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盤裏放有一碗米飯,外加一份剁椒魚頭。
我以爲是翟海天偷偷點的呢,正要笑着告誡他下次不準了,沒想到,翟海天跟我一樣是驚訝着的表情。
我們齊齊地對準上菜的服務員。
我們懷疑她是不是上錯桌子了,再不行就是飯店新開業,贈送之類的。
但兩份快餐送這樣一份大菜,我們純屬是白日做夢。
可白花花的大米飯就放在眼前,我和翟海天怎能不驚奇。
蕭楚嗜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過來,他緊蹙着眉頭,不由分說地坐在我的旁邊,一字一句道:“是我專門給關女士點的。”
我和翟海天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蕭楚嗜盯着我那碗麻辣燙就開始發難了。
他說:“翟經理,你就是這麼對待有功勞的員工嗎?當然了,我知道你不缺錢,但嚴重缺風度,並且,我告訴你,我不喜歡和滿嘴麻辣燙味兒的人談生意。”
翟海天莫名其妙地捱了一頓訓斥,他再莫名其妙地看向我。
我趕緊連連擺手,表明事先我真的沒有和蕭楚嗜通信兒,我跟他一樣訝異。
蕭楚嗜自作主張地,把我吃了一半的麻辣燙,換成了他點的菜。
接着,蕭楚嗜非常不滿地說:“翟經理,還愣着幹什麼,客人都來了,怎麼着也要再加個菜吧。”
翟海天勉強露出了一點兒笑:“不知道蕭總駕到,是我的失職,我這就給您點菜去。”
翟海天去前臺了。
我放下筷子,冷嘲熱諷地說:“哈,‘蕭氏集團’堂堂的蕭總,也玩跟蹤這一套,這跟您老的身份很不符合啊。”
蕭楚嗜壞壞地看着翟海天的背影,故意提高了聲音。
“關凌凌,拜託你清醒點兒好不好,我是來捉贓的,因爲昨晚,我的東西在賓館房間內丟了,我沒有記錯的話,房間裏,除了我,只有關女士了。”
正走着的翟海天似乎聽到了,他停頓了一下,但又繼續向前走去。
我趕緊扯了一把蕭楚嗜的衣服,壓低聲音說:“蕭楚嗜,你是來鬧-事兒的嗎?今天,你要不把你丟的東西說出來,我告你污衊。”
蕭楚嗜冷眼盯着我,說:“關凌凌,你聽好了,我就是來鬧-事兒的,還有,以後,我見你們喫飯一次,就會鬧-事兒一次,除非你承認懷孕,並且孩子是我的。”
蕭楚嗜又捂着自己的胸口,緊盯着我說:“你不是問我丟什麼東西了嗎?我告訴你,我的心,丟了。”
我早就氣得嘴脣發紫,原來接觸的時候,就知道蕭楚嗜脾氣上來不講理,可現在怎麼變成了誣賴一個。
我直視着蕭楚嗜,也一字一句地說:“做夢。”
讓我大跌眼鏡的是,我的話剛落地,蕭楚嗜就把雙手放到了桌子上,腦袋靠上去,“呼嚕”聲隨即就響了起來。
我尷尬地四處張望,還好,時值中午,大家都在喫飯,沒有人注
意到這個奇葩。
蕭楚嗜趴着趴着卻不老實起來,他把頭側向我,驕傲自滿地說。
“老婆,我的能量真是無窮大啊,你都被醫院判定不能育了,我硬生生地就又讓你懷上了。”
說着,他的爪子又不安分地摸上了我的肚子,再異想天開地說。
“老婆,我剛纔摸到孩子的頭了,還有小腳丫,真好,老婆,你說孩子出生後,像你多一點兒,還是像我多一點兒呢。”
我氣憤地一把打開他的手,又將他的腦袋扳正,說:“蕭楚嗜,你給我聽好了,別說我沒懷孕了,即便是懷孕也跟你沒關係。”
蕭楚嗜“蹭”的一下子坐直了身子,眼裏寒氣涌出,他瞪視着我,惡狠狠地問:“關凌凌,難道,這個孩子是翟海天的?”
我夾起粉條剛吸溜了一半,聽他這麼一說,剩下的那半眨眼功夫就翻騰到了胃裏,嗆得我一陣強烈的咳嗽。
蕭楚嗜趕緊過來拍背,我瞪着一雙淚眼告訴他:“再胡說八道,信不信我宰了你。”
蕭楚嗜彆扭着一張臉,再也不言語了。
這個時候,翟海天點菜回來了,他看着我兩眼淚花的樣子很是納悶,我正想着跟他解釋的時候,蕭楚嗜卻先打招呼了。
蕭楚嗜咳嗽了一聲,又不多見地爽朗地笑了一下,說:“翟經理,辛苦你了,我想,我們下個星期就可以籤合同了。”
我愣住了,蕭楚嗜不做演員真是演藝界的一大損失,這態度,一前一後,判若兩人啊。
翟海天也愣住了,但表情瞬間也開朗起來。
接下來,蕭楚嗜和翟海天竟然,你給我夾一筷子的菜,我再給你倒上一杯水的談的很是融洽。
我超級鬱悶地在旁邊喫完了麻辣燙,又礙於翟海天在場,被蕭楚嗜話裏話外地逼着吃了大半個魚頭。
不過,說實話,我喫的非常過癮。
我以爲這頓飯喫完就過去了,可沒想到,剛到公司,翟海天就喊我過去。
我不明所以地站在他面前,不知道他要跟我說什麼,有什麼話剛纔不能說呢,非要把我叫到他的辦公室。
來的路上,上次的那個小姑娘的眼神一直追隨着我,弄得我渾身不自在。
翟海天愧疚着表情,說:“關凌凌,下次喫飯,我一定帶你去最高檔的飯店,點最好的菜給你喫。”
我當即聽出來了,翟海天還是在意着蕭楚嗜說的,讓我喫麻辣燙的事兒,可他在飯桌上不是談笑風生的嗎?
我趕緊安慰他:“經理,你別跟一個瘋子計較,他的話,權當一陣風,早就飛跑了,況且,我覺得麻辣燙挺好喫的。”
翟海天臉上的愧疚感更深,他盯着我,表情堅定地說:“你不懂,它關乎一個男人的面子問題。”
我撓撓頭,真就不懂了,就一頓飯而已,怎麼會上升到面子上呢?
事情有點兒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