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太平要術傳 >第十六章 我不是少主
    胥正昌說到皇莆嵩使用陰謀詭計時,面色便開始發白,咬牙切齒了,嘴裏還不停的大口大口地喘氣,似乎對皇莆嵩恨到了極點,悲憤交加,再也難以說下去了。

    李闖王只得寬慰他慢點說,又找來胥裕琳給胥正昌倒了碗水,喝了口水的胥正昌突然亢奮起來,把碗吧嗒往地上一甩,喊了句:“聖河水不斷,黃巾軍不死!“,只見他緊拽着一雙拳頭,兩眼怒睜,整個人儘管瘦瘦弱弱,但氣勢洶洶,一副道之所在,雖千萬人,而吾往也之勢。

    按胥正昌說,皇莆嵩到了冀州,先被張角打的落花流水,後被張梁打的屁滾尿流。

    只是此人極爲無恥,乘張角病死,張梁爲其主持後事之時,一面假惺惺地說着不打,一面深更半夜乘黃巾軍悼念張角精疲力竭,剛睡着的時候,衝進陣裏,從半夜裏殺到第二天下午,地公將軍張梁因爲哀痛過份,被皇莆嵩抓了個破綻,斬在了混戰中。

    得勢不饒人的皇莆嵩趕盡殺絕,把剩下的五萬多黃巾軍趕到了漳河邊,那五萬多勇士寧死不屈,堅決不投降,紛紛跳進漳河,壘起的屍體把河水都幾乎斷流了,胥正昌也在其中。

    攻破了廣宗的皇莆嵩,心狠手辣,直接屠城,不顧禍不及妻兒,把黃巾將士的妻兒老小一個不留全都砍了。

    皇莆嵩喪盡天良,不管人死爲大,人死債消。打仗打不過便遷怒於人,他不僅挖了天公將軍張角的墓,鞭屍砍頭,還把頭送到京師示衆。

    皇莆嵩在十月又在下曲陽殺了人公將軍張寶,這兩軍交戰,死傷難免還無可厚非。

    但變本加厲的皇莆嵩在下曲陽又屠城了,這次不僅殺了黃巾將士和將士的妻兒老小,甚至直接屠完老實忠厚的普通百姓,就是這胥家嶺上這麼偏遠的地方也沒放過。

    欺世盜名的皇莆嵩把十幾萬屍體都拖到下曲陽的城外,宣稱全部是黃巾軍,壘土埋屍,還洋洋得意立碑,美名其曰說這是“京觀”。

    “少主!”胥正昌說着說着,便突然跪在地上,把腦袋都要磕破了,淒厲着呼喊:“求少主要幫我們討回公道啊!”

    嘩啦啦的一片,外面二十幾個漢子也齊刷刷地跪下:”黃巾不死,黃天不滅!“

    望着激動不已的胥正昌和外面的那羣漢子,李闖王突然覺得這事不對!自己爲什麼要替張角報仇,自己都是張角的對頭,張角還一直追殺自己來着,繪了自己的圖影,還發了天魁令。

    這勞什子少主不當也罷!

    還報仇,自己都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張角他們上百萬的信徒都沒成事,難道這瘦不拉幾的二三十人加上自己還能翻天不成。

    不成,不成!李闖王少年心性一去,立刻知道做錯的事,不該當這少主。

    “不管你們是什麼目的,我不是你們的少主!”李闖王頓了頓,望着胥正昌正色道:”以後此事休提,否則莫怪我翻臉!“

    言罷,抓起包裹,提着那把砍柴刀,也不管面面相覷的衆人,就向村外走去。

    “少主,少主!”胥正昌面色一變,他突然明白,自己這是一下子把擔子壓重了,於是,連滾帶爬地跟着李闖王追去:“不是要你一個人報仇啊!少主你還小,又不要要你現在就去報仇啊!”

    李闖王是越走越明白,黃巾蛾賊這種沾身就髒,喫力不討好的事,自己無論如何是不能碰的。

    一到這漢末,自己就被張角追殺,好不容易逃脫,剛一出山,差點又進了黃巾的套。

    “晦氣!”李闖王不由得大喝一聲,運起太平經,瞬間幻魔真影身法施展開來,看着似乎不快,但胥正昌他們全力追趕也只能眼睜睜地看着李闖王越行越遠。

    此時的胥正昌只得長嘆一口,心裏還是念念不忘少主,這可是老仙交給他管教的法旨啊。

    正懊惱自己說錯話,嚇走了少主的胥正昌突然一拍腦袋,他記起了少主在回他家的路上,說過他是從山裏來的,哪裏有兩個牛角一樣的山,哪裏橡樹成林,而且猛虎也被他殺了,不如先到哪裏去,再徐徐圖之。

    那裏是少主的家,到他家裏等着,總有一天必定會再見到少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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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曲陽,地處太行山東脈,素有六山一水三分田之說,山多地寡,人口稀少。鎮壓黃巾後的皇莆嵩將此地屠戮一番,現在的下曲陽更是人跡罕見。

    幾日後,下曲陽縣城外的”京觀“,望着那連綿不絕的新土丘,李闖王心裏是諸味雜陳,只覺得皇莆嵩屠城一事太過兇厲。

    在離開胥家嶺上後,李闖王也不知道去哪裏了,想想離開太行山,第一站順路便是下曲陽,於是就想着過來看看胥正昌說的京觀,這裏埋葬着無數的冤魂,自己過來祭拜悼念一番,也算是盡了自己心意。

    不知道怎麼悼念纔好,李闖王便神情肅穆地跪在地上,對着周邊山丘各自拜了三拜。

    鶴夢歸何處,猿啼在此間,百年三萬日,一別幾千秋;

    魂魄昭日月,肝膽映山河,正氣留千古,丹心照萬年。

    .......

    “幹什麼的?”一聲大吼把李闖王從肅穆中驚醒。

    幾名官兵裝束的漢子看到李闖王,居然敢明目張膽地在黃巾蛾賊這裏祭拜,頓時圍了過了:“你是黃巾蛾賊,拿下!”

    “各位軍爺!”李闖王對着官軍一拱手,胡亂找了個理由:“我不是蛾賊,我乃太平道人,遊經此地,只覺此處陰氣頗重,不知是何緣故?”

    ”哈哈,此處便是我等鎮守的京觀!“那幾個兵卒隨便回了句,忽然看到李闖王背後鼓囊囊的大包裹,就互相對望了一眼,便圍得更近了:“太平道人啊,太平道的人啊,你這蛾賊還敢戲耍軍爺!“

    看到那幾個官兵都抽出他們的長刀,李闖王自然覺得此事無法善了,也不由得一緊砍柴刀。

    “放下你的刀,不然明年今日便是你的忌日。”這巡守京觀,五人爲一伍,那個看起來像伍長的軍官用刀斜指着李闖王威脅着。

    “皇莆嵩帶的就是你們這種兵?”李闖王見狀,一邊冷諷着道,一邊默默運轉太平經,頓時黑沙剛體決,幻魔真影術全部準備得當,只待官軍再靠近些了。

    “大膽!膽敢直呼將軍大名!”頃刻,那五名官兵,已經將他幾乎團團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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