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清一下子沒攔住,只得幽怨地看着張三花。張三花把頭偏到一邊,假裝什麼也沒看見。
下人們把二人請到花廳,不一會王將軍出現了,但是他和惠清互相見了禮之後開始大眼瞪小眼,誰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張三花把人送到想走的,哪知道兩個人都不停地給她使眼色。
王將軍:小兔崽子你敢把老子一個人扔在這試試?
惠清:嚶嚶嚶,張伍長留下陪我好不好?
在兩人的目光下,張三花背挺得筆直,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
我是個木頭我什麼都感覺不到感覺不到感覺不到。
三個人默然無聲地坐了一會,又一個丫鬟進來向三人行了禮。
“將軍,夫人請公主去內院一敘。”
一聽這話,王將軍鬆了口氣,連忙起身,巴不得趕緊把人送走。張三花也鬆了口氣,剛端了茶想喝,沒聽見周圍動靜,擡眼一看,發現惠清又可憐兮兮地看着她。
見張三花身都不起,王將軍肚子裏悶一股氣:“愣着幹嘛呢,起來送送人家啊。”
嘖,這得虧不是自家孩子,要是自家這麼不懂禮數,他非得舉棒子抽她不可。
張三花聞言暗暗翻了個白眼,跟着起身,惠清這才露了個笑臉。等把人送到花門,張三花想告辭,可剛開了個頭,惠清又用那種被人拋棄的眼神瞅着張三花。
“沒事的,張伍長有事你先去忙吧。”
嘴說着沒事,看惠清的表情都要哭出來了。
張三花覺得頭皮一陣發麻,腦子都不怎麼轉了,直覺想轉身走。
“額,我還是送你去見王夫人吧。”
話一出口,張三花都想給自己一嘴巴。得,一送到主院,王夫人再開口一留,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脫身了。
正如張三花所料,她把惠清送到主院,王夫人領着王筠在門口候着,等幾人一見禮,張三花剛開口說要走,還不待惠清作態王夫人出口挽留。
“三兒你這是嫌棄嬸嬸了?怎麼不願意多陪嬸嬸待一會?”
張三花:······你們怎麼都來這樣一套?!!!
幾人依次在廳坐下。王夫人本來想請惠清座,惠清偏要和張三花坐一起。惠清不肯坐主位,王夫人只得領着王筠坐在她們對面。
不過是短短一個照面,惠清對張三花的親暱誰都能看得出來。王筠心裏又不舒服了,自以爲隱祕地瞪了張三花好幾眼。
惠清表面和王夫人談着京的趣事,但一直注意着張三花,見王筠敢瞪張三花給她在心裏記了一筆,準備找機會收拾收拾她。
張三花坐在那放空,忽然察覺身邊有股寒氣,擡眼看了惠清一眼,惠清立馬附一個甜甜的微笑。
嘖,這公主非得這麼裝也不累。
有兩人在詩會的衝突在先,今天小巷子裏惠清抽小混混在後,張三花再怎麼傻也知道惠清不可能是個傻白甜。但她確實在惠清身察覺不到惡意,這麼隨她去吧。
王夫人陪着公主聊了一會,看去賓主盡歡,只是王筠每次接話惠清都不理她。眼看着天色暗了,王夫人出言留飯。
惠清倒是想和張三花多待一會,但她是偷溜出來的,回去晚了被發現可不好了,只能拒絕了王夫人的好意。
“公主,你到底去哪了。”小丫鬟見着惠清都要哭了,“你可急死婢子了。”
“沒事沒事,我不是回來了嘛。”惠清現在全無之前的女兒嬌態,倒是端起公主的架勢了,“少廢話,趕緊換了衣服回去。”
等兩人換了衣服從茶樓裏出來,乘了馬車順利地入了宮門,張三花才收回目光。她的旁邊跟了一個七尺的漢子,卻是弓着腰,一臉的諂媚。
“你們還真準備半路截人啊。”張三花不禁感嘆這些人真是膽大,“跟着我們眼看着我們進了將軍府還敢動這種心思,你家的豹子膽貨源挺足啊。”
“不敢了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這漢子腦門的冷汗跟下雨似得,直接撲通一聲跪下了。
張三花見狀更是不屑。
“我既然敢讓你們跟不怕你們搞事。但是這個姐兒你們可記清楚了,若是碰了她,誰都救不了你。”
“多謝小姐救命之恩,多謝小姐救命之恩。”
眼看着人家出了將軍府進了宮門,再怎麼也是個有臉面的大丫頭。若他們今日真的動了人。要是面的非要追查,他們還真的吃不了兜着走。
“行了,滾,以後別讓我再看見你們動手。”
漢子愣了一下,明白過來什麼意思,又驚又喜,站起來連連應聲。
“小姐放心,我回去交代,您在的地方,小的們絕對退避三舍。”
張三花看了他一眼,想起了小魚兒他們,皺了皺眉。
“你們這些爛在泥裏的不想出來算了,那些還小的,還是讓他們做些正經事吧。”
“哪有這麼容易啊。”漢子苦笑一聲,“算去當學徒也得給拜師錢啊。”
張三花不說話了,這些她管不到,眼不見心爲淨吧。
揮了揮手,漢子會意地退下了。剛走回自己的地盤松了口氣,忽然左右冒出兩個大漢,往他頭套了麻袋扛着走。漢子剛想掙扎,感覺一陣劇痛,竟然被人卸了了胳膊和下巴。
不知過了多久,漢子被人扔在地撤了頭套,他眨了眨眼適應了下燈光,隱祕地打量着四周。
這是一處在普通不過的民居,唯一不普通的,是桌子後面坐了個人。
“柯賴子,手下十八個混子,二十幾個偷兒。”這人說話有些低沉,但聲音無疑是好聽的。
柯賴子掙扎着站了起來,接着不甚明亮的燈光看出這大概是個公子哥,一身淡青的袍子,腰間掛着一隻荷包。這荷包不似旁人繡些牡丹清竹,有些抽象,乍一看只能看出大概是個獸類。
“哎呀,是我的失誤,忘了你說不了話。”公子哥看了看柯賴子身後,有人來幫柯賴子的下巴復位。
“嘶。”這一陣疼柯賴子緩了有一會,又腆着臉朝公子哥笑了笑,“這位公子,你看我這手?”
“不急。”說不急,公子的語句也是不急不緩的,“等我們談完了,我才知道你這對胳膊有沒有留着的必要。”
“哦,那公子想談些什麼?”
“也不是什麼大事。我只是,想讓你爲我賣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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