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甘心,又撥了兩次,仍然沒有人。
我又想,蕭楚嗜應該是在開會,我就是再撥十次,他也不會接的,等開完會,他說不定就給我打了過來。
我安慰自己耐下性子,等他的回信兒。
一個小時一個小時過去了,我一遍遍地看手機,雖然中間響了兩次,都是移動公司的垃圾短信。
最後,我索性把電話拿在了手上。
但直到下午六點鐘,蕭楚嗜的電話都沒有響起,我心慌氣短起來。
蕭楚嗜不接我的電話,根本就不是什麼脫不開身的原因。
就算不方便,這麼長時間了,去趟廁所的時間也能回個,神不知鬼不覺的微信。
而現在,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他不想接。
我鼻子酸澀地想,算了,不打了。
可陳伯被病魔纏身的瘦弱的樣子又閃現在眼前,我告訴自己提起勇氣,蕭楚嗜不是不接電話嗎?我就去找他。
決定了之後,我再發誓:就這一次,只此一次。
不知道有沒有討好的成分,我穿上了蕭楚嗜買來的大媽級的孕婦裙,腦子亂亂地到了賓館,猶豫着敲響了早上剛走出來的門。
門,應聲而開,我高興地擡頭,韓小美卻穿着絲綢睡衣站在那兒。
韓小美依靠在門邊,嫵媚地把頭髮都捋向一側,嬌滴滴地問:“關凌凌,合同已經簽了,你來找蕭總是公事?還是私事兒呢?”
韓小美特意睜大眼睛,誇張地看着我的孕婦裝。
我和韓小美,一個像主人,另一個更像是僕人。
我硬是把眼淚逼了回去,咬牙切齒地回:“敲錯門了。”
我欲轉身,蕭楚嗜閃身出來。
他攬着韓小美的肩膀,冷眼看我,居高臨下地說:“關小姐既然來了,就請進吧。”
蕭楚嗜說完轉身,走進了屋內。
韓小美白眼珠多於黑眼珠地瞪了我一眼,不得不給我騰出進房門的空間。
我隱忍着進去,和韓小美擦肩而過的瞬間,我狠狠地蹭了她一下。
蕭楚嗜坐在沙發上,翹着二郎腿,韓小美一屁股坐在旁邊的沙發扶手上,伸出兩隻嬌嫩的爪子,開始給蕭楚嗜捏起了肩膀。
韓小美甜的發膩地說:“蕭哥,舒服嗎?”
蕭楚嗜讚許地點了點頭:“小美,以後,可要保護好你這雙手,哥需要。”
韓小美咯咯笑着,給了蕭楚嗜一個香吻,蕭楚嗜閉上眼,一臉陶醉。
兩個人就那樣旁若無人地勾-搭着,我站在旁邊,越發地像地位低下的丫環,根本就沒有人在意我的存在,我的存在也絲毫影響不了他們。
我握緊拳頭,指甲摳進肉裏,疼痛一波接着一波。
過了差不多五分鐘的時間,我才面無表情地開口:“陳伯病了,我希望你能跟我去見他一面。”
蕭楚嗜睜大眼睛,似乎沒有聽清楚我說的話,我咬牙又重複了一遍。
蕭楚嗜一副不可相信的樣子,他誇張地略帶驚訝問。
“請問,這跟我
有關係嗎?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今天早上,我們已經斷的乾乾淨淨的了,我,真的沒有理由跟你一起。”
我輕蔑地笑了一下:“打擾二位了,你們繼續。”
但我並沒有立刻挪步,我左右觀看,打算找個什麼東西,出門之前,狠狠地揍這對狗男女一頓。
蕭楚嗜和韓小美並不加以阻止,他們雙雙看着我,像是看馬戲團的小丑般,全是不屑的表情。
忽然,蕭楚嗜說:“韓小美,你先出去,回頭我們再聯繫。”
韓小美委屈着叫了聲蕭總,又哼哼唧唧地去了我之前住過的套間,幾分鐘之後,韓小美挎着小巧玲瓏的坤包就出來了。
經過我的時候,韓小美也狠狠地蹭了我一下,這下,我們平了。
我卻無動於衷地站着,直勾勾地瞧着韓小美走出來的地方,那兒,我曾經住過。
我強迫自己堅強,忍住,可卻不由自主地再一次墜入了深淵,直到蕭楚嗜與我近在咫尺的時候。
我低頭,掉下兩滴淚,從鼻子裏發出兩個字:“無賴。”
蕭楚嗜的臉醬紫一般深紅,他瞪着眼睛,厲聲斥責:“關凌凌,你說我無賴,很好,今天我就坐實了這個稱號,我非但不跟你一起去看陳伯,還要和你行魚-水之歡的事。”
瞬間,蕭楚嗜抱緊了我,嘴巴死死地壓了上來,雙手不停地亂摸着。
我左右躲閃,終因體力懸殊,被他佔了便宜。
蕭楚嗜興奮的很快就五官猙獰了,我趁機聚集力量,瞅準時機,擡手,“啪”的一下,照着他的臉就扇了過去。
很清脆的聲音響起,蕭楚嗜當即愣怔在了那兒。
我轉身就往外走,我邊走邊使勁兒擦着嘴巴,心裏唸叨着,權當又被狗咬了一次。
堅強如我,出了酒店,蹲在地上,我卻無聲地哭了起來。
我爲自己的愚蠢而哭,蕭楚嗜明明都不接電話了,我爲什麼還要跑過來,非要自取其辱地看到他和其她女人曖昧着才甘心嗎?
總統套房的小裏間,自酒店建成就有了,我之前就住了不少的女人,我之後還會有無數的女人住進去。
就因爲一個叫蕭楚嗜的人渣嗎?我就可以失態到如此的地步嗎?
我捶打着腦袋。
可我們早上纔剛剛分手,蕭楚嗜憑什麼這麼快就有了新歡。
不,更恥辱的是,他可能一直都在腳踩兩隻船,而我卻狗眼不識珠。
眼淚肆意流淌,順着臉頰滑進嘴巴,鹹鹹瑟瑟的。
我不讓自己吐出來,表情痛苦地強嚥,我發誓,即便是嘔吐,我也要遠離蕭楚嗜。
嘔吐物不止是髒了他的耳目,也詆譭了我關凌凌的人格。
我盡情地發泄着心中的積怨,帶着滿臉淚,走在吵吵嚷嚷的人羣中,可我的腦子裏卻只有兩個人,蕭楚嗜和韓小美。
所有的聲音也都匯聚成了兩句話。
“蕭哥,舒服嗎?”
“這跟我有關係嗎?”
我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裏?也不知道走到了哪裏?
腳下,重重的一絆,我就整個人匍匐着,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