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你就沒什麼想說的”首領挑了挑眉,仰着下巴俯視着林二狗,見他仍然不開口,朝旁邊的人使了個顏色。
一旁的手下會意,獰笑着上前,一把提起林二狗的領子,對着他肚子就是狠狠一拳。
林二狗整個五官都皺在了一起,但仍然一言不發。
首領哼了一聲,手下對着林二狗臉來了一拳,一陣巨痛襲來,林二狗心裏咯噔一下,自己的牙怕不是要掉
他用舌頭舔了舔,幸好,只是有些鬆動,並沒有脫落。
“現在你還沒有什麼要說的”
林二狗看着一臉冷峻的首領,心裏很是無奈。你要問話,好歹先給點水好麼。
“那個首領。”萬幸,也有人想到了這一點,“這小子幾日滴水未進,您要問話,他怕是沒有力氣回答。”
柴房內陷入了可怕的沉默。少時,首領揮了揮手,有下屬會意的退下,不一會帶了一瓢清水進來。
一事不煩二主,這人也拽着林二狗的領子直接就給他灌冷水。
一般情況下,林二狗是不喝冷水的,可如今也沒得選,只得張口大口吞嚥。即便如此,還是有大量的水灑在了他的衣服上。
一瓢水喂完,林二狗被隨意地扔在地上。
“現在,你有什麼要說的”
林二狗咳了好幾下,從地上撐起,眯着眼擡頭看首領,突然笑了:“既然她說不是,那就不是吧。”
首領雙眼一瞪,似乎想到什麼,復又笑了起來:“你個小子,別和我耍滑頭。那小丫頭,到底是不是王家的。”
“不是。”林二狗一口咬定,“她姓張,和我是一個村子的,就是個普通的丫頭。”
“普通的丫頭”首領咀嚼着這兩個字,心裏的念頭更加堅定。那種眼神和淡定,可不是普通丫頭能有的。
冷笑兩聲,首領打量着林二狗,見他臉色蒼白,狼狽異常,心想了不能讓這小子就這麼死了。
“來人,帶他去換身衣服,再弄點喫的。”
林二狗面露疑惑,突然臉色一變:“我所言屬實,她當真不是王家小姐你扣着她毫無用處。”
“那我就殺了她。”首領語氣殘忍,讓人聽了不禁脊背發寒,“即使這樣,她也不是王家小姐”
林二狗愣住了,他面露掙扎,捏緊了拳頭。
“不,她就是和我一個村子的小丫頭。”
首領蔑視地看了林二狗一眼,轉身就走。林二狗想起身去追,卻被看守的人一把抓住。最後,他只得用盡力氣朝外喊了一聲:
“她當真不是王家小姐”
首領還未走遠,聽了這話,不屑地哼了一聲:
“蠢貨。”
待首領走遠,自有人遵循他的吩咐,拽着林二狗去換身衣服弄些喫喝。
林二狗順着別人的力道搖搖晃晃站起,看起來羸弱不堪,白長了那麼高的個。在其他人看不到的地方,他卻微微抿了抿嘴角,心裏暗暗唸了兩個字。
蠢貨。
另一邊,樂樂一臉苦大仇深哈地看着張三花。
在牀上又躺了一會,張三花活動着手腕,覺得有了些力氣,自己掀開被子坐了起來,發現身上穿的,還是之前那一套。
默默發了會呆,張三花開口吩咐樂樂:“告訴他們,我餓了,弄點喫的來。”
“不要讓我說第二遍。”
樂樂聽了這話也是有些火大,這還真把自己當小姐了少爺生死未卜她居然有心情喫東西
正要開口反譏,正對上張三花微眯的眼睛,樂樂忽然覺得脊背一陣發涼,想起那夜裏躺在院中的屍體,就默默閉上了嘴。
在手觸及房門的瞬間,樂樂突然想到,對於這個三花姐姐,他似乎,一點也不瞭解。
“做什麼”門突然被推開,守門的人目光聚在樂樂身上,語氣不善地開口。
“我家,我家小姐餓了,你們弄些飯來。”
和樂樂最初的反應一樣,這人以爲自己聽錯了,掏了掏耳朵。
“你剛剛說什麼”
“我說”樂樂有些怯懦,但總覺得後背有一股駭人的視線,只得硬挺着開口,“我說,我們小姐餓了,你去弄點喫的來。”
守門的樂了:“你以爲是誰,又在和誰說話”
說着,他朝樂樂揮了揮拳頭。
樂樂默默後退了一步,嚥了口口水,下意識就轉頭看向張三花。
張三花對他的表現很不滿意,但並沒說什麼,只是冷着一張臉,對上那窺向屋內的目光。
守門的人忽然覺得渾身一冷,但再一看,屋內確實又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姑娘。目光駭人什麼的大概是錯覺吧。
皺了皺眉,守門人瞪了樂樂一眼,把門拉上了。樂樂哎了一聲,沒能阻止守門人的動作,只得有些無措地看向張三花。
張三花對樂樂越發嫌棄起來。
“再叫。”
樂樂囁嚅了一會,還是又去推了門。那守門人見又是樂樂,很是不耐兇狠地瞪着他。
“我家,我家小姐餓了,快去準備些飯菜來。”許是一回生二回熟,樂樂這次的語氣就有底氣了一些。
“你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是吧。”守門人雙眉一豎,一隻手就抓着樂樂的衣襟把他拎了起來。西荒的人可不懂什麼叫憐香惜玉,更何況,在他們眼裏,樂樂也算不得什麼美人。
被人拎起,樂樂滿臉驚恐,使勁去掰那人的手,然而毫無用處。
“放下他。”
守門的透過樂樂看了張三花一眼,哼了一聲,鬆開了手。樂樂一下子跌倒在地,控制不住的咳嗽起來。
伴着幾不可聞的腳步聲,張三花走到門前,眯着眼看着這高出她一個頭還有餘的人,心裏有一股煩躁鼓動翻騰。
“我不說第二遍,去弄些喫的來。”
守門的又是訝異又是好笑,這是真把自己當小姐了還以爲在自己家
上下打量了一下張三花,這妞臉蛋長得該不錯,就是身材幹癟了一些。要不是首領不準動她,拿來嚐嚐鮮也是可以的。
守門人的眼中透着淫邪,張三花心裏見了心中更是有一股火。
這不正常。
長長出了一口氣,張三花壓下這股邪火,冷冷地看着守門人。守門人被她看得有些惱怒,伸手就要去捉她。
“住手”
守門人頓住,同張三花一齊超發聲的人看去,然後低下了頭。
“首領。”
首領沒有理會他,只是又上下打量了一下張三花,忽的笑了。
“既然小姐餓了,那就讓人準備些喫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