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十堆人各自躲在自己找的掩體之後,眼巴巴地望着西方。
郭九重打開水囊想喝口水,但喝了個空。把水囊倒過來抖了抖,也是一點也無。
有些喪氣地放下水囊,郭九重看向張三花。
人比人真是氣死人,也不見張伍長怎麼喝水,但他自己嘴脣都裂了人張伍長除了髮絲有些亂身上硬是一點都不狼狽。
張三花偏頭看了郭九重一眼,把腰上的水囊解下扔給他。郭九重也不客氣,接住後小小喝了一口,等溫熱的溼意慢慢劃過喉嚨,這才舒緩地嘆了口氣。
“你要學會含着水呼吸。”張三花沒拿回郭九重遞回來的水囊,看了一眼自己身後的戰士們,“你們也是,不要渴了就喝水,含一口在嘴裏,別嚥下去。”
有士兵正好也舉起水囊喝了口水,聽了張三花的話沒敢咽,見張三花看過來下意識笑了一下,咕咚一聲就把水吞下去了。
面無表情回過頭,張三花再次望向遠方。
越深入西荒,能找到的水源越稀少,上次找到水源補給是在前天,而她的預判失誤,士兵們對水的需求比她想象中要大很多,今天就喝的差不多了。
喫食倒是還有,但最多再守一天,他們就得踏上返程了,否則就會被渴死。
戰士們沒抱怨過,但張三花不能任性妄爲。她是來帶他們建功立業的,不是帶他們去葬身荒野的。
除了蒸騰的熱氣有些扭曲,遠處的景象依舊安靜如常。在郭九重第三次擦汗時,張三花依舊保持着同樣的姿勢。
探查了這一片,這個區域是西荒人最有可能經過也是最適合埋伏的地方。如果在這裏都等不到,那他們只能就這麼空着手回去了。
不知道爲什麼,突然就覺得有些可樂,但還沒樂,就見自己夥長舉起了手。
警戒。
比起常人,張三花的視力要好很多,但在遮擋物衆多的情況下她也看不到多遠。但這不代表她聽不到更遠,不能比老兵更敏銳地覺察到地面的震動。
仔細感受了一下,張三花眼睛一亮。
“騎兵,約五十人,還有三裏左右。”
話說完,自有人把相應的的內容轉化爲手勢傳遞給其他地方的夥伴。所有的到消息的人都精神一振,那個疑似中暑的士兵更是突然覺得頭也不暈了口也不渴了,脣齒間遺留的血腥味是多麼讓人興奮。
地面的震動越來越強,所有人都開始心跳加速,如擂重鼓。
等到那隱隱綽綽的人影越來越近,郭九重心裏默默估算了一下。沒錯,大約四五十人。
張三花這一行全是輕裝步兵,沒有盾衛的情況下正面衝殺對上騎兵肯定是喫虧的。但如果事先埋伏就不一樣了,有很多東西可以準備,比如陷馬坑,比如絆馬索。
所以,在這羣毫無知覺的西荒人被突然出現的絆馬索絆倒之後,三百人對五十人的戰局形式就很明顯了。
完勝,無傷。
雖然很多人來得晚刀上都沒機會沾血,但他們也不至於去捅屍,只是看着那些興奮異常的兄弟們暗暗地啐了口吐沫。
因爲缺水,這唾沫噴出來也就只有兩點星子。
把這五十個騎兵收颳了乾淨,所有人把目光放在了被絆倒的馬身上。
不是所有的馬都被絆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