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張三花也冷靜,但是是那種應激狀態的冷靜,可以快速的反應,但不能長遠的思考。現在的冷靜是平緩下來的冷靜,她下意識幫林庸調整了一個舒服一點的姿勢,然後開始回想今天的經歷。
然後她發現,其實完全沒有必要搞到現在這種境地。
林庸已經中了迷藥,其實她完全可以先不帶走他,等他醒過來後再問他有什麼想法。如果到了時間沒醒或者那秋大姐出了什麼幺蛾子,自己發作起來也更有道理。
只可惜她當時一看見林庸臉色青白地躺在牀上腦子裏的弦就繃住了,根本沒有辦法想其他的。
算了,已經到了這步了,就這樣吧。
嘆了一口氣,張三花突然整個人僵住。
當時屋裏昏迷的是有兩個吧,但是現在躺着的只有一個······
她把樂樂忘在那裏了!!!!
雷山寨,秋大姐的院子裏,林越依舊趴在桌子上,但是林越躺過的牀上躺的卻是被擡進來的秋大姐。她的傷口已經被處理好了,但依舊昏迷不醒。
寨主負手站在一旁,臉色十分陰沉。
問秋這孩子因爲力氣沒有景昊大,一直有點自卑,再加上她五官稍顯柔和,爲了使自己在同輩中更有威嚴,一直都是板着臉且爲人比較嚴苛。同輩和小輩都比較怕她,一般不來打擾她,若不是自己怕她們起衝突又派了人去,恐怕這兩個孩子就悄無聲息地死在這小院之中了。
就算之前對張三花在再有好感,在發生了這樣的事後雷寨主心中也只剩震怒了。
還有一點忌憚。
“寨主,那小子······”
旁邊的隨侍看了看趴在桌子上林越,雷寨主瞥了一言,吩咐人把他帶去別的地方。
“既然是問秋的人,那就等她醒了再處置。”雷寨主冷笑了一聲,“傳令下去,所有人都給我派出去搜尋那個張三花。”
“是!”
等侍從離開,雷寨主走近了兩步,伸手摸了摸秋大姐的臉龐,嘆了口氣。
昏迷了一天之後,秋大姐醒了,但被安置在另一間房的昊大姐不禁沒醒,還發起了高熱。雷山寨自己的大夫束手無策,希望寨主能去請赤蝸族的人來。
然而,赤蝸族的領地離雷山寨有些遠,一來一回就得三天的路程,昊大姐怕是撐不到那個時候。
更重要的一點是,雷寨主和赤蝸族有些過節,要請人怕是沒那麼簡單。
雷寨主有些猶豫,這時候看護秋大姐的人又急急忙忙衝了過來。
“寨主,不好了,秋大姐也開始燒起來了!”
“什麼!”雷寨主大喫一驚,隨後轉向自己的侍衛,“雷冬易,你跑一趟,去赤蝸族請人!”
旁邊的侍衛領命,轉身就走。
“等等,若果他們不肯答應。”雷寨主咬了咬牙,“就說,他們上次的要求,我應了!”
“是!”
等侍衛匆匆離開,雷寨主又回到秋大姐的房間。看護的人正在用涼水給秋大姐降溫,見到寨主就要行禮。
看護猶豫了一下,把帕子遞給了雷寨主,然後悄悄退下了。雷寨主重新洗了一遍帕子擰到半乾,放到秋大姐的額頭上。
“問秋啊,你可千萬不能有事。”
昊大姐那邊,照顧她的是她阿孃。她阿孃是寨子裏三把手,也是個豔麗爽朗的人,可此時見自己的女兒是如此慘相,卻是十分顏色損了九分。
“阿昊。”握着昊大姐的手,她娘眼眶就紅了起來,“你一定要堅持住。等你醒過來,那個男人你想娶就娶,我也不攔着你了。”
正說話間,有人進來了。
“三當家,寨主派人去赤蝸族請人了。”
“知道了。”三當家臉上淡淡的。她自己的女兒她自己瞭解,要不是爲了問秋阿昊也不會變成這樣。雖然知道這是阿昊自己的選擇,但她心裏對於寨主免不了還是起了些怨念。
“三當家,赤蝸族山長水遠的······”
“我知道。”三當家打斷了來人的話,她知道這話什麼意思,但她仍抱着一點希望。
阿昊從小就皮,受過的傷還少了?以前能扛過來,這次也一定可以。
“三當家,你誤會了,我的意思是,這寨子裏剛好有個荑草族。”
三當家一愣,看向下屬,道:“繼續。”
“荑草族雖然不擅醫,但擅藥啊。就算治不好昊大姐,但是幫她緩解傷勢,讓她能多撐幾天還是能辦到的吧。”
聽此一言,三當家眼睛瞬間就亮了。
“她在哪?快把人帶過來!”
於是,被自己迷藥迷住的康蘆就被一盆水潑醒了。然後,在她還沒搞清楚狀況時就被提到了寨主和三當家面前。
“你是荑草族的?”
“啊。”康蘆點點頭,頭還昏昏沉沉的,完全不明白現在什麼狀況。
“有保命的藥麼?”
“沒有。”康蘆答得乾脆,卻下意識摸向了自己的胸口。三當家見了,使了個眼色,就有人強行從康路衣裳裏面摸出一個小藥瓶來。
“哎,那個你們不能用!”康路還想阻攔,被人一把擋住。
藥瓶被拿給三當家,三當家看了看又遞給老大夫,老大夫打開聞了聞,卻是拿不準能不能用。
“雅姨,怎麼樣,這藥阿昊能不能用?”
老大夫皺着眉搖了搖頭。
“這東西聞起來有藥也有毒,還是不要亂用的好。”
“我就說了這藥你們不能用,快還給我!”
康蘆又要去搶,再次被人攔住。
三當家看了她一眼,讓康姨把藥收好。
“你想把東西要回去,可以啊。幫我做一件事。”
康蘆眼睛滴溜溜轉了一圈。
“你要讓我做什麼?”
“幫我救個人。”
“不行不行,看病什麼的我不會的。你要讓我下毒什麼還好一點。”
“你要不願意也沒關係啊。”三當家冷笑一聲,“反正她要是死了,我就讓你給她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