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太平要術傳 >第七十三章 良駒駑馬
    這武林中,報了名號,如果不主動報師門的,旁人卻不便過問師承,柳總標頭也是無奈,又想到剛纔李闖王將石餅砸向擂臺門框時,自己還以爲出事了,結果李闖王自己倒解決了問題,想來這李闖王應該沒有惡意,否則也不會客客氣氣的跟來坐下。

    “久仰,久仰!”當下,衝着李闖王自報的名號,柳總標頭恭維了兩句,又端起茶盅,向李闖王舉了一下,扯開道:”李少俠,咱們這龍鱗茶,雖說看起來談了點,但味道委實不錯,少俠不妨試試!“

    李闖王沒來漢末前,茶葉道真喝了不少,不管是西湖龍井,六安瓜片,還是洞庭銀針,甚至紅茶,白茶,黑茶,黃茶,普洱等等都多少嘗試過,尤其靈藥經裏也有記載,但這龍鱗茶,倒是頭一次聽說。

    要說這漢末大部分的茶飲,大多是粥茶,如同後世的擂茶一般,濃稠味重,李闖王在張家莊時就特別不喜,但今天,作爲喝慣了後世沖泡茶的他,卻發現這龍鱗茶的泡法跟後世相近了,只是湯色較濃,想來是煮出來的。

    “味道真不錯,頰齒留香啊!”李闖王低頭聞了聞撲鼻的茶香,又輕綴一口,在嘴裏呼嚕一圈,再徐徐嚥下,頓時大覺味道不錯,便笑着對柳總標頭道:“這龍鱗茶,回甘不錯,佳品啊!”

    “難得少俠喜歡!”柳總標頭見到李闖王喝茶方式,楞了一下,隨即便撫掌大笑道:“少俠如不嫌棄,咱們這還有點存貨,就送與少俠,還請莫要推辭!”

    見李闖王面露猶豫之色,連連又解釋道:“李少俠,你可不知道,這龍鱗茶,可是咱們太行山山上的寶貝,平常只長在懸崖峭壁的石頭上,山裏的人都叫它石瓜茶,這一年下來,還真沒有多少,這點還是咱們馬副標頭從老家帶來的。”

    “如此寶貝,李某更是愧不敢當!”李闖王聽柳總標頭一說龍鱗茶難得,便順勢推辭着道:“李某隻是想來買匹快馬,卻聽說只有到貴標行才能買到,不知可有此事!”

    “哎呀,李少俠,你這是哪裏話,少俠要馬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柳總標頭見李闖王問到馬上,心裏一緊,按着先前想好的法子便道:“去年這蛾賊紛起,朝廷徵調馬匹畜力,咱們朝歌也沒逃過此難,馬匹畜力的徵調一空,這冬天才過,北邊的馬又還沒送來,我們這標行又要運貨,這不只好把馬市的馬給包下來,但又怕衆多好漢爲難,方纔弄了這出,也是沒辦法的事,還請少俠海涵啦。”

    “少俠你放心,我們標行喫的就是方便飯,這出門在外的靠朋友,我們標行自然懂這裏道理的!”柳總標頭喫不準李闖王的深淺,只得把標行的那套哄人的方法用出來,便滴水不漏,笑眯眯地試探着問道:“不知少俠打算買多少匹?”

    “柳總標頭,言重了!”李闖王也是典型的看臉說話的人,別人笑臉相迎,自然也就客客氣氣地道:“李某想買匹快馬!”

    “嗨!這不是問題!

    ”柳總標頭見李闖王再次說只買一匹,想來不是使絆子的,當下大爲放心,又對着李闖王笑着道:“少俠如只想買匹馬,自然不成問題,不過柳某剛纔看少俠一身好功夫,咱們這擂臺比武,要是少俠有興趣,不妨上臺試試,鄙行也拿出來彩頭,就是那幾匹極品良馬哩!”

    “哦,還有這等好事!”李闖王見柳總標頭一直和顏悅色,客客氣氣的,又聽到比武有良馬彩頭,再想起自己和拿四十八斤雙龍戟的甘二舅也比試過,不由得也心意一動,但隨即又想到自己要趕往京師,便又把話說了回來:”不知這擂臺比武要多久?“

    “哈哈,比武共三場,每贏一場,便又不同的良駒相贈。”其實此次鎮遠標行冒行業之大不韙,之所以擺擂臺,確實是鎮遠標行的幕後老闆想要找到好手,柳總標頭見李闖王心動,當下便帶點期盼慫恿道:“這擂臺比武的良馬可不是馬市裏的那些駑馬,可都是鄙行多年來的良駒。”

    “哦,還有此事!”聽柳總標頭怎麼一說,李闖王把盛夏的龍鱗茶一口喝光,又隨手把茶盅放到手邊的几案上,起身便往擂臺上行去,邊走邊道:“那李某就來請教請教了!”

    “嗨!李少俠,要稍後啊!”柳總標頭連連發聲攔阻,急切地道:“這擂臺比武前可還得籤生死狀咧!”

    “生死狀?”李闖王聞言臉色一冷,柳總標頭一見,連連苦笑着解釋:“這雖說是生死狀,但只是說法,這擂臺的擂主雖是鄙行的幾位標師,出手也會知道輕重,但這比武切磋的,雖說不關生死,但總容易有個跌打損傷不是,所以擂臺比武前,先簽個生死狀,這才能比試的下去啊。”

    “不用!”李闖王一心只想弄匹好馬,當下便對着柳總標頭擺了擺手道:”我下手會注意的。“

    “咳咳!”柳總標頭被噎了半死,這本來是擔心李闖王被標行標師打傷,這李闖王此刻倒如同二愣子一般了,居然還說會注意不打傷標師,這說又說不了,當下便從几案上抓起一張生死狀對着李闖王道:“罷了罷了,少俠,鄙行還得安排擂主,你就按個手印,倒還方便吧。”

    李闖王見狀也不好說什麼,便抓過生死狀,又在邊上沾了硃砂的布上按了點顏色,吧嗒一下按好後,再遞給了柳總標頭。

    “在下姓王,鎮遠鏢局的標師,擅使長槍,得罪了!”待李闖王剛一走到擂臺中間,一名身穿黑色短打服的漢子手持一白蠟杆長槍便迎了上來,對着李闖王一拱手,行了個武禮,客客氣氣地道。

    “李某用刀!”李闖王倒不願意這麼繁文縟節的,對着那王標師招了招手道:“你來吧!“

    鎮遠標行的這擂臺對決其實很粗糙,勝敗只有一條,一方認輸則另一方獲勝,那王姓標師見李闖王託大,作爲行標多年的老手,自然不會在乎這些,當下把白蠟杆一抖,二朵茶盅大小的槍花,便一上一下,如同毒蛇般,朝着李闖王噬咬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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