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見杜大人的夫人陳姝。”
廣濟大師的徒弟們被張三花不要臉的操作驚呆了,偏他們師傅還笑眯眯地點了點頭。
“可以,等法會結束我安排你們見面。”
張三花看他的目光更加懷疑警惕了。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廣濟是個和尚,奸和盜都不行,那所求定是更大。
“老和尚,我們明人不說暗話,你究竟想幹嘛?”
“女施主多慮了。”廣濟那副笑眯眯地樣子像是帶了個面具,一直都不變,“老和尚所求,不過是天下太平,百姓和樂罷了。”
張三花不屑地哼了一聲。這種事,再怎麼也輪不到一個老和尚操心。
對於張三花的無禮,老和尚也不動氣,不再提及此事,而是讓人把她送了回去。
送張三花的和尚一路欲言又止,最終也只是和張三花行了個禮,什麼也沒說。
未時,老和尚再次登臺講經,張三花這回沒有心思聽,只覺得昏昏欲睡,而且不知什麼時候真的睡了過去。
她做了一個夢,夢裏有一雙漆黑如夜的眼睛,有一個聲音告訴她,要多爲百姓做事。
“女施主,女施主?”
被另一個聲音喚醒,張三花睜開眼見是之前給她送飯的僧人,活動了下有些僵住的脖子。
都怪廣濟和她說什麼家國天下,害她做了個什麼鬼夢。
“女施主,主持吩咐我帶你去見一個人。”
明白他說的是陳姝,張三花起身伸了個懶腰,發現天色有些暗,周圍的夫人小姐都走得差不多了。
她這到底是睡了多久。
“帶路吧。”
剛走出幾步,張三花頓了一下,覺得自己似乎忘了什麼,但剛睡醒腦子有點木,轉不開。想了想實在想不起來,張三花把它拋之腦後了。
隨着僧人走到一處小院,僧人朝張三花行了一禮。
“女施主要見的人在裏面,小僧不進去了。等女施主談完了,出來招呼一聲,自有人會來回應女施主。”
張三花敷衍地點了點頭,推開門走了進去,小院站了一黃一女子,聽見動靜回過身來。
幾年過去了,兩人第一次碰面,雙方都是愣了一下。
陳姝陳華庭其人,之前見只是覺得她舉止端莊,氣質嫺雅,樣貌倒是沒什麼突出的,今日一見,只覺得她膚如凝脂,白的有些發光,身更是帶了一種柔媚的氣質。
和陳姝嬌生慣養了好幾年不一樣,張三花除了在密林裏的日子一直都是風裏來雨裏去,加絳庭那邊氣候乾燥太陽大,張三花能只是皮膚微黑且只是略粗糙已經是很不容易了。
雖說女大十八變,越變越好看,張三花也卻是五官張開了些,但也有一白遮百醜這種說法。兩人乍一相對,只稱的張三花黯然失色像才燒好的碳。
還好美人在骨不在皮,陳姝好看是好看了,卻沒有張三花的風骨,如同一朵家花和崖邊的松樹,沒有什麼可性。
“是你。”陳姝認出了張三花,也不慌張,下打量了一下她。
“是我。”
“許久不見,你倒是長高了許多。”
對於陳姝這種見朋友小輩的態度,張三花覺得有些荒謬和不自在,不知該如何回答,乾脆不回答。
“對啊。”陳姝回答的很快,還露出了一絲歉意的表情,“本來是想送你去北離,沒想到你半路失蹤了。這幾年,過得很不容易吧。”
張三花:·······
“我聽說你去參軍了。你說你也是,乖乖地被送走不好麼。雖說北離那邊對女子的束縛是嚴了一些,但有我的安排,你怎麼也能過得像個官小姐一般,哪會受這些苦。”
張三花:·······這人是不是有病。
“如今你也到了京,別再回去了。你也老大不小了,不如我幫你找個人家,嫁過去好好過日子吧。”
看着自說自話的陳姝,張三花越發覺得這人有病,一時有些意興闌珊。和一個腦子有問題的人過不去,沒什麼意思。
看了看陳姝,依然是一臉的關切,張三花忽然覺得這個女人有些可怕。如果她是真的這麼想,那腦袋是真有問題,如果她是裝的,那真的是虛僞的可惡。
不知道杜大人知不知道他夫人是這麼一個人。
“杜夫人,我這次來找你是有一個問題。”張三花不想再看這個女人演獨角戲,單刀直入。
“你說,只要我知道的,一定知無不言。”
“當年你派人把我擄走,到底是爲了什麼。”
“爲了什麼。”陳姝面恍惚了一下,忽而嫣然一笑,“大概是因爲羨慕你吧。”
“羨慕我?”
這個答案張三花始料未及,一時間愣住了。
“對啊,羨慕你。羨慕你不過是一介村姑,居然可以在這廣闊天地自由遊走。而我堂堂大家貴女,卻偏偏要困在這一隅之地,每天只能面對些一層不變的東西,連要共度一生之人都不能自己選擇。”
語句裏的意思明明是有怨懟的,但陳姝不急不緩娓娓道來,不知道的還以爲她在吟誦關於春天的詩句。
張三花越發覺得面前這個女人有些可怕。
但是,按陳姝的意思,可不是喫飽了閒的找事麼。
握了握拳頭,張三花深吸一口氣,努力平靜下來。
雖然她並不覺得她這些年過得有多麼苦,但因爲這種莫名其妙的理由被算計還是很令人不爽。
“我知道了。”
張三花突如其來這一句,倒是讓陳姝有些好。
“哦,你知道什麼了?”
“知道該如何報復你了。”
陳姝啞然失笑。
“那你要如何報復我啊?”
張三花目光在陳姝保養得十分好看的手逡巡了一會,又垂下了目光。
“這個怎麼能讓你知道,要是你提前有了準備怎麼辦。”
陳姝這會是真的笑出了聲。她還以爲在軍營裏歷練過張三花多少應該有些長進,哪知道還是這麼天真。
她敢來見自己,本來是打草驚蛇了。再說,算她不來見自己,自己也是要對她下手的。
聽着陳姝的笑聲,張三花覺得很沒意思。她也有些想絳廷了,得找個時間問問王將軍,他是回不去了,但他們這些小蝦米,總不能一直留在京。
出了院子跟着僧人下了山,張三花忽然反應過來她忘了什麼。
她把陳悠忘在寺廟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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