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帝名張三花 >第九十三章 安置
    當張三花徹底清醒過來時,她沒有張開眼,因爲她的眼睛上被敷了一層東西,溼溼涼涼的,還帶點藥味。

    她能聽見有人在她旁邊看書,不知道此時出聲會不會打擾到人家。還沒等她想明白,身旁的人就發現她已經醒了。

    “醒了呀小姑娘。”隨着溫軟的聲音靠近的還有一陣香風,似蘭似蓮,十分清新好聞,“你先別睜眼,這藥還得敷一會。你自己可能沒什麼感覺,但你走進來時還是傷了眼睛,不好好養養視力會越來越差,最後會瞎的。”

    一隻手伸過來扶了扶張三花,讓她靠坐在牀頭,又把一隻杯子送到她的嘴邊,

    “來,喝一點,潤潤嗓子。”這嗓音太過溫柔,張三花不自覺的就按她說的做了。杯子裏的水入口甘甜,溫度剛好,溫溫熱,喝了幾口下去張三花整個人都舒服多了。

    “你都睡了三天了,還好是醒了。餓不餓,我做點粥給你喝好不好?”

    自從大姐出嫁,再沒人對她這麼溫柔以待,張三花不禁羞澀起來。雖說蒙了一層布在臉上,也不知道管不管用,要是臉上也爛了嚇着這位姐姐怎麼辦。隨後,張三花又心塞的想到,若臉真的爛了,這位姐姐給自己上藥時要嚇到也早就嚇到了。

    見張三花不啃聲,祈凰舞以爲她是睡迷糊了還沒清醒過來,也不多問,把牀邊一條繩子放在張三花手裏,說:“我去煮點粥,你要有什麼事呢,就拉這根繩子,它連着鈴鐺,會響的。”

    說起鈴鐺,張三花第一反應就想起自己手上那串,在祈凰舞離開後伸手摸了摸,雖然觸覺仍然不甚清晰,但還能感覺到鈴鐺仍緊緊的綁在自己手腕上。

    不知道現在林二狗怎麼樣了。

    林二狗現在好得很。

    當初計劃只在佑豐城待一個月,張三花不見了,林二狗反而不走了,領着磊哥做了幾件小事,真正的在佑豐城立了起來。桑桑那幾個人都申請了戶籍,雖然還沒那麼快能下來,不過也不遠了。

    秦雅南對張三花的事情感到很內疚,不止因爲是她要請張三花來自己家做客纔會發生這件事,還是因爲她知道了在她之前送給王遙的那封信裏,周鈺說張三花把自己推進水裏,還設計讓自己受罰,請求王遙幫忙收拾一下張三花。

    王遙接到信後確實想修理張三花來着,只是沒成功。可如果沒這封信,陳華庭也不敢這麼快就對張三花出手。

    林二狗也知道了這個消息,沉默了很久。一年後,王遙在花會時不知道碰了什麼東西,臉上長了疹子。雖然沒多久就好了,可是不知道爲什麼,以後只要每每有大一點的聚會,她臉上必定會出疹子。

    林二狗甚至還查到了陳華庭身上,但是他不好動作,尤其是在陳華庭嫁入杜家之後。

    在佑豐城待了半年,書院裏派人傳信不可再久留了。林二狗讓磊哥留下照看其他人,只帶了樂樂當小廝,繼續四處雲遊。每到一個地方,他都會想辦法打聽有沒有張三花的消息,只是很可惜,根據當時在佑豐城打聽來的消息,他選的路線是北上。

    這些張三花都不知道,她只知道這位姐姐熬的粥好香。

    “來,粥好了,你嚐嚐。”祈凰舞把粥端到張三花面前,見她此時看不見,便準備親手喂她,“來,張嘴。”

    張三花十分窘迫,在她有的記憶裏,就沒被人餵過喫飯,連忙擺手。

    “小心,別碰灑了。”祈凰舞把碗收了回來,微微偏着頭看了張三花一會,把粥放到了一旁的案几上,“怎麼,是不想喫粥麼?”

