我懊惱地看向翟海天,卻發現,他、中年男人,還有民工正對視在一起。
我沒有想太多,以爲是翟海天的要挾,以爲是中年男人和民工的求助。
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他們很可能會結爲聯盟,一唱一和的,而我總不能大庭廣衆之下,因爲要拿個態度就翻臉,讓翟海天下不了臺吧。
畢竟,雖然我不是“少奶奶”,可翟海天還是他們口中的“少爺”。
可我也不想違心地息事寧人。
說真心話,我不想摻和進去這件事情,就是一次小小的意外事故,真的沒有必要一直糾纏不清。
還有,中年男人對我的稱呼,加上翟海天已經非常清晰的表達,我是從心裏邊牴觸的。
我想讓民工上班,但用這種方式來換取,我覺得非常不合適。
我頓時有點兒騎虎難下。
左右爲難之後,我終是點了點頭。
中年男人和民工連聲道謝,高興的要走。
我想了想,喊住了他們:“等等,我還有事兒”
兩個人都詫異地回頭,他們又看了一眼翟海天。
我張着嘴,艱難地說:“剛纔,你爲什麼叫我少奶奶”
中年男人似乎沒有聽明白我的話,他一頭霧水地看着我,話中有話地說。
“少爺從來都沒有對女孩兒這麼上心過,我是過來人,什麼都知道,少奶奶就不要不承認了。
誤會逐漸加深,我又一次張口,說:“你誤會我。”
翟海天“倏”地站到我面前,嚴肅又莊重地說。
“是我讓他們這麼叫的,但是我沒覺得有什麼不妥,我是少爺,你不就是少奶奶了”
接連被他打斷要說的話,我都快被翟海天氣暈過去了。
我什麼時候答應嫁給他了,我們現在連男女朋友都不是,他就單方面地一廂情願地對外宣稱了。
還是他家公司的人,這要是一傳十十傳百地,最後,恐怕我渾身是嘴都說不清楚了。
倒不是因爲我懷着孩子,跟翟海天的條件懸殊太大,而是我根本就不愛他,我和翟海天完全沒有這種可能。
氣火攻心,我決定徹底斷了翟海天的念頭。
我向後退了兩步,和翟海天保持着距離,一字一句地說:“翟經理,你是少爺,我。”
忽然,翟海天瞪着一雙眼睛扭頭,訓斥着中年男人和民工:“還站在這兒幹什麼小心我反悔。”
中年男人和民工聽後,非常聽話地走了。
我招手企圖讓他們停步,翟海天卻擋在我面前,把我的手放了下來,然後雙手抱肩,得逞地看我。
我一肚子話憋着說不出來,壓抑的臉色都變了,但轉而,我又釋懷了。
翟海天不是想逼我就範嗎可是不是少奶奶自己最清楚了。
要不要做少奶奶,也絕對是我說了算的。
我再不理睬翟海天,自顧自地掉頭就走。
翟海天在身後大聲地喊:“關凌凌,總有一天,我要你求着我,做翟少奶奶。”
我以爲翟海天只是求我不得說的氣話,卻沒想到,接二連三的事情就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