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後,基本所有的陣法都已背完,祈凰舞發現了一個新問題,紙上談兵張三花是沒問題,但祕林的陣法都是用山水樹木代替符號所成。不說祕林,就算是石林張三花進去也很是抓瞎。
祈凰舞爲此深受打擊,消沉了幾天,決定領着張三花到祕林裏親自和她解釋一下符號是怎麼被具象化的。
事實上,祕林分爲六層,除卻外圍的五瘴,祈家姐弟所居住的茅廬和周圍的山林溼地正處於祕林的中心。這麼多年來,祈家姐弟一直尋找着出去的方法,雖未成功但也不是毫無建樹,至少他們可以白瘴裏自由活動。
祈凰舞帶張三花去的即是白瘴。白璋和其餘四瘴不同,對人身體無害,純粹是隔離其餘瘴氣對內圈的傷害。但是外面的人進來走不到內圈,要麼轉回粉瘴,要麼轉到死。內圈的人走進去也只能走回內圈,根本出不去。
和石林相比,白瘴對張三花來說最好的一點是,就算她看不破陣法,隨便走走還是能走回內圈的。
隨意選了幾樣東西,祈凰舞給張三花講解了一下他們對應的屬性,然後領着張三花走到白瘴邊緣,四處打量了一下。
“陌上,你看這裏,這一堆土代表什麼?”
張三花站在祈凰舞身後,看着祈凰舞指的那一堆土實在不知道代表了什麼,只好試探地開口:“艮?”
“艮?”祈凰舞無語,“艮代表山是沒錯啦·····可你也要看看周圍吧,你再看。”
張三花無法,長出了一口氣,閉上眼睛再張開。頃刻間,周圍的景象訊息全部涌入張三花腦海。
和在內圈不同,此時涌入腦海的信息多且雜,張三花只覺得彷彿腦袋被人砸了一下,有些站立不穩。
祈凰舞發現了她的異常,連忙將她扶住,關切的問到:“怎麼了?”
張三花用手扶着頭,閉着眼,之前看見的景象卻在腦中不斷重組,腦門突突的疼。過了一會,她才緩緩睜開眼,看向祈凰舞之前指向的地方。
“是不是,巽?”
“是巽到沒錯。不過你剛剛到底怎麼了。”祈凰舞轉到張三花身前,俯下身子,見張三花臉色蒼白額頭還有虛汗,很是擔心。
“倒也沒什麼、”張三花咬了咬脣。“之前不是和你說過,我能看出很多事麼。其實之前蠱毒的事情解決了之後我就發現我能從一樣東西里得到的信息更多了,只是還在承受範圍之內。只是這裏······信息太多了。”
“真的?”祈凰舞半信半疑,臉上露出憂色,“一直到這樣?沒辦法控制?”
“小時候就這樣了,只是一般我都散着目光,所以接收到的信息不是很多。”
“這樣啊·····”祈凰舞若有所思。“那你剛剛是認真看了?所以才能看出是巽?”
“恩。”張三花摸了摸鼻子,“認真看的話,我知道那是什麼,但是我不知道爲什麼。”
“我大概知道是爲什麼。”祈凰舞看起來依舊很憂心,“只要你見過的你就能認出來。只是,在外圍你就覺得信息量大的話,進去後該怎麼辦?”
張三花沒有答話,她知道祈凰舞這話並不是在問自己。
在原地轉了幾個來回,祈凰舞認真的問張三花:“如果你不認真看,真的看不出來?哪怕我給你講很多例子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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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還麻煩了。”祈凰舞咬着下脣,很是煩惱,“算了,先回去吧,我去和阿鳴商量商量。”
對此張三花毫無意見,事實上她腦子現在還亂亂的,時不時有信息冒出來,比如說這棵樹有多大了,最近雨水怎麼樣,哪片葉子被哪種蟲咬了。衆多的信息不停地衝擊的她的意識,她實在是無暇去想其他的。
對於她這種狀態,齊鳳鳴的評價是:“蠢。”
“事實上,就算我們看的是一樣的東西,關注點也不一樣。關注點不一樣,得到的信息反饋就不一樣。你關注你需要關注的東西就行了,沒事別亂看。”
“你說得輕鬆。”許是腦袋太疼,張三花少有的和齊鳳鳴嗆起聲來,“我可沒有注意什麼,我一睜眼看到的就是那麼多。”
“你也說了你是看到的,你用眼睛思考的?”齊鳳鳴嗤了一聲,很是不屑,“入眼不入心聽過沒。”
“沒!”腦子裏根本沒想齊鳳鳴講的是什麼,張三花就是想和他唱反調。
“沒是吧。”被張三花的態度搞得愣了一下,齊鳳鳴抿了嘴,伸手去掰張三花的頭,讓她固定在一個方向,“看那邊。”
張三花下意識就閉上了眼,大叫:“我不!”
“睜開。”
“我不!”
“阿鳴,要不算了吧。”祈凰舞在一旁看着有些不忍。
“姐你別管。”齊鳳鳴笑了一下,俯下身子湊到張三花耳邊,似是輕嘆般地說出兩個字:“睜開。”
一股酥麻順着耳朵燒到了全身張三花下意識就睜開了眼。
目光所及之處沒什麼特別的,也就一盆盆栽,開着淡黃色的小花,花瓣薄到幾乎透明。
“你看到了什麼?”齊鳳鳴鬆開了手,繼續耳語。
“草。”
“你沒有看到花麼?”
“看到了······黃色的。”
“還有呢?”
“花開到極致,快凋謝了。”
齊鳳鳴臉色不好看起來,擡頭看了自家阿姐一眼,祈凰舞有些心虛的別過頭。
他給這花配了藥水,只要每天都用藥水灌溉,這花就會保持半開不謝。之前他還沒注意到,現在看可不是全開了麼,一定是自家阿姐又忘了澆藥水。
瞪了祈凰舞一眼,齊鳳鳴直起身來,在張三花耳邊打了個響指。張三花精神一震,再看那盆花,又是許多訊息一起涌來。
“自己好好琢磨琢磨。”齊鳳鳴瞥了張三花一眼,沒多說什麼,走到自家阿姐身旁拽了她的手直接拖走。祈凰舞自治做了錯事也不敢掙扎,只能給張三花做了個口型讓她加油。
張三花一個人呆呆地站在那裏,好一會才反應過來,找了個地方坐下,開始回想剛纔的情形。
只注意一樣事物······好像是可行的。入眼不入心,聽起來好像很高大上的樣子。
這麼想着,張三花又瞄了一眼那盆栽,許是之前看過兩次了,這次的衝擊沒那麼大,張三花成功的把注意力集中到那幾朵小花上。
好像也不是很難麼。
心裏有些小得意,張三花又看了一眼窗外。
······
啊~~腦袋疼腦袋疼!!!