    這讓人怎麼回答,不是不想喫粥,是不想讓你喂着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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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 之前獨自一人時張三花試着發聲,可是聲音還沒出來嗓子就火辣辣的疼,不知道是乾渴了太久還是在瘴氣中傷了嗓子。應該是在瘴氣中傷了嗓子,不然黃瘴也太過無害了。

    “那你喫個水果?”祈凰舞把一枚果子遞到張三花手裏,張三花有些糾結,林先生說太久沒進食的人最好不要喫生冷的東西。

    “嚐嚐,很好喫的。”

    在這麼溫柔企盼的聲音中,張三花還是把果子放進了嘴裏。當牙齒咬破果皮,汁水迸濺而出,微甜微酸,帶着一種特別的香氣。

    “好喫吧。”見張三花吃了,祈凰舞笑得眯了眯眼,“這果子益氣溫補,正適合你。”

    張三花不知道說什麼,知道也說不出來,只能羞澀的笑笑。

    “粥還要麼?”祈凰舞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再過一會天就黑了,那時你眼上的藥就能取下來了。我把粥拿去溫着,一會你想喝的時候再喝好不好?”

    張三花點點頭,一隻手突然伸過來摸了摸她的頭髮。

    “真乖。”祈凰舞看着張三花的目光十分柔和,“我叫祈凰舞,你叫什麼呀?對了你還說不了話,我叫你小花怎麼樣?”

    張三花想雖然我二姐也叫我小花,可小花確實是我二姐的名字,這麼叫是不是不太好。

    還沒等她搖頭,祈凰舞也覺得不好了。

    “是不是有點太俗氣了。要不,叫你撲撲?你剛到的時候可是灰撲撲的像麻雀一樣呢。還是叫你阿雀?”

    張三花面無表情,心想姐姐這兩名字也沒高雅到哪去啊。

    “姐姐你又在給別人亂取名字了。”有聲音從遠處來,張三花聽得頭皮發麻,打了個冷顫。

    “怎麼呢?是冷嗎?”祈凰舞沒有理自己弟弟,給張三花拉了拉被子。

    “她一定是被你起的名字給氣的,是吧,小姑娘。”

    張三花把頭轉向聲音的方向,雖然看不到,腦海裏還是模模糊糊勾勒出一個清俊瀟灑的形象。這人的聲音真是好聽的沒誰了。

    “就你能。”祈凰舞瞪了自己弟弟一眼,噘起了嘴,“那你起一個好聽的。”

    “好啊,我起。”祁鳳鳴在力闖三步遠的地方站定,“就叫陌上好了。”

    祈凰舞在嘴裏唸了兩遍覺得這個名字還行,便開口問張三花:“你覺得這個名字怎麼樣啊?”

    張三花點了點頭,又不是她真名,只是現在代爲稱呼,再怎麼也比撲撲什麼的好。

    “那好吧,那就叫你陌上了。”祈凰舞頗爲遺憾,試圖再次勸說,“你真的不再考慮一下叫阿雀麼?”

    祁鳳鳴笑了一聲,他阿姐喜歡給別人起名字這個毛病真是改不了了。

    張三花巋然不動,表示陌上這個名字很好。

    祈凰舞和祁鳳鳴在屋子裏絆了幾句嘴,見天色暗了下來,就伸手給張三花揭開綁在眼睛上的布帶,一邊解一邊交代:“你這眼睛現在不能見強光的,現在給你鬆開,等明天太陽出來又得給你換上新藥。”

    繃帶一點一點被解開,張三花開始緊張起來。若是一會她張開眼,眼前的這位姐姐沒有一雙好眼睛怎麼辦。至於另一個,有那樣的聲音長得普通些也是可以的。

    等繃帶完全解開,張三花深吸了口氣,緩緩睜開眼。

    事實證明,她實在想的太多,因爲就算她睜開了眼眼前也是模糊一片,只能看見大概的人形,根本看不見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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