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裏怎麼是一個女人的聲音?難道是我以爲錯了,這個電話根本就不是蕭楚嗜打來的。
我拿出手機,正對着那串號碼,可根本就不用去多看多記多想,那個131後邊的一串數字,我是永遠都不會記錯的,它們,就是蕭楚嗜一直用着,從未換過的電話號碼。
可蕭楚嗜的電話怎麼會在一個女人手裏?要知道,蕭楚嗜的冰山性格,是不允許也沒人敢用他的手機打電話的。
除非這個女人跟他關係不一般,比如我。
電話裏的女人跟我的位置差不多嗎?蕭楚嗜揹着我有了另外女人,聯想着他這段時間一回家就說“累”的情景,我忽然惴惴不安起來。
可也不對,電話裏的女人說了那麼詳細的地址,還讓我越早去越好,假如兩個人真是那樣的關係,是不會通知我的?
他們是一種什麼狀態?打電話的女人又是一種什麼心理?
我越想越亂,越亂越想不出來,忽然“啪”的一聲,手機掉落在地板上,我的思緒才稍微清醒了一些。
對,碧水灣?女人都說了,想知道蕭楚嗜的去處就去哪裏,我腦子亂亂的換了衣服,腦子亂亂地出了門,又腦子亂亂的打了車。
不知道是時間太晚,還是我的狀態不佳,出租車在馬路上忽然狂奔起來,呼呼的風聲從耳邊掠過,一股陰森森的感覺隨即而至。
而我的腦子中,對一些香-豔的不堪的畫面的想象從未消停過,我還罵謝麗華不爭氣,可今天換做是我,不也一樣嗎?原來,在感情中,女人都是拎不清的那一類蠢人。
出租車很快就到了碧水灣,我也被這裏的夜景給震驚住了。
碧水灣,顧名思義是健在水上的一個酒店,它集餐飲與住宿一起。
此時,雖然已經快凌晨一點了,可這裏依然燈火通明,燈光打在水面上,水波流動,處處都散發着謎一般的玄幻,而潺潺的流水,也讓整個碧水灣顯得神祕而嬌媚。
我無暇顧及這些,急匆匆地趕往302房間,快到的時候,從半掩着的房門裏,我聽到一衆人說話聲音,於是,我懸着的心落了地,神祕女人口中的房間號不是休息的地方,而是喫飯的。
這麼說,蕭楚嗜是和一堆人在一起,那就沒有危險了,我捂着胸口暗罵自己小心眼兒,對蕭楚嗜不自信,來到房門門口,又透過那條並不寬卻足以看到裏邊情形的門縫裏,我剛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
蕭楚嗜舉着酒杯,對他對面的一個人說着“感謝”之類的話,然後不等對面的那個人有所迴應,他竟然一揚脖全乾了。
並且,我看到,蕭楚嗜的臉此時都紅到了脖子處,眼神也迷離的,整個人看起明顯是喝大了,可蕭楚嗜卻又給自己倒了酒,又對着另一個人說着話,然後再次爽快地先乾爲敬地全喝了下去。
我震驚了,雖然爲了應酬,蕭楚嗜會喝一點兒酒,但他從來不酗酒,也就從來沒有喝太多過,今天,他這是怎麼了?這桌人對他非常重要嗎?
可再怎麼重要也不能不要命吧,我心疼地想衝進去,然後從蕭楚嗜手裏奪下酒杯,換上我,一一地去敬他們。
這個時候,我雖然是痛苦的,可也有絲絲甜蜜隱現,因爲我想起了“上陣兩口子”的說法。
也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女人先我一步地出現在了蕭楚嗜的旁邊,而她,竟然是薛曉娟。
“蕭哥,你喝多了,不能再喝了。”薛曉娟溫柔地對着蕭楚嗜說。
與此同時,薛曉娟強行地從蕭楚嗜手裏奪過酒杯,然後自己一揚脖,喝了下去。
房間內,忽然就到了高-潮一般的熱鬧。
“蕭總,你豔福不小啊,不僅收了高攀不上的薛曉娟小-姐,聽說你家裏還有一位,哈哈,齊人之福,說的就是蕭總你,不行,你要再乾一杯。”
“對,對,再乾一杯,不然我們這些一個都沒有的弟兄們,要羞愧的鑽桌子低下了。”
“一杯不行,都兩個女人了,不說喝四個,至少也要兩個。”
蕭楚嗜瞪着一雙紅眼,反應遲鈍地看着薛曉娟,好一會兒,他又轉臉對準那些取鬧的人。
這時,薛曉娟含羞帶澀地說話了。
她抓起桌子上的那盤花生米,然後照着剛纔說話的人一個個地投過去,再然後,她嬌嗔地說:“就你們話多,看破不說破好嗎?老大,你快說句話嘛。”
光頭男人大手一伸,衆多嘈雜的聲音即刻停止了,但他卻給出了罰喝兩杯的解決辦法。
蕭楚嗜去拿酒杯,薛曉
娟又搶先一步奪走了,瞬間功夫,薛曉娟連喝了兩杯。
衆人這纔打住話題,又轉說其它的了,蕭楚嗜卻看起來更加的不勝酒力,他坐着的身體開始搖晃了,我控制住一陣陣涌上來想打人的衝動,想進去把蕭楚嗜給扶出來,可薛曉娟又搶先了一步。
衆人說話的間隙,薛曉娟伸手去扶蕭楚嗜,可蕭楚嗜卻忽然靠在了她的肩膀上,薛曉娟遲疑了一下,卻又迅疾挺了挺身子。
可面對這樣曖昧的場面,站在門外的我,一下子就慫了起來。
場面類似於捉-奸,我也曾不止一次的經歷過這樣的場面,以前兩次,我都義無反顧,勇往直前,可這次,我真的就不敢了。
我擔心,我衝進去薛曉娟會惡狗咬人,指責我是從哪兒冒出來的野女人,憑她的狠勁兒,她絕對做得出來。
我擔心,我衝進去的下一秒鐘,就會被其他人像扔不懂規矩的小雞兒似的給扔出去。
我更擔心,我衝進去會攪亂甚至破壞掉蕭楚嗜拿命在陪的飯局,以及它背後的,我所不知道的生意場上的利潤。
我緊握雙拳,恨得牙根癢癢,腦海裏“進去”和“不進去”一直在打着架,我覺得我快要崩潰了。
這時,我的身體被碰了一下,我惱怒地轉頭,卻發現是上菜的服務員,她正眼露疑惑地看着我。
剛剛還摩拳擦掌的我又慫了,我雙手合一地請求她不要出聲,然後我就走了出來。
站在碧水灣的大廳裏,看着到處可見的酒後百態,我忽然就產生了一種想法,這樣的場合,這樣的醉酒,明天一早,又會促成幾對冤家呢?
我的心似乎堵了一塊兒大石頭,壓抑的我都快不能呼吸了,我快步走了出來,我貪婪地呼吸着少有的新鮮空氣,可只一會兒功夫,我就抱緊了自己的雙